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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時節(jié)不見君

第八章 她在燈火闌珊處·捌

花落時節(jié)不見君 任晨陽 2003 2019-05-25 20:05:28

  “芍藥,我明白的?!?p>  “小姐,我問你到底對主上是怎樣的?主上那么好的人,為何小姐不喜歡?”

  “我會試著,喜歡子歌?!?p>  芍藥的眼睛亮了起來,我看著她,心底覺得,或許這樣才是對的,對大家都好。

  畢竟,我的復(fù)活帶來的劫數(shù),不知何時會來,在那之前,我應(yīng)該對子歌好一點。

  “小姐,轉(zhuǎn)了一整天了,天都快黑了,咱回去吧,我給你做陽春面,你如果實在想吃,再不回去的話,主上真的該尋來了。”

  抬頭看看天色,晚霞初現(xiàn),天邊那幾朵云霞卻像火似的,格外的紅。

  恍惚間,我好像看見自那火一般的云霞之中,落下了些什么。

  “走吧,我們回去?!?p>  神宮。

  方才為了圓謊,芍藥帶著我買了一堆人間食材,說是一同給子歌找找補身子的吃食,所以回來晚了。

  我便跟在芍藥后頭走進(jìn)了內(nèi)殿,方一走進(jìn)去,便聞著一股子濃濃的果香味兒。

  “什么果子這么香?”

  “方才去后山摘了些野果,我往各殿中都布置了些,撤掉了檀香,怕你聞不慣,夜里頭睡不好?!?p>  神情一滯,我笑了笑:“謝謝子歌,你有心了?!?p>  他總是這樣子的,只給你暖意,從不肯給你負(fù)擔(dān)。

  可,偏偏他越是這樣,我在面對他時負(fù)擔(dān)就越重。

  他越是不要求什么,無所求的全部塞給你一籮筐的好意,你越是想要逃,他給的任何一點好意都不想要。

  “方才和芍藥去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有些乏了,先回去睡會兒,待會兒芍藥做好吃的了也不用叫我,你倆吃就行?!?p>  在那白衣少年的書房里頭,與那少年獨處時,我總覺得太尷尬了。

  剛一轉(zhuǎn)身,還未掀開簾子,便聽身后子歌的清冷嗓音緩緩傳來:“笑笑,將那凡軀葬了?”

  “嗯,葬了。”

  “笑笑,以后就呆在我身邊,哪里也別去了,答應(yīng)我。”

  “不去了,哪兒都不去了,咱們一家人一直在一起?!?p>  “笑笑,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我乏了,明天再說?!?p>  掀起簾子我快步走了出來,我大概知道子歌想說些什么,而我目前還沒做好準(zhǔn)備,我還無法接受他。

  “笑笑!”

  該來的,躲不掉。

  認(rèn)命轉(zhuǎn)身,裝作懵懂的樣子答道:“怎么了?”

  “我從未把你當(dāng)做妹妹過,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什么樣的,若非天父遺愿,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娶你,甚至傷害你。”

  “我…”

  “笑笑,你對我,又是如何?”

  “我真的不知…子歌,你說的太突然了,這件事情我還需要理理頭緒…”

  “你不喜歡我,我知道的?!?p>  “但我愿意等,我一直愿意,我等你的答復(fù)?!?p>  逃也似的,我轉(zhuǎn)身離開了子歌的視線。

  我自然也沒有看到,那個清冷少年孤寂了數(shù)十萬余年的眸子里頭,多了些清澈的東西。

  子歌就站在方才我轉(zhuǎn)身走掉的地方,拳頭緊緊握在袖子里頭,從眼中嘀嗒出了兩顆清澈淚珠。

  “笑笑,多少年歲我都會等,只要你在我身邊?!?p>  回到了子歌替我布置好的屋子,知道我喜靜,我的臥房特意安排在了這神宮偏遠(yuǎn)之處,女子喜愛的東西,這屋子里頭也都擺滿了,什么花兒草兒,什么綾羅綢緞,還有些胭脂水粉,簪花頭面,當(dāng)然還有他特意每日更換的新鮮野果子,我屋子里頭也整日彌漫果子香。

  一頭栽在柔軟的被子里,我把臉埋在被子上頭,嘆了口氣。

  我是應(yīng)該接受他的,不是嗎。

  我早都這么想好了,不是嗎。

  翻來覆去許久,我煩躁起身,拿起了筆,筆尖落下,打算寫封信給子歌。

  想起子歌當(dāng)時受傷的神情,我只覺得負(fù)疚極了,我怎么那么壞,總是在傷害愛我的人。

  寫一封信,告訴自己,也告訴子歌,我接受他,我愿意接受他。

  咬著筆桿,我想了想,下了筆。

  子歌,見字如面。

  自小你我便一同長大,你大我好多歲,爹爹說你與天地同壽,是以我從不擔(dān)心有日你會離我而去,是以我總在任性,一次次離開爹爹,離開你。

  上次離開爹爹時,爹爹走了,我又離開了你,累得你為救我命耗盡半身仙力,以心口日日溫養(yǎng)我元神十萬余年之久,爹爹走了,可你為我找來了娘親,子歌,自小我便把你當(dāng)作哥哥,你給我的這些,我自覺一生都無法報答的。

  那日,知曉你的心意后,我有些慌張,可芍藥說得對,我該憐取眼前人,我長大了,不該再那般任性。

  我想,我是應(yīng)該接受你的心意的,不該再要你一等再等。

  子歌,你會原諒笑笑嗎?

  原諒過去的南笑。

  寫到這處,我忽然停筆,再也寫不下去。

  我沒法子說,我答應(yīng)與他相伴一世。

  我沒法子接受與他肌膚相親,想到此處,我腦中總是浮現(xiàn)出兮衡的臉來。

  我總覺得,這是一種背叛吧?

  況且,我的身子早已給過兮衡,如何再能與子歌相處一室,相擁于一處?

  暫且放下了筆,我抬頭看向窗外,春日暖陽十分美好,漫山開遍了野花,那片神海映著春光明媚粼粼。

  春日正好,你若尚在場,兮衡…

  看??淳昧?,原來真的想見人。

  “我愿嫁你為妻,一生一世相守相伴。”

  提筆終落下,這封信寫至一半,到這里,我終于再也寫不下去。

  將這封未寫完的信塞進(jìn)檀木小盒子中,我脫了鞋子躺在了塌上。

  此刻我真的無法不尊重自己的內(nèi)心,寫那句話時,我滿心滿腦子都是兮衡,兮衡生氣的樣子,兮衡壞壞的樣子,兮衡調(diào)戲我時的樣子,兮衡溫柔極了的樣子,披著一頭銀發(fā)飄逸,身著青衣站在云端處朝我伸出手說:“笑笑,過來。”的樣子。

  為何?兮衡,為何我們變成了如今這副光景?為何你我偏偏無法廝守一生,為何我命定三劫之人偏偏是你?

  合著滿屋子的果香,我沉沉睡去。

  夢里,我又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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