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女兒
警局里面,沈靜姝非常冷靜,什么都不愿意回答,她也不知道從和何說起,為什么她包里有一只毒蛇,她卻不害怕被咬?她心里明白這些年里她遭受的什么,她失去什么,她需要什么。
半夜警察又審問她一次,她面對刺眼的燈光,非常淡定,警察都佩服她的心理素質(zhì)。沈靜姝肯定有軟肋,但短時間內(nèi),卻一無所獲。沈靜姝的檔案干凈,一點(diǎn)不良記錄沒有,除離婚意外,什么值得探究的事情都沒有。
凌晨五點(diǎn)警察接到特案組勾隊(duì)的信息,他們?nèi)绔@至寶,又來圖片了,太給力。私生女?太好了,有辦法解決沈靜秋。
“沈靜姝,在這里住一夜感覺如何,還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女警察柔和的聲音,一點(diǎn)威懾力都沒有,真是懷疑,她是對學(xué)生說話,還是對嫌疑犯呢?
女警察露出一對小虎牙,“好,我替你說,你聽聽看?!鄙蜢o姝翻白眼,小小年紀(jì)裝什么???誰知道你怎么當(dāng)上警察的?幼稚可笑!
“華燕和你的恩仇,我們就不說了,我們說說你的女兒?!痹捯魟偮洌齻€審問警察的目光同時射向?qū)γ娴纳蜢o秋“女兒?”沈靜姝雙眼瞪得滾圓,喃喃低語,三個警察相互對望,沈靜姝終于有反應(yīng)。
“你們知道我女兒在哪兒?”沈靜姝雙眼冒光,她活下去唯一的信念,那就是尋找到她的女兒。
女警察搖頭,“暫時不知道,但是我們會順著蛛絲馬跡,尋找她?!?p> “什么條件?”沈靜姝冷漠的聲音,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容,一群小孩子還和她玩心眼?
“用毒蛇殺人,蓄意謀殺?!蹦芯炻龡l斯理地吐出幾個字,坐在這里,就別想玩花花腸子。
女警察接上話茬,“但是我們黨的政策一貫是,坦白從寬,我們可以幫你達(dá)成心愿?!?p> “心愿”兩個字觸動沈靜姝柔軟的心,她眼角溢出淚水,微微點(diǎn)頭,“你們想知道什么?”
“你父母怎么會同時死了?”女警察轉(zhuǎn)過話鋒,沈靜姝驚詫不已,“啊?你們怎么知道?”
男警察沉聲道:“你怎么會和安建明扯到一起?”
“安建明”三個字讓沈靜姝提高警惕,女警察按住男警察的手,稍安勿躁,旋轉(zhuǎn)速度有點(diǎn)快。
沈靜姝長嘆一口氣,如果她說出知道的,警察能幫她找到女兒,也就兩清了。她低下頭,娓娓道來,二十幾年前的事情?!爱?dāng)年我父母來這里旅游,被毒蛇咬傷,等到安建明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回天之力。我趕來的時候,我父母已經(jīng)去世。
無意之中他聽到我愛人的名字,簡慶峰,當(dāng)時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兩眼放光,他非要我感恩。”沈靜姝心里感慨啊,當(dāng)年她還是年輕啊,認(rèn)為一個陌生人能幫助她,她肯定要謝謝的,沒想到就一個謝字,就把自己的半生搭進(jìn)去了。不然她怎么也不會一晃二十幾年,不去尋找女兒啊,她身不由己啊。什么狗屁諾言,簡慶峰沒遵守,安建明也失信,天下根本就沒有諾言能遵守到底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怎么感恩?”男警察心里明鏡的,那一車人中有簡慶峰,簡慶峰因?yàn)榘┌Y去世多年。
“當(dāng)安大夫的助手,他的腿腳不方便,需要助理?!鄙蜢o姝迎上女警察的眼睛,安建明是小兒麻痹癥,有一條腿腳不方便。
“難道他另有企圖?”女警察感覺沈靜姝的精神到了崩潰的邊緣,這么多年,以為女兒生活得挺好的,就遵守諾言沒有再去尋找女兒,沒想到女兒竟然被情人送走,不知道在何方,壓抑多年的恨意油然而生,符合犯罪的心理。
“是的,等他知道我和簡慶峰的關(guān)系,我女兒已經(jīng)被簡慶峰帶走?!鄙蜢o姝還記得那一夜,大發(fā)雷霆,沈靜姝卻慶幸女兒走了,不然就成了安明柔的陪葬。
“安建明想要簡夢的命?”男警察納悶,那條毒蛇從軒閣茶館逃走了,怎么會等在路邊,要攻擊簡夢呢?
沈靜姝躲閃女警察犀利的眸光,“不知道安大夫從哪里得到簡夢的毛巾,那條毒蛇,每天都會在簡夢的模具上吃東西?!?p> “安建明是安明柔的父親?!蹦芯鞊u頭,那場災(zāi)難,他看過歷史記載了,豈止死了一個安明柔???
“嗯?!鄙蜢o姝不愿意打擾女兒的原因,對簡慶峰也是一種保護(hù),沒想到那一面成了永恒。
女警察遞到沈靜姝手上一份名單,打?qū)μ柕娜硕家呀?jīng)去世了,大部分人都是病死的?!澳阌惺裁聪雽ξ艺f的?”
沈靜姝低下頭,她不知道說什么,具體內(nèi)幕她也不知道,有人替安大夫辦事,她只是一個跑腿的人,大壯負(fù)責(zé)研究試劑,她是大壯的助手。
男警察轉(zhuǎn)過電腦屏幕,放大照片,電腦上閃現(xiàn)幾張照片,沈靜姝雙眼瞪得滾圓,獨(dú)門獨(dú)院的房子主人是她,警察怎么會拍出那么清晰的照片?拍照的時候,大壯怎么沒有感覺,還在認(rèn)真地做實(shí)驗(yàn),報(bào)警器沒響?
“你們低估警察的能力?!迸煨α?,又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有高人幫忙,自然什么都清楚。
沈靜姝雙手交織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大壯的助手,平時照顧安大夫的飲食起居?!彼幌牖匦≡?,她就留在警局吧,坐牢吧?;厝?,她惹的禍,安大夫肯定不能饒過她的。
在小院,安大夫正在曬太陽,他的腿怕涼,小兒麻痹,又有風(fēng)濕,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天眷顧了。為了女兒報(bào)仇支撐著他堅(jiān)持這么多年,但他也知道,這里的一切將不復(fù)存在。
滴滴,手機(jī)鈴聲想起來,“最后一次幫忙?!卑步麝廁v的氣息彌漫開來。
“您說。”
“送她上路吧?!卑步鳑]說名字,對方已經(jīng)明白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安建明咬牙切齒,“因?yàn)樗呐畠汉秃唹粢粯?,都是簡慶峰的女兒,成事不足,敗事有余?!?p> “唉,安老,頤養(yǎng)天年吧,柔柔的陪葬品已經(jīng)夠了,不要再繼續(xù)了?!睂Ψ街睋u頭,一個女孩子,要一車人陪葬,有點(diǎn)過分啊,安明柔有那么大的身價(jià)嗎?這些年,幾乎病死的人都和安建明脫不了關(guān)系,怎么還不肯放下屠刀?
“玄燁山有多少蛇,你不知道吧?”安建明冷冰冰的聲音,像是要穿透他的自己的心臟。
“唉?!睂Ψ介L嘆一口氣,結(jié)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