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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嘯西風(fēng)

第八章 閃電刀悲喜交集

劍氣嘯西風(fēng) 劍氣瀟瀟 2299 2019-05-23 14:54:04

  街道上傳來更鼓聲。

  一更已過。

  床上還不時傳來簌簌的聲響。

  花淚盈顯然還沒有睡著,所以才會不住的翻身。

  無論是哪個女人,當(dāng)她知道自己的房間里還有另一個男人的時候,通常都不會輕易入睡。

  花淚盈當(dāng)然更是如此,她的房間里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甚至連女人都不曾出現(xiàn)過,更何況還是一個男人。

  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所以她更感覺心里不太自在。

  幸好這個男人并不是一個輕浮的人,自始至終都端坐在那里,否則她的短劍早已忍不住出手。

  花淚盈幾乎不知道這一夜是如何過去的。

  早上起床時,她還在呵欠連天。

  “看樣子你昨晚睡的并不好?!?p>  燕南飛已點了份早飯,坐在桌旁等著她。

  “誰說的,我睡的可好了,一覺到天明。”

  花淚盈還有些嘴硬,爭辯道。

  “哦,那不知道是誰,半夜三更還在輾轉(zhuǎn)反側(cè)?!?p>  燕南飛故意打趣道。

  花淚盈的頭瞬間低了下來,拿起了一個包子,塞進(jìn)了嘴里。

  ————

  日光明媚。

  春風(fēng)十里。

  風(fēng)中飄來淡淡的花香,桃花。

  百里桃林,縱然沒有百里,四五十里總是有的。

  林中多得是游春賞花的青年男女,才子佳人。

  花香怡人,春風(fēng)多情。

  多少少男少女,在這百里桃林中伴著花香,趁著春風(fēng),許了芳心,訴了衷情。

  可是待到來年花飄香時,又有多少人還會再來,又有多少情依舊還在。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去年的容顏早已不在,只有春風(fēng)依舊,桃花仍紅。

  燕南飛和花淚盈踏馬觀花,心里不由產(chǎn)生些許感觸。

  花淚盈一張俏臉因興奮而變得越加嬌艷,她隨手折下了一束桃花,輕輕地嗅了嗅,一臉沉醉。

  愛花也是女人的一種天性,就如愛美一樣。

  越美麗的花,越惹她們偏愛。

  正如越美麗的女人,總是越惹男人偏愛。

  花淚盈和燕南飛并騎而行,仿佛已陶醉其中。

  她幾乎已忘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只愿永遠(yuǎn)流連在這無盡的芳菲中。

  可惜再長的路,也總有到頭的時候。

  花淚盈還在回望,心神還未回轉(zhuǎn)。

  身后的桃林終于再也瞧不見了,她才有些不舍的回過了頭來。

  南國的春比起北國的春來,當(dāng)然更加迷人。

  就正如江南的姑娘總是比北方的姑娘更加溫柔動人。

  ————

  長勝鏢局的大門氣勢恢宏,門前的兩桿大旗依然醒目。

  長勝二字本就是當(dāng)?shù)刈铐懥恋拿枴?p>  大門前流淌著一條寬約兩丈的大河,彷如一道天然的屏障。

  河岸上柳絮飄飛,空氣寧靜。

  可是此刻鏢局的大門卻緊緊閉起,沒有一絲昔日的昌榮勢氣。

  燕南飛來時就已預(yù)感到了這種情形。

  因為這趟鏢的代價實在太大,孫玉明是否能應(yīng)付得來都未可知。

  燕南飛敲了許久的門,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了半邊。

  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正弓著腰看著他們兩。

  “你們找誰?”他的聲音也是蒼老嘶啞。

  “我們找孫玉明孫總鏢頭。”

