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兒,你轉(zhuǎn)過去,不準偷看!”
箱下是川流不息的河水,不知沿著哪個方向不停地漂泊著。
夜色更深了幾分,淡淡的月色罩籠罩水面,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
劉琦翻了個白眼,頭歪向身后,一邊將濕漉漉的衣物脫去,一邊吐槽道: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這個時候不應該先問問怎么好端端的水面上會飄出兩個救命木箱來,不該問哪里來的干衣服嗎?好像理所當然的接過干衣服,一點就不奇怪嗎?
首先想到的是讓我轉(zhuǎn)過去,前一刻還投懷送抱的,下一刻就羞澀起來了……
女人啊,女人……
劉琦轉(zhuǎn)過頭去,奈何地方就這么大點,余光還是能稍微看到蔡蕓的身姿,她正滿臉通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靠……讓我轉(zhuǎn)過去,自己到偷看,有沒有天理了。
“咳咳”劉琦咳嗽一聲。
“啊?!辈淌|發(fā)現(xiàn)動靜,趕忙也轉(zhuǎn)過頭去,心中小鹿亂撞,你……你你動作那么快,妾身還來不及轉(zhuǎn)頭呢,才不是故意要看的。
沒錯,絕對不是故意的。
真的要換衣服嗎?
他……他就在我的身旁……
蔡蕓臉上一陣糾結(jié),終究耐不住濕漉漉的衣裳又冷又濕,輕輕解開綁帶。
耳邊傳來了淅淅索索的寬衣解帶的聲音,劉琦決定充耳不聞。
如今正是嚴查的時期,劉琦可不會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換好了嗎?”良久,天地又恢復了安靜,劉琦暗暗嘆了口氣,真是錯失良機啊。
“好了……”蔡蕓聲音有點小,好像依舊在害羞當中。
“琦兒,妾身想了想,咱的運氣也太好了。妾身本以為必死無疑,那么高的地方跳下來……才發(fā)現(xiàn)好像哪里也沒有受傷的跡象。妾身又以為要淹死了,沒想到正好飄來兩個空木箱讓你抓住了,你的箱子中還有干衣物,連讓我們風寒感冒的風險都沒有了……難道世上有神明嗎?正保佑我們?!?p> 蔡蕓頓了頓,又鼓起勇氣的說道:“你說,上天是不是在暗示著什么,是舍不得我們死,注定要讓我們在一起嗎?”
劉琦心中好笑,蔡蕓你腦洞也太大了吧,你說的神就是爸爸我啦,只是不能說出來,苦惱啊。
“是啊,真是幸運極了。”
劉琦應付了一句,至于蔡蕓的暗示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自己雖然沒經(jīng)歷過男女之情,但他們二人的身份……真要有所表示,良心總是不安。
一時世界又沉默了。
蔡蕓鼓起勇氣說出了口,卻沒有得到劉琦的回應,臉色蒼白了起來。
罷了,就當是一場夢。
良久,“咕?!钡捻懧暣蚱屏税察o……
“娘,餓了嗎?”
蔡蕓覺得有些丟人,繼續(xù)一聲不吭。
一天半沒有吃喝了,蔡蕓肚中咕咕作響像是會傳染一樣,一直處在緊張當中如今一放松下來,劉琦只感覺又餓又渴,全身無力。
怎么沒想到在儲物戒指中放食物呢。
也是,誰又能想到自己在襄陽過得有聲有色,轉(zhuǎn)眼就到了逃亡的地步。
這不能怪我,怪就怪系統(tǒng)。
劉琦用手舀了一把河水,也不管干不干凈,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一個人幾天不吃東西還可能活下去,但是幾天不喝水,那就必死無疑了。
還好河水不像海水,是淡水,完全可以飲用。
干裂的嘴唇在水的滋潤下慢慢恢復色澤,火燒一般的胃也舒服了許多。
“娘,你也喝一點吧。”
蔡蕓沒吭聲,倒是也捧了點水喝了起來。
傲嬌怪……
劉琦有些無語蔡蕓的小性子,不就是沒表態(tài)嘛,至于像一個小女生一樣嘛,你可比我大近一倍啊,我才是孩子啊。
算了,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是需要哄的。
“娘,你餓不餓……娘,你困不困……娘,你要不要聽故事啊……”劉琦一連問了一大串,蔡蕓終于有了反應。
“我想聽故事。”
“呼?!眲㈢闪丝跉?,既然有回應,憑咱三寸不爛之舌,加上后世各種故事,還哄不好一個沒見識的女人,“那我給你講個……”
“你給我講負心漢的故事吧?!?p> 劉琦:……
這天聊不下去了。
……
襄陽城中一處牢房內(nèi),一道道鞭痕布滿的王大儒虛弱無比的躺在陰冷的草堆上,有氣無力的嘟囔著:“饒命啊,真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啊?!?p> “還不肯交代嗎?”牢中有一老人陰沉著臉,向身邊的年輕人說道。
“使君大人,沒有。”年輕人正是徐庶。那天他腦中一亮,立馬反應到最有嫌疑的必是王大儒了。于是徐庶立馬請求拜見了劉表,言說出自己的推理。
劉表關(guān)心則亂,一聽完徐庶的分析,一琢磨確實有道理,二話不說就派遣大軍瘋狂找尋王大儒,短短一天的時間,就將舉家搬遷的王大儒一家逮了個正著。
如今又是一天過去了,王大儒依舊嘴硬的不肯交代劉琦在哪里,難道琦兒已經(jīng)遇害了?
