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嬋娟前撲的身子驟然一頓,偏頭看了看旁邊慢慢站立而起的兩個嘍啰。
她篤信,以她的武功哪怕正面對敵,也未必會怕了馬三兒;但是能夠跟隨進(jìn)山的嘍啰自然也不是弱手,前番設(shè)計誅殺五六當(dāng)家時就頗費(fèi)周折?,F(xiàn)在她又勢單力孤,再僵持下去,可能她自己會交代在這兒。
想到這里,她不再猶豫,嬌笑回應(yīng):“老太太一生江湖廝殺,善于算計,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怪不得別人,我也不敢厚顏提報仇之事。只是勞煩三哥不念舊惡,將她入土安葬吧,奴家告退,有緣再會!”
說罷,她慢慢地向后退去,直到進(jìn)入了樹林才扭轉(zhuǎn)身軀,兩三個縱躍消失在密林中。
馬三兒雙目緊盯著烏嬋娟離去的身影,也不去追趕。
待到徹底不見了她的蹤影,他再也堅持不住,以馬刀拄地,大口喘息起來,臉上隱隱有青氣出現(xiàn)。
兩個嘍啰慌忙跑過去攙扶著他。
其中一個嘍啰張口正要說話,突然面露驚恐,一條蛇鞭自剛才烏嬋娟逃走的密林方向鉆了出來,卷起他的脖頸向前拉扯。
“嘿嘿,馬三哥,剛才差點(diǎn)被你騙了。你應(yīng)該在查看頭顱的時候就中毒了吧?或許你功力高深,也或許你身上帶著解毒丹藥,被你暫時壓制住了毒性?,F(xiàn)在我看你還往哪跑?”
被蛇鞭拉著的嘍啰面色逐漸鐵青,終于撲倒在地毒發(fā)身亡。
烏嬋娟自高樹上躍下,抖手收回蛇鞭,警惕著慢慢走了過來。剛才她的老娘就是因為大意而殞命,她可不想步其后塵。
馬三兒面露哀傷和絕望,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他仍不甘心地問道:“烏嬋娟,殺人總得讓人死個明白。這里又沒有什么仙家洞府或巨寶,為何要苦苦廝殺?雖說我此刻全力在壓制毒性,若逼得我走投無路,拼死一搏讓你掛點(diǎn)彩,我自信還是不成問題的?!?p> “三當(dāng)家,你就不要垂死掙扎了!從你召集其他的人手趕到這里,我就知道這里的東西絕對不簡單?!?p> 烏嬋娟一邊小心地靠近,一邊說出她的猜測,意圖瓦解馬三兒的頑抗意念。
“讓我來猜一猜,巨石下邊應(yīng)該有一個洞穴吧!這里地形較為開敞,也沒有其它動物群居的痕跡,應(yīng)該是老虎一類的猛獸,它守護(hù)的東西還能有什么?不外乎是虎尾草或者倀鬼花。”
馬三兒聽著這里,如泄氣一般,臉上隱隱有烏氣出現(xiàn),被壓制的毒性開始蔓延到脖頸之上。
旁邊剩下的一個嘍啰也緊張地?fù)踉谒纳砬?,看著烏嬋娟一步一步的靠近?p> 看到馬三兒即將殞命,何天再也忍耐不住,早已捏在的手中淬毒飛刀脫手甩出,直奔烏嬋娟。
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用飛刀和人對敵,多少有些緊張,準(zhǔn)頭略偏,本應(yīng)射向烏嬋娟的頭顱,卻自她耳邊擦過,釘在旁邊的樹干上。
烏嬋娟大半的心思在馬三兒身上,生怕他作困獸之斗,根本沒留意自左側(cè)飛來的飛刀。等到發(fā)覺時才感覺到耳朵一陣生疼,她用手一抹,耳朵上黏黏糊糊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飛刀割傷。
她把沾血的手舉到眼前一看,指尖沾著的血液中帶著淡淡的烏黑墨線。
“有毒!”她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包粉末,向嘴里倒進(jìn)去大半,同時將余下的少許涂抹在耳垂上。
待到感覺耳朵不再麻癢,她才猛然轉(zhuǎn)身,朝著何天隱藏的地方大喝:“鬼祟之徒,誰在傷我?給老娘滾出來!”