  “進(jìn)來吧?!?p>  老人將門打開了一扇,剛好容燕南飛和花淚盈進(jìn)入。

  他們一走進(jìn)大門,老者又“吱呀”一聲將大門緊緊關(guān)閉。

  鏢局內(nèi)冷清的有些令人感到不適。

  雖還能見到三三兩兩的鏢師走過,但每個人的神情都看起來有些落寞,沒有生氣。

  老人把他們領(lǐng)到大廳中,請他們稍等,便去通知孫玉明。

  鏢局內(nèi)雖然有些清冷蕭條,但待客倒仍然周到,他們剛一落座,就已有人奉上茶來。

  一杯茶已快見底,孫玉明卻仍未見出來。

  花淚盈已等的有些不耐煩,氣鼓鼓的道:“這個孫玉明派頭真大,我們等了這么久,他竟然還不出來?!?p>  燕南飛微笑,安慰她道:“再耐心等一會,他或許正有什么急事要處理,處理完就自然會出來了?!?p>  花淚盈有些無奈的看著燕南飛,道:“你呀,就知道替別人著想?!?p>  燕南飛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位久等了,如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孫玉明終于在他們的企盼中從后堂走了出來,一出來一邊抱拳,一邊說道。

  孫玉明本來才不過四十歲,但現(xiàn)在看來,竟仿佛已有五十。

  滿面的愁云,眼神中也沒有了以前的精氣,鬢角的白發(fā)也突然多了許多。

  看來這一次的失利,對他的影響可謂影響甚大。

  燕南飛站起來,抱拳還禮,道:“總鏢頭言重了?!?p>  “請,請坐?!睂O玉明也坐了下來。

  “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在下燕南飛?!?p>  孫玉明的眼神猛地一變,身體明顯一震,道:“你就是燕南飛?”

  燕南飛還未說話,花淚盈已搶先道:“他當(dāng)然就是燕南飛,難不成天下還會有第二個燕南飛?!?p>  花淚盈本來一直坐在那里,連身也沒起,這會卻突然開口,而且說話的語氣很不客氣,顯然還在生著悶氣。

  孫玉明當(dāng)然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愉快。

  他并沒有在意,又問道:“這位姑娘是?”

  “我就是江湖上被別人稱作獨(dú)行女飛賊的花淚盈?!?p>  花淚盈故意將女飛賊這三個字說的很重很慢。

  孫玉明呵呵一笑道:“姑娘說笑了?!?p>  “兩位的大名,孫某早已久仰,一直恨未識荊,怎么也想不到兩位今日竟會出現(xiàn)在孫某家中,實在幸會?!?p>  “孫總鏢頭言重了,其實我們二人此來,也是有一事欲與總鏢頭商議?!?p>  “哦!”孫玉明詫異的哦了一聲,道:“不知何事,燕公子但說無妨。”

  燕南飛看向花淚盈,眼神閃了閃。

  花淚盈當(dāng)然知道燕南飛的意思,她已從身后拿出了那個匣子,只不過匣子上包裹的已不是原來的那一片綢布,而是一塊黑色的普通布片。

  孫玉明不明所以,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二人的動作。

  燕南飛將匣子放在了桌上,伸手揭開了包裹的黑布,那個匣子的原樣已經(jīng)展現(xiàn)在了孫玉明面前。

  看到面前的東西,孫玉明突然感覺腦袋上像是挨了一記重?fù)簦闹蟹路鹩幸坏篱W電經(jīng)過,人也瞬間怔在了那里。

  這是不是一場夢,還是他因為精神壓力太大而產(chǎn)生了幻覺。

  即使是一場夢,他也希望這場夢不要太早醒來。

  孫玉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就是他這半月來食不下咽,寢不安眠,記掛于心的東西。

  他本以為再也不可能再見到它了,想不到此刻它竟真真切切的擺在了他的面前。

  因為這樣?xùn)|西,他損失了十幾個兄弟,賠上了大半的身家,還要飽受精神的折磨。

  孫玉明癱坐在了椅子上,長嘆一聲,道:“為了這件東西,我已經(jīng)搭進(jìn)去了太多,想不到竟然還有再見它的一刻?!?p>  他的表情似哭似笑,更像是苦笑。

  無論誰經(jīng)此一場變故,能夠不瘋掉,就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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