劉表身體有些顫抖,兒子丟了,還有他那如花似玉的“妻子”。
劉表年輕的時候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不知招惹了多少良家婦女。雖然娶妻生子,但心總是漂流在外,只要一有空暇就縱情恣欲,流連花叢之中。
然后他玩脫了。
少年不知精滋味,老來望嗯空流淚。
迎娶蔡蕓上門,沒有洞房花燭,沒有春宵一刻值千金,只有兩人分院而睡。
全荊州都知道他劉景升愛極了新娶的繼室,言聽計從,寵上了天。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行了,沒有人。
那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都是他令人散布的。他堂堂一州諸侯,絕對不允許有人知道他的辛秘。
對于蔡蕓,他是愧疚的。也因此對小一半年紀的她當做女兒看待,甚至有跟她說過只要她看上了誰,隨時都可以帶到府上來,自己絕對會當女婿來看待。
可是蔡蕓沒有,多年如一日的照顧著劉表,無怨無悔,好像無欲無求的樣子,更讓劉表慚愧難當,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她。
當然,在襄陽城中的劉表擔心劉琦和蔡蕓的日子里,蔡蕓發(fā)現(xiàn)她愛上了。
愛上了比她小了十二三歲的劉琦。
蔡蕓心不在焉的聽著劉琦講著李甲與杜十娘是如何相識相戀,又如何為了榮華富貴拋棄曾經(jīng)的約定,背信棄義,將她賣于孫富,最終怒沉百寶箱投河自盡。
“天下男子一般黑!”故事講完,蔡蕓幽怨的看了劉琦一眼,轉(zhuǎn)過頭生起了悶氣。
???
劉琦有點發(fā)蒙,讓講負心漢故事的是你,結(jié)果講完了還生起氣來。負心的是李甲,關(guān)我英俊瀟灑的劉琦何事?你這眼神,容易讓別人誤會啊。來來來,說清楚啊。
劉琦無語,真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古人誠不欺我。
“娘?”
“何事……”
“你說我們能活下去嗎?”
見劉琦說到正經(jīng)話題上來,蔡蕓也不鬧情緒了,有點無助道:“我不知?!?p> “應該有吧?!眲㈢膊蛔孕帕?。如今水的問題到能解決,但是糧呢。
沒有釣魚工具,沒有網(wǎng),難道用手掏?
不說淺水能不能碰到魚,就算有,憑魚兒走位走位,回首掏,能逮住一條我把錢箱給吃了。
如今也不知道會飄向哪里,會不會飄向岸邊,要是一直在水中,那結(jié)局必然是死路一條。
愁啊。
劉琦想著心事,然后一條魚躍出水面,好巧不巧的蹦到了錢箱之中。
納尼!!!∑(?Д?ノ)ノ?
劉琦看了眼不停跳動的魚,又撇了撇自己身下的錢箱。
要不要這么巧,老天,我剛才是開玩笑的……
“琦兒,是魚嗎?”蔡蕓驚喜出聲,說罷就要站起身來,一時錢箱吃力,差點弄翻了。
“小心一點!”劉琦嚇了一跳,趕緊穩(wěn)住晃動的錢箱,要是錢箱翻了,不會水性的兩人別說吃魚了,先要被魚吃了。
“對不起嘛?!辈淌|吐了吐舌頭,眼睛亮了起來,“是魚嗎,是魚嗎?”
“是魚!”
“太好了,我好餓呢?!?p> “我也餓……”劉琦兩只手抓住滑溜溜不停掙扎的魚兒,看樣子有兩斤左右,是一條大魚。
“可是,要怎么吃……”蔡蕓看到劉琦將魚兒抓在手里,肚子又咕嚕嚕的叫個不停了,但不知道該怎么吃它。
“要不生吃?”劉琦也沒了主意,眼下沒有能生火的工具,就算有,在這狹小的錢箱之中也沒地方折騰。
“生吃……不,好惡心?!辈淌|咽了咽口水,真讓她生吃,那是接受不了的。
“不吃,我們都會餓死?!眲㈢莺萦昧σ话驼葡氯?,將魚兒拍暈,也不知道生魚有沒有寄生蟲,吃了會不會拉肚子,但總比餓死要強吧。
“不吃,不吃生的?!辈淌|連連搖頭,神神叨叨道:“老天爺啊,您都救了琦兒和妾身的命,再降一道天雷把魚兒烤焦了吧?!?p> 劉琦一聽,差點笑出了聲。真不知道女人的腦袋是咋想的,真要天降神雷,不先把他倆劈成焦炭嗎。再說你口中所說的救命老天爺就是本大爺,而本大爺無能為力。
你不吃我自己吃。劉琦翻了個白眼,取出匕首將魚拋開,清理出內(nèi)臟,將魚放入河水中清洗。然后,手一滑……
“我的魚,我的魚!”劉琦欲哭無淚,都想著要生吃了,還手賤洗洗干嘛,這救命糧啊。
“琦兒!”
“我的魚,我的魚……”
“琦兒,別出聲,我好像聽到了動靜了?!?p> “嗯?”
劉琦安靜下來,果然聽到有劃開水面的響聲。
這聲音……
劉琦眼中一亮,船!有船來了!
身后夜色當中,幾艘極大的船隊正沿著淮水慢慢的像劉琦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