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琳在與愛德華會合的六分鐘后，很順利地探明了擁有十一層樓的研究院大廈中，不同入口和樓梯的方位——現(xiàn)在他們二人的身份變成了著名奶制品企業(yè)的質量保證員，背著兩箱待檢驗的牛奶新品，第一次來到結構復雜的研究院，免不了要多跑幾次樓梯，問問里邊的值班人員才找的對路。
“總部的電腦還在整理，我們先找個地方等吧?！痹陔娞菀碌揭粯菚r，若琳向愛德華建議。
后者略微考慮，“有個地方可以去?！?p> 幾分鐘后，定位完成。若琳便把取得的信息低聲和愛德華說了。
“第五層的結構是兩個樓梯還有一個緊急出口聯(lián)通上下。電梯不用說，全在大廳正面，一個南梯，一個北梯，都沒有衛(wèi)生間在近處。而唯一一個緊急出口，就在離我們不到5米的隔壁。”
愛德華仔細看著手中定位器上標出的平面圖，里面晃動的紅點就是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第五層一個被反鎖的小雜物間。
“這里的房間不少，我們能守住所有出口嗎？”他需要再次確定這個方案的可行性。
“如果那個人像你所說的并不是特工出身，這個辦法應該可以?！比袅障肓讼耄澳阏f有沒有可能是OFL主使的？收買或者脅迫了那個實驗員，讓他帶出危險生化品。”
“……完全可能，這個叫賈森的實驗員，手機并非24小時內新注冊的，但是我們監(jiān)聽不到他。這倒是很像OFL使用的黑網(wǎng)絡通訊。”
若琳眼神在藍色屏幕的映照下變得銳利起來，“現(xiàn)在總部正在追查這個賈森的詳細信息和近期活動記錄，什么可能性都有。只要一發(fā)現(xiàn)他有動作就立即逮捕，先斬后奏?！?p> 愛德華抬頭看了一眼她，微微點頭，“蒼蠅怎么樣？”
“一切正常?！?p> 手持的遙控屏幕上播放著通過機械蒼蠅身上的攝像頭傳來的畫面，它眼部的針孔攝像頭不僅附有紅外線功能，還能根據(jù)成像對人對骨骼信息識別身份，其所使用的電流和波長微小到反偵查儀器無法捕捉到存在。
此時他們放出的蒼蠅按照若琳的操控，很有目標性地貼在那個百人實驗室的屋頂中央。攝像頭自上而下俯瞰著忙碌的科學家和實驗員們。就在它的視線在一個個腦袋上移動時，總部正好傳來了那個名為格里·賈森的骨骼信息，蒼蠅的視線轉動了一下，立即在人群中捕捉到了那個相匹配的人體。
“目標出現(xiàn)?！比袅彰钏?，“定位追蹤。”同時將圖像信息發(fā)回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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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泊爾像貓一樣蹲在垃圾桶后，觀察著警衛(wèi)檢查進出車輛的情形。她用便攜式雙筒望遠鏡盯著百來米外的目標，也好清楚地監(jiān)視來往的人員和汽車牌號。手表上的時間距離她到這里已經一個小時了。
這種狀態(tài)會一直持續(xù)到格里·賈森出現(xiàn)為止。
她得一直悄無聲息地等，等到夜幕降臨。內利和她一起來的，到了離研究所幾百米外的停車場，兩人在若琳的調度下分別守著大門和副門。若琳和愛德華則負責大廈里的監(jiān)視。
研究所里的人今天可能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在國會中最富爭議性的高昂投入針對貝吉塔的生化武器研發(fā)項目——T-521在兩周之后正式被總統(tǒng)勒令關停。
這還不算完，他們不知道的是，研究所內外的安全攝像頭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NYG總部的眼線，大大超出了一般情況下的公共安全維護水平。這種情況下，格里·賈森如果有不軌的行動，一個人是無法攜帶任何危險品逃脫的。
“但如果他不是一個人在里面呢？假如有人在里頭協(xié)助他，或是由其他人拿出來呢？”
“里克，這些當然都是可能發(fā)生的，但我們現(xiàn)在考慮的是弄清楚賈森背后的操控者，這樣危險品就算被弄出來我們也有了線索追查。所以現(xiàn)在我們要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和什么人有接觸?！睂τ谒囊蓡?，副總在行動前是這么解答的，“明白？”
