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那輪散發(fā)出刺眼光芒的太陽,將有些貧瘠的黑石山炎熱不堪,翠綠的松樹下,幾道身影借著那稀疏的松針,躲在可憐的樹蔭下。
眼角跳了跳,任由額頭上滑落的汗滴,順著雙眸滑落,埃里克手中的筆記本,隨著鋼筆的快速舞動,發(fā)出一陣急促的摩擦聲。
一滴混濁的汗液順著臉頰滑落,雙手合上皮質(zhì)的封面,看著上面那濺開的汗水,隨意掀起已經(jīng)濕漉漉的短袖,擦了擦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的臉龐,揮了揮手喊道,“嘿,終于結(jié)束了,看看這個證明實(shí)力之人,到底想要說點(diǎn)什么”。
整整24頁畫滿雜亂線條的紙張,整齊的疊在一起,埃里克雙手捏住兩邊,對著太陽的方向,不斷調(diào)整著角度。
那一道道線條竟然在陽光下,組成了一張看起來略顯潦草的文字。
“疼,該死,就是那所謂的后遺癥嗎......無盡的財(cái)富,滔天的權(quán)柄,對于現(xiàn)在的我,有什么用呢。
這副令人作嘔的模樣,還有那股該死的疼痛,越來越規(guī)律了,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那種拿個好像拿個銼刀正慢慢的在你骨骼上,不斷的摸查的感覺,真的不知道下一次我還能不能挺過去。
黃金匕首......,神靈,這就是一個荒唐至極的騙局,哦,天啊,惡魔好像要蘇醒了,難道是我弄疼它了嗎?
哦,該死,我可能挺不過去了,希望這種無盡的折磨,不要出現(xiàn)在下............”
看起來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語句不通的文字,卻在這種灼熱的天氣下,讓眾人涌起了一股寒意。
潦草的文字間,那種掩蓋不住的恐懼、后悔甚至是絕望,充斥其中,突然戛然而止的話,好像是遭遇了什么不可抗拒的事情,讓自己陷入絕境之中。
“現(xiàn)在能告訴我那把黃金匕首,到底是什么東西了嗎”?
埃里克眼神一凝,死死盯著布萊德利,沉聲問道。
突兀的話聲,讓原本就安靜的氣氛,顯得有些沉重,甚至就連阿芙羅拉和西多夫,目光也看向那張露出思索表情的臉龐,露出好奇之色。
“是一把鑰匙”。
“鑰匙?如果如你所說,庫托門托和你反目完全沒有意義,我并不覺得一把鑰匙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看著沉默了片刻,嘴中吐出簡單單詞的布萊德利,埃里克夸張的揮了揮手,身上的汗珠,甚至濺在了布萊德利皺起的眉頭上。
“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人會愿意和別人分享,無論對方是誰,目前來看,鑰匙只有這一把,或者說只剩下這一把”。布萊德利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抿起了嘴唇。
“可是,鑰匙只是一個工具而已,本身并不具備什么價值”。埃里克說著,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那畫著十二宮密碼線條的紙,身體微微一愣,看著上面那個神靈的單詞,驚呼道,“神靈、惡魔,還有最關(guān)鍵的”。
手指不斷點(diǎn)著那個看似只是在疼痛中,一些抱怨的文字埃,“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它,想到了嗎,恐怕這位雕刻家并不是在這做些無用的發(fā)泄”。
“難道亞歷山德羅斯是位異教徒,它,這完全是對神靈,甚至是惡魔的褻瀆”。
“沒錯,可沒有動物敢自稱是神靈”。
一唱一和的回答,艾達(dá)和喬爾之間難得的默契,挑出了這處看起來明顯的錯誤。
“或許亞歷山德羅斯在文字上并沒有什么天賦,這單純的只是一個語法上的錯誤”。
“不不不”,埃里克打斷了阿芙羅拉那連自己的都不太相信的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看著不為所動的布萊德利,搖頭說道,“西多夫,你還記得那次為何布萊德利會,嗯,教訓(xùn)了一頓”。
說著,看著那急劇跳動的眼角,飛快說道,“因?yàn)槲抑v了一個笑話,沒錯,就是笑話,我說那條甬道內(nèi)雕刻的那條大蛇,會不會就是畫中沒有出現(xiàn)的黑石山呢。
接著,所發(fā)生的事情,并不是我想要發(fā)生的,抱歉”。
“完全是無稽之談”,西多夫說著,那低矮的身體好像挑釁一般跳了跳,之后還朝地上啐了一口,譏笑道,“哈哈,我站在一條蛇上,這可算不上一個笑話”。
“它、神靈、惡魔,一個人劇痛之下,所寫出的東西,而且當(dāng)時他在干嘛”。
埃里克站起身子,飛奔向那面雕塑前,手掌撫摸著黝黑的石壁,原本黑色的石塊在這種天氣下應(yīng)該早已被曬得滾燙,可黑石山卻詭異的只有絲絲溫?zé)岬挠|覺,甚至那股淡淡的溫度之下,傳來一股陰冷。
模仿著當(dāng)時亞歷山德羅斯的樣子,埃里克看著面前的石壁,沉聲說道,“當(dāng)時,不知何種原因,他想要隱晦的表達(dá)出自己的意思,不過之后,這塊看似正常的石塊,或許動了一下,就像他所說的惡魔蘇醒了,很形象不是嗎?
那條巨大的銜尾蛇,陷入了沉睡,鋒利的刻刀讓他身體有些不適,然后稍微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或者是警告,惡魔,還真是一個名副其實(shí)的稱呼...............”
“不錯,雖然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
一聲驚嘆聲,從黑石山這條蜿蜒向上的崎嶇道路拐角處傳來,黑色的遮陽傘下,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和身著的那身黑色袍服顯得異常和諧,和藹慈祥的臉上,那些布滿溝壑的皺紋,擠出驚嘆的笑容,看著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埃里克,雙手微微下壓。
身后,那群露出壯碩肌肉,身體臉上有著恐怖傷痕的雇傭兵,身體那股難以遏制的殺氣微微一收,放下平舉的槍支,正冷笑著看著這群和他們的雇主,有著同樣目的的人,當(dāng)看著樹蔭下,盤坐著的艾達(dá)和一旁光彩奪目的阿芙羅拉,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街頭雜碎那種令人作嘔的模樣,肥厚的嘴唇之間,吐出污穢的臟話。
“哦,閉嘴,我愿上帝寬恕你們這群惡棍,埃里克,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看著,庫托門托豎起的大拇指,埃里克那原本就因?yàn)樯n白的面孔陰沉下來了,一字一頓說道。
“抱歉,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黃金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