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掌柜的見到眼前的老頭面目,情緒瞬間激動起來,也不擔心吵醒了床上的女子。
“白猿,把解藥交出來!死的人已經(jīng)夠多了!”老頭的情緒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說道。
“不夠,還不夠……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白猿看著眼前的老頭怒吼著,他一定要讓負他的人后悔的。
“今天晚上可真熱鬧呀!不過你們吵到我睡覺了……”不知道啥時候床上的女子已經(jīng)醒了,正看好戲一樣的望著他們,語氣中還帶著一些被吵醒的怒氣。
原本掛在腰間的育沛已經(jīng)被司幽握在手中,空氣中隱約浮現(xiàn)了一些文字,只一瞬又消失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我竟不知道何時堂庭山白猿開始吃人了?何時又喜歡上金銀這類庸俗之物,連我這育沛你都想要?”
“育沛?你……你是大荒司幽?”白猿在聽到“育沛”兩個字的時候癱軟在地。
都說大荒司幽神秘莫測,用育沛記錄著天下眾妖的善惡,并代天獎懲,天下眾妖皆畏懼!
不過聽說大荒司幽常年居于大荒之中,如今怎么入了這人間了?
原本還是個嬌俏的小姑娘,瞬間華服加身,整個房間也充滿著壓迫感,育沛已經(jīng)變成了一本薄薄的冊子,司幽的右手執(zhí)筆在上面快速的移動著。
“伯奇,去……”待司幽收起育沛,對趴在腳邊的食夢貘命令道。
癱軟在地上的白猿雙眼如死灰,看來今日是逃不過了,但是他不甘,真的好不甘!
一束藍光朝著白猿襲去,白猿絲毫沒有閃躲,他知道躲也無用,天下間還沒有妖怪能躲得過司幽執(zhí)法,在藍光沒入體內(nèi)的時候卻將目光投向了老頭,滿是不舍。
老頭蹲下身子,將白猿抱在懷里,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阿猿,我?guī)慊丶?!?p> 白猿沉睡之前耳邊傳來的這句話,讓他瞬間釋然了,能回家可真好啊,回他和阿棪的家,一如多年前那樣。
“你猜他最后一個夢里會不會有你?”司幽看著抱著白猿的阿棪說道。
“他那么恨我……”阿棪苦笑著說。
“都說大荒司幽喜歡收集別人的美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只是大荒司幽審判過的所有精怪,最后一個夢都是他們此生的執(zhí)念,最向往的東西,阿猿的夢里又怎么會有我呢?”
阿棪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早已恢復成嬌俏的小女孩模樣,房間的壓抑感也頓消。
“我?guī)闳タ纯床痪椭懒恕彼居恼{(diào)皮的說著,便在食夢貘的帶領下進入了阿猿的夢中。
一百年前,堂庭山!
在鵲山東邊三百里有一座山叫做堂庭,山中多棪木和白猿。
“阿棪,你在看什么呀?這幾百年來你幾乎每天都在這里盯著人間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我這些美玉呢……”
阿猿拿著在山間新尋得的美玉,獻寶似的拿給阿棪看,卻發(fā)現(xiàn)阿棪站在樹顛真正癡癡的望著人間。
“阿猿,你看那個女子一世只有二十年,每一世都活不過二十歲!”
阿棪看著云海之下的人間,一位女子穿著破破爛爛蜷縮在角落里,面前還放著一只破碗,碗中還剩下一些發(fā)餿了的飯菜。
“幾百年來你日日在這里看的就是她?”阿猿不解的問,他不知道一個衣衫破爛的女子有什么好看的,他只知道阿棪好像有很久沒有陪他一起玩了。
“阿棪,你很久都沒有陪我了……”阿猿拉著阿棪的袖子,撒嬌著說。
阿猿是這山間的一只白猿,出生在一棵棪樹下,從他記事起便與阿棪朝夕相伴,他們一起修煉,一起化作人形,到如今已經(jīng)有千年時光了。
堂庭山很美,春天繁花似錦,夏天清泉似鈴,秋天紅葉漫山,冬日白雪皚皚,因為有阿棪在,這春夏秋冬,四季變遷也是極有趣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從幾百年前開始,阿棪就很少陪他在山間亂竄了,只是獨自坐在棪樹上發(fā)呆,他以為那是阿棪本身性子安靜的原因,不過他雖然有些悶,但能陪著阿棪也就不那么難受了。
有一天他在山間見了一塊發(fā)著光的石頭,看上去非常的有意思,當他把這塊石頭拿給阿棪的時候,阿棪竟然看著它笑了,那笑容是它今生見過的最美的風景,連天邊的晚霞都遜色了三分。
“人間把這個石頭叫做玉!”阿棪將玉握在手中,對著阿猿說道。
“玉?那是什么?阿棪,你怎么知道人間的事情?”
阿猿突然有點受傷的感覺,什么時候阿棪知道了這些東西,他為什么不知道?不過看著阿棪那么美的笑容,他也很開心!
是不是只要他收集這個被他稱作“玉”的東西,他就會很開心呢?如果是這樣能討阿棪的開心,那他就多給他找一些這樣的石頭,不對,是“玉”。阿猿在心中暗自想著。
此后阿棪呆坐在棪樹顛的時候阿猿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變少了,阿棪只以為是阿猿性子野跑出去玩了,只是每次阿猿回來的時候都會帶回一些玉。
有一次阿棪問他為什么突然喜歡上玉了,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阿棪也就隨他了。
阿棪覺得自己性子比較沉悶,經(jīng)常都是阿猿在旁邊逗他笑,讓阿猿那種性子跟他待在一起也是悶壞了,如今他有個喜歡的玩意兒也好,這樣他的日子也會過得有趣些,再說了堂庭山這種東西有很多,也不怕他出了堂庭山。
“阿棪,你怎么不笑了?”阿猿漸漸發(fā)現(xiàn)阿棪見到玉的時候并沒有開始的笑容,有些不解的問。
“阿猿,我這棵棪樹已經(jīng)被你掛滿了玉了!”阿棪有些無奈的說道。
幾百年過去了,他收集玉成了一種習慣,阿棪看人間也成了一種習慣。
“那你喜歡什么,我再去找?!卑⒃秤行┗艔埖膯柕溃鋵嵥缇桶l(fā)現(xiàn)阿棪見到玉的時候沒有喜悅的神情了,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討阿棪的歡心,就假裝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
“阿猿,你不必去為我尋找喜歡的東西?”阿猿有些無奈的說道,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早就不分彼此了。
“為什么?”阿猿突然感到一陣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