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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歡尋影

第十九章 策馬揮刀

追歡尋影 喬林闕 2101 2019-04-17 22:46:40

  喜歡在長街小巷亂晃悠的人,總能遇見一些旁人遇不上的奇聞趣事,也總能看見一些旁人看不見的別樣風景。戚徹就是這樣的巷子小混混兒,小學畢業(yè)后的戚徹更是如此。戚徹喜歡用大人眼中吊兒郎的姿態(tài)面對一切,他覺得那樣逼格很高,至少很牛逼。所以,他騎二八大杠時,也要盡可能的雙手放把,然后俯視一切。

  戚徹哼著歌,騎著家里那輛破舊的二八大杠,慵懶的慢行在林間小道上。戚徹爬在二八大杠上,左顧右盼的望著一切。由于他人實在太小的緣故,只有屁股左歪一下,右斜一下,才能保證二八大杠的正常運行。戚徹騎二八大杠的樣子,自然,可愛,討喜。這是小孩子特有的魅力,若是一個大人做他這種動作,肯定很滑稽,至少很可笑。

  “二哥,爸叫你回去呢?!逼輳赜崎e的時光,被妹妹戚婷打破。很明顯,升入初中的戚婷,長得更加的亭亭玉立了。

  戚徹說:“好,知道了,這就回去?!庇谑擒囶^轉(zhuǎn)身,戚婷跳上二八大杠的后座,抱著戚徹的腰,兄妹二人,說笑著往回走去。

  院子里,戚正東收拾著打草的大鐮。

  戚徹問:“爸,什么事?”

  “吃飯,吃完和我去辦點事?!逼菡龞|說。

  “什么事?”戚徹問。

  “吃飯,話那么多?”戚正東說。

  “哦,知道了。”見父親生氣,戚徹不敢再多嘴。蔣蘭雅已將做好的揪片子端到了飯桌上。戚徹端起飯碗笑著問:“媽,有醋么?”蔣蘭雅也笑道:“你說呢?小醋壇子?!蹦缸佣牡瞄_心時,戚正東已在院子里打著了摩托車的火。戚徹放下未吃完的飯碗,摸了嘴,跑出門:“爸,我好了?!?p>  戚正東說:“跟我去南山打草,上車吧?!?p>  戚徹說:“爸,你先走,我騎馬去,順便溜溜馬?!?p>  戚正東說:“別磨蹭,快一點?!闭f著一腳油,沒了人影。

  自從戚飛離開家以后,戚徹開始跟著父親干農(nóng)活。以往戚飛在的時候,戚正東從沒讓戚徹吃過什么苦,受過什么累。一來是因為戚飛什么都干了,輪不到戚徹,二來戚徹年紀尚小,身體又弱,蔣蘭雅舍不得讓他干重活。如今戚徹小學畢業(yè)了,趁著暑假,戚正東有意鍛煉鍛煉戚,就帶著戚徹干這干那。戚徹干活沒戚飛那么靈活,不過倒還算勤快。戚正東看在眼里,自是喜在心里。

  每年的七八月,正是打草的好時候,牛羊冬天過冬的草料,就靠這兩個月的儲備。凡是家里養(yǎng)牛羊的莊戶,這兩個月是最忙碌的時候。戚徹跟著父親一天勞作下來,累的滿頭大汗,可精神頭卻依舊旺盛。

  戚正東心想:這小子,倒和我年輕時很像。說:“戚徹,早點回去,明兒再來?!?p>  戚徹說:“爸,你先回,我去前面的河邊洗個澡,渾身癢癢?!?p>  戚正東說:“注意安全,小心有水蛇?!睒蛄宙?zhèn)的小男孩,大多都是在橋林鎮(zhèn)南山的綠柳河里游大的。所以,橋林鎮(zhèn)的大人們從不擔心孩子們會出什么危險,就算擔心,也不會阻止他們?nèi)ゾG柳河游泳,因為沒用,孩子們總能找到機會,偷偷的溜去。阻止了反而會出事,橋林鎮(zhèn)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戚徹說:“知道了,放心吧爸,我會注意的?!逼菡龞|又囑咐了幾句,騎著摩托車先回去了。

  戚徹牽著馬,往河邊走去。此時,太陽將要落山。夕陽照在戚徹嘿呦的臉上,泛著油光。戚徹跳上馬背,韁繩一拉,輕喝一聲,胯下小紅馬放開腿往前越去,狂奔在原野上,戚徹一路跑一路唱。小紅馬跑著跑著,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下腳步,長嘶不前。戚徹了解自家的小紅馬,這馬兒特有靈性,現(xiàn)在突然不走了,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尋常的事。戚徹警惕起來,彎腰輕輕拍拍馬項,小紅馬這才緩慢的走起來。

  戚徹小心的往前走著,走著走著,就看見前面不遠的山坳上,一頭褐色毛發(fā)的狼,正圍著一個人左右轉(zhuǎn)圈。那絕對是一頭狼,肯定不是狗。戚徹喜歡狼,他研究過狼,所以他認得什么是狼,什么是狗。戚徹咽了一口唾沫,心想:“怪不得小紅馬突然不走了,原來是頭狼。也不知是那個倒霉鬼,撞上了這畜生,十有八九得沒命。看來,我得救這倒霉鬼一命?!彪m說想著救人,但心里著實有些害怕。那可是一頭狼啊,平日里自己倒也打過一些惡犬,狼卻是一頭也沒打過。可要是自己就這么走了,那倒霉鬼不是就得被狼給吃了嗎?戚徹思來想去,左右搏斗了一番后,大吼一聲,胯下一縱,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往小紅馬屁股上用力一扎,小紅馬仰天長嘶一聲,向褐毛狼狂奔而去。

  褐毛狼正預(yù)撲向倒霉鬼身上去,不料戚徹突然騎馬出現(xiàn),嚇得這畜生后退數(shù)十步。就在褐毛狼后退之際,戚徹已狂奔到了它身前,順勢將手中的小刀飛向褐毛狼,斜彎腰一拉將起倒霉鬼掠上馬背,策馬揚鞭,狂奔離去,身后只傳來狼的凄慘聲。直到跑出千百來米的距離,感覺到了安全之地,戚徹才從馬背上扔下從狼口中救下的倒霉鬼。也不管那倒霉鬼是死是活,是好是壞,又折轉(zhuǎn)馬頭,往狼的方向奔去。

  身后傳來一個細嫩的聲音:“你要去哪?”是個女人的聲音,應(yīng)該是倒霉鬼的聲音,戚徹只顧著救人了,也沒注意救的是什么人?現(xiàn)在也顧不得回頭看了,隨口說了句:“你趕緊回去,別管我了。”

  戚徹奔回狼的身邊,果不出他所料,褐毛狼平躺在山坳上呻吟著。小腿上扎著他飛出的小刀。戚徹折回來,正是為了取回自己的小刀,因為這刀是母親蔣蘭雅在他五歲生日的時候,送他的生日禮物,戚徹不想就這么丟了這把珍貴的小刀。也是為了看看狼有沒有事,因為他喜歡狼,但他卻傷了自己喜歡的動物。看著呻吟的狼,戚徹有些于心不忍,更有些傷感。但傷感不等同于后悔,因為他是為了救人。和人的性命相比,其它的又都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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