“是?！?p> 安泊爾繼續(xù)注視著待檢查車輛。兩個端著熱咖啡和松餅的工作人員從警衛(wèi)身邊走開，他們的證件通過了磁卡機。
她感到身上的消音手槍硬硌著肋下，便稍稍改變一下支撐姿勢。她只是希望在這個行動中它不會被用在普通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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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晚就要降臨，二十七歲的格里·賈森的緊張情緒越來越強烈。餐廳里留下值班的同事要不是都被電視上的足球比賽吸引，一定會察覺到他的異常。
“太糟了，今天又是慘?。 北荣愡^程讓有的球迷哀嚎連連。
“和我們中途被叫停的項目相比，那算什么?！币粋€修士做派的研究員冷淡地評論道。
很快也就有人附和他了，“今天這消息一出，如果院長從頂樓跳下來也是可以理解的，幾十億的經費投入，在快要進入批量產出時被判了個死刑?！?p> “簡直是噩夢，五年多的研究開發(fā)等于白費力氣?！庇形辉诔悦罪埖难芯繂T用更嫌棄的語氣說道，“我們親愛的傻瓜總統(tǒng)在浪費納稅人的錢上倒是很有建樹?！?p> “哈，還記得前年在選舉的時候，凱勒那家伙是怎么被選上的嗎？如果他主要的對手沒有犯那個低級的錯誤，凱勒可不一定能當選?！?p> “可不是，我就知道會有今天……”
賈森早就聽夠了這些蠢話，他沒想那么多，而是想著另一筆錢。總統(tǒng)、國家、生化項目、無意義的牢騷都不能幫他的一家擺脫困境。一想起自己年過八十的祖母還要像過去幾年那樣待在擁擠、不潔的小公寓里養(yǎng)病，混合著羞愧和惱怒的熱流從頭涌過他的腳底。
賈森吃了剩下的晚飯就悄悄地起身離開了，留下餐廳那些還在痛罵政治的研究員。
事態(tài)發(fā)展就如同兩撥人預料的那樣。
賈森來到了第五層的實驗室里那標著“限制內部”的閘門前。
一只蒼蠅始終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他后頭，在他關門之際飛快地附在了他背上。
賈森和在相距不遠的處在同一棟大廈雜物間里的操控者都不知道，這一碰在很遠的OFL基地里發(fā)出了尖銳的警報聲。
“測到了電波反應！”監(jiān)測反偵察儀器的手下趕緊給已經在路上的上尉打電話匯報，“確定是偵察信號！”
在下屬的話還沒說完之前，斯諾已經撥通了賈森的手機。
“喂？”
“馬上撤出大廈！”
“什么？怎么了……”
“沒時間解釋，照我說的做！”
“好，好的……”
一頭霧水的實驗員收起手機，猶豫地看了一下眼前那排成兩排的白色冰柜，每一個都有標簽：T-521。他顫抖著雙腿，打開最近的一個冰柜從里面取出一支密封的試管，又從實驗桌上抓起兩只空注射器，這才奪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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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現(xiàn)在在電梯?！斑@時已經在一層大廳處守候著的愛德華對把守在緊急出口的若琳確認道，“實施抓捕！”
電梯已經降下了3樓。
愛德華站在廳門口一顆大盆栽的后面，透過玻璃門看進去，雙手放在寬大的工作服里，右手已握住了藏著的手槍，必要時會毫不猶豫地出擊。
這時一樓的電梯開了。
神色驚惶的格里·賈森走了出來，口袋里似乎裝了東西。內外都有人守著，他跑不掉。
七點過后，正門區(qū)域基本上沒什么人在走動，周圍也變得安靜。黑暗的廣場上只有幾排汽車默默等候，所以當那聲“咔啷”的滑膛聲傳來時，愛德華幾乎是本能地抽出手槍。
但還是比埋伏在暗處的敵人慢了一秒。短促尖細的消聲槍響后，他忽然失去支撐向左側倒去，滾進了旁邊樹叢里，大腿一側鮮血直流。
這時，對周遭情況還毫無察覺的賈森匆匆經過了門口，連敲都沒瞧見他。
一時間動彈不得的愛德華眼前發(fā)黑，連賈森奔走的背影都看不清，卻意外地瞥見了黑暗中那一抹轉瞬消失的紅色。
當然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同樣的槍法，兩次受辱！
“是OFL……”暈過去前，他向同伴們警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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