“如果我是你,就會離那具尸體遠(yuǎn)一點?!?p> 舒蘅淡淡的瞥了坐在地上的鄭孟年一眼,然后把刀橫在身前看向陳彥穎繼續(xù)說道:“你看。”
有什么事需要這么執(zhí)著的嘛?
陳彥穎此時此刻被嚇得呼吸凌亂起來,飽滿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xì)密的汗來將劉海都給打濕了,她匆匆瞟了一眼那把砍刀,刀身上赫然貼著一塊足有一指寬的還帶著血的薄薄的后頸皮。
那是鄭孟年的。
她不忍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還是有些云里霧里的顫著聲音問道:
“什么,什么意思?”
一旁的張廷元終于發(fā)現(xiàn)了端倪拉了一下陳彥穎的手臂:“小心,那上面有臟東西。”
他說的臟東西……
陳彥穎再一次的把目光移到了刀子上去,逼迫自己看的仔細(xì),這一次,她看到了。
是蛆。
尸體上的蛆。
尸蛆。
米粒大小,有著紅色的口器,螺旋狀一般多到數(shù)不清的尖牙利齒如刀鋒利,此時此刻已然在那塊后頸皮上繁衍出了小拇指大的一團(tuán)來。
少說也有十幾條了。
這時的它們才變得顯眼了起來。
“臟東西?扯什么臟東西!”鄭孟年捂著傷口大聲的質(zhì)問道,“老子可是被這個瘋女人給砍了??!”
張廷元鎮(zhèn)定的看他一眼:“我勸你離那具尸體遠(yuǎn)一點。不然的話——”
鄭孟年這才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他腳邊幾滴血上已經(jīng)爬著了好幾只白白胖胖的肥蛆,一邊“啊”的叫一聲一邊轉(zhuǎn)身奪路而逃,那樣子腳步踉蹌,狼狽至極,卻是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好多……”陳彥穎眼神呆呆地說道,完全沉浸在了這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中,她怕得想咽口唾沫卻又惡心的根本不想動嘴巴喉嚨一下。
“借你的火高溫消毒一下?!笔孓恳琅f不嫌累的舉著刀,往陳彥穎跟前一遞,嚇得后者脖子一縮雙下巴都給嚇出來了。
不過也很快就回了神。
舒蘅先前接觸的時候就知道陳彥穎是控火的異能,目前已經(jīng)能操控一個巴掌大的火球了。
陳彥穎聞言也知道猶豫不得,應(yīng)了聲“好”,當(dāng)即就丟出了一個小火團(tuán),將刀子上的白蟲子給燒的“滋滋”作響。
“喪尸尸體上還有,你來吧。”舒蘅收回刀子,轉(zhuǎn)身給她騰出地方,又沖著自己劈出來的黑洞洞的“門”一看,想了一會兒,舉刀又劈向卷簾門。
“交給我吧?!标悘┓f似自言自語的說了一聲。
隨即身后火焰烈烈作響,直燒的那具尸體發(fā)出畢剝畢剝的聲音。
“干什么呢?”魏彤看到火光便推著一個板車從遠(yuǎn)處過來了。
板車上的東西被她壘的整整齊齊的,強(qiáng)迫癥看了一點也不難受。
舒蘅停下砍門的舉動,看向她問道:“哪里找到的?”
“是我先問的哦~~”她推兩下板車又站上去,一邊滑一邊推的靠近了。
張廷元回應(yīng)了她:“燒尸體?!?p> “什么時候你們殺喪尸還管火葬了?”魏彤翻一個白眼,由于濃煙正起,她停在了離他們還有十米遠(yuǎn)距離的地方。
“是蛆。”
“什么?”魏彤還有點沒聽懂舒蘅說了什么。
“蛆?!笔孓坑终f了一遍。
鼻子眼睛瞬間皺成了一團(tuán),縈繞鼻尖的焦臭味熏的魏彤原本飽滿光潔的額頭上都出現(xiàn)了細(xì)紋。
魏彤五官有些猙獰的皺著說道:“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嗎?”
舒蘅和張廷元齊齊點了點頭。
“你們變態(tài)??!”她丟下這么一句飛快的就推著小板車跑開了。
留下張廷元和舒蘅面面相覷。
哪里變態(tài)?
不明所以。
陳彥穎維持著大火,使喪尸尸體飛快的變成了一堆烏漆麻黑的焦炭,厚厚的劉海被汗打濕后一縷縷的貼在了額頭上,透支異能的她虛弱的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
在張廷元把她扶走之后,舒蘅依舊鍥而不舍的還在砍那扇卷簾門。
“哎,”魏彤已經(jīng)推著空了的板車過來了,沖著舒蘅的背影又吹了一聲口哨,“要幫忙不?”
舒蘅背對著她,一點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魏彤也不覺無趣,傾著身子把手撐在板車橫欄上繼續(xù)說道:“我覺得很奇怪啊,你出來不找物資,就在這扇門上耗著,姐勸你可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什么條件?”舒蘅側(cè)過身來問道,未及肩的短發(fā)斜斜的垂著,擋了半張臉,神色難辨。
“仙女都是互相幫助的?!?p> 魏彤笑一聲,揮手,憑空間那扇卷簾門便動了起來。
厲害了。
舒蘅現(xiàn)在深深的覺得,金系真是太有用了。
臨近中午的陽光照進(jìn)了封閉依舊的空間。
黑暗無所遁形。
“嘔!”
魏彤彎腰一下子就吐了。
其實怪不得她。
舒蘅也有點想吐。
這件不怎么大的店面里,還有一具尸體。
爬滿了蛆的尸體。
在骷髏和破布之間歡快的鉆來鉆去,有著白白胖胖的身子動作卻并不笨拙,靈活的進(jìn)食著。
已無多少食物的它們甚至開始同類相食起來。
幾只小的白白困住一只大的,爬上它胖胖的身體,張著紅色的螺旋狀的利嘴便鉆進(jìn)去開始大快朵頤,飽餐一頓。
它們只知道無休止的吃。
以及無休止的生。
小小的白胖胖吃掉大胖胖之后便長大了一圈,接著就是一邊吃一邊拉下卵狀的白色顆粒。
速度極快,令人咋舌。
但明顯是惡心得人嘴巴都不想動一下。
看來是從根源上就發(fā)生了變異,所以,蒼蠅都沒有變多少,全都停留在蛆這一階段了。
“嘔!唔唔~~嘔!嘔~~咳、咳!嘔~~!”
魏彤來的時候并沒有吃早餐,所以她僅僅是吐了幾口水然后就在那邊不停的干嘔了起來。
舒蘅也不大好受。
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啊退,退啊退,遠(yuǎn)離了卷簾門,退到了魏彤身邊。
“你沒事吧?”她關(guān)切的問了魏彤一句。
魏彤搖搖頭,應(yīng)該是想示意自己沒事,然而下一刻抓住舒蘅的手臂,撐在她身體上就開始了新一輪的干嘔。
舒蘅扶著她,不時的拿手輕拍她的背部。
良久,問她一句:“好點了嗎?!?p> 魏彤緊閉著雙眼,直起腰來背過身去:“你是不是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