何天哪敢出去,也不答話,抬手一揮,繼續(xù)扔出子母飛刀中的子刀。
烏嬋娟一直在小心戒備,以何天此時的實力又怎能得逞,剛看到銀光閃爍,她手中的蛇鞭就在身前舞動,宛若一張黑色軟盾擋在面前。
何天見不能突破,又擔(dān)心飛刀有失,輕摁母刀上的機(jī)關(guān),子刀在半空攸然掉頭轉(zhuǎn)回,返回母刀。
“福星刀!”
烏嬋娟猶如見鬼一般,嘴里驚駭大喊一聲,扭頭倉皇而逃。
正要準(zhǔn)備再次扔出飛刀的何天,看了眼旁邊同樣要掐訣施法的元若依,面面相覷,有些難以置信。
“什么意思?福星到,還財神到呢。這就跑了,不會又有什么陰謀詭計吧?”
想到剛才烏嬋娟的去而復(fù)返,何天嘟囔了一句,也不敢現(xiàn)身,趴伏在草叢后一動不動。
空地上,勉強(qiáng)站立的馬三兒本以為會命喪于此,未曾想突然襲來的兩柄飛刀竟然驚走了烏嬋娟。至于烏嬋娟逃跑前的驚呼也沒有留意。
中毒頗深的他顧不得多想,吩咐正要攙扶他的嘍啰去烏老太尸體上搜尋解毒丹藥。
很快,嘍啰將十?dāng)?shù)個瓶瓶罐罐都放到馬三兒面前,馬三兒艱難地逐一打開,將幾種類似解藥的粉末一股腦都倒入口中,慢慢坐在地上運(yùn)功調(diào)息起來。
過了許久,仍不見烏嬋娟回返,何天才松了一口氣,慢慢從草叢站起身來,扭頭招呼元若依一起向空地走去。
負(fù)責(zé)警戒的嘍啰瞅見兩人突然從草叢現(xiàn)身,并朝著他們靠近,神色緊張,提著馬刀將盤坐的馬三兒護(hù)在身后。
“不用緊張!我們是南通驛站的伙計,和馬三爺也算是熟識,這位大哥我們應(yīng)該見過一面。”
何天看到嘍啰戒備的舉動,舉起雙手停下來,趕緊解釋著。
神色已經(jīng)差不多回復(fù)正常的馬三兒聞言,睜開雙眼,有些意外地望著何天。
似乎他想到了什么,扭頭看了眼釘在樹上的飛刀,半晌,才試探地發(fā)問:“小天兄弟,剛才是你們救了我?”雖是詢問,可言語中分明透著難以置信。
何天自然不想將自己的秘密這么快就顯露人前,慌忙矢口否認(rèn)。
“三爺,您別取笑我啦。我哪有那種本事,看到我身邊這位沒有?想必你在群英會上早已見過,是一位鼎鼎有名的暗器名家的公子,離家到此游玩。”
說到這里,他向前小跑兩步,從樹干上取下飛刀,一邊擦拭一邊解釋:“瞧,這是他的暗器!是不是很厲害?”
元若依稍微發(fā)愣片刻,很快明白了何天的想法。她立刻微抬下巴,作出一副趾高氣揚(yáng)的神情,似是不屑承認(rèn)。
馬三兒再不懷疑,慌忙起身拱手,感激地道謝。
“謝少俠搭救,此番大恩我鎮(zhèn)南山必將永生難忘!可惜這次出來的匆忙,身上沒有值錢的物件……”
他偏頭看看巨石旁已經(jīng)露出的洞口,神色略有不舍,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補(bǔ)充道:“如果少俠不嫌棄,這洞內(nèi)的倀鬼草就送與少俠。日后有空暇可到鎮(zhèn)南山做客,必當(dāng)另備厚禮酬謝!”
其實,這倀鬼草對于他也是非常重要,全因此物可以配合蛇蛻等物煉制壯骨丹藥,修習(xí)外家功夫的武者,視其為圣藥;但救命之恩不得不報!
元若依聽完撇撇嘴,正想一口回絕,瞥了眼擠眉弄眼的何天,才一本正經(jīng)還禮。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必如此;我看你的神情,這草藥對你有大用,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快些收起吧。若三當(dāng)家實在過意不去,可改日送些金銀到驛站交給何天伙計。畢竟這段時間我暫住驛站,添了不少的麻煩?!?p> 馬三兒聽了大喜,連連作揖道謝。
他一邊命手下去摘取草藥,一邊從腰上解下一塊令牌,恭恭敬敬遞給身邊的何天。
“這是我鎮(zhèn)南山的通行令牌,但有所需,可直接出示給鎮(zhèn)南客棧的任一人,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木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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