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就干,周無患把想法和孟松大體說了一下,兩人分別去尋找各類材料。周無患找東西代替紙杯,孟松去尋找最結(jié)實的線。
孟松走后,周無患開始琢磨,既然準(zhǔn)備把一端放在帳篷里面,那一定不能是太惹眼的東西。這個時代怎么代替紙杯呢?記得小時候還用過竹筒,可這玩意兒也有點乍眼。
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覺什么合適的東西,周無患決定去夷陵買杯子的店里看看,說不定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下樓出門,周無患見客棧中有不少人在飲酒,不禁也有點饞了。順手在柜上拿起酒壺,“小二,記賬上,到時一起結(jié)?!?p> 咦?周無患剛要來口酒解解饞,突然覺得這酒壺重量不太對,這個壺里面居然是空的,而且這重量……。拿起來仔細(xì)掂量了一下,這酒壺是銀色的,可這重量不像是銀的啊。周無患問道:“老板,請問這酒壺是什么材料做的?”
老板笑道:“客官好眼力啊,小店柜上的這七只酒壺,可是純正的錫制品。這錫壺是荊門山上的老爺們有次在我店中喝酒,忘記帶錢,便把這壺抵在了此處。剛才看客官拿起,正想喊住客官呢,這酒壺只是擺在這展覽罷了,并沒有真的拿來裝酒。”
原來這個年代就有錫這種金屬了啊,錫好像就不錯啊,記得前世就有錫箔紙這種東西,做薄一點代替紙杯應(yīng)該可以。而且錫是亮銀色的,做成酒杯形狀和銀杯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放在那里也不會引人注意。
選定目標(biāo),周無患問老板:“老板,你這酒壺怎么賣,我見它樣子特殊,想買一個回去送給家里的長輩。”
老板聽了笑著擺擺手,“客官說笑了,這些杯子可是小店的招牌,平常難得一見,好多客官來這就是為了看這錫壺的,自然不會賣的?!?p> 這時候的錫這么稀有?這些人都沒見過?周無患這次出門也沒少帶錢,想了想,從懷中摸出一錠差不多重的金子,“老板,這可夠嗎?”
“黃金?”老板哆哆嗦嗦的結(jié)果金錠,掂了掂,又放在嘴里咬了下,“這真是黃金?”這錫壺挺大,所以這塊黃金差不多有半個拳頭大小。一見之下也不怪他如此失態(tài),黃金在這時候并不流行作為貨幣使用,所以他基本沒見過金子,更何況還拿在手里。
握著金子,再也不舍得放手,連忙點頭,“夠了夠了,客官,小店還有六只酒壺,不如一齊帶回去吧?!?p> 周無患笑著搖搖頭,“一只便夠了,多謝了老板?!闭f著便拿著酒壺出門。
在城中找了一家最大的鐵匠鋪,讓鐵匠將這錫壺融了打兩只杯子出來。鐵匠見到錫壺也是嘖嘖稱奇,說是第一次見到錫制品。不過這老鐵匠的手藝還是很過關(guān)的,錫的熔點也很低,不到半個時辰,兩只酒杯便按周無患的要求做出了大體的樣子。
兩只都是杯壁極薄,一只口大身長,一只普通樣式。周無患拿起來仔細(xì)看了一下,覺得重量比前世的紙杯重了點,不過應(yīng)該可以用。把那只大的酒杯又讓鐵匠加工了一下,讓他做的美觀一些,又在上面簡單的雕刻了一些紋路,這樣酒杯就更輕了。
滿意的拿著兩只酒杯回去,孟松也正好回來,他跑遍了城中所有的裁縫鋪,找到一種又細(xì)又結(jié)實的線,據(jù)說是某些蜀錦上用的。
周無患立馬動手,用鐵針在杯底刺了兩個小孔,把線穿過去用細(xì)竹簽固定好,一個簡易的傳聲筒便做好了。
“這玩意能行嗎?”看周無患折騰出來的玩意,孟松持懷疑態(tài)度,不管怎么說這和傳說中的聽甕差別也太大了。
周無患倒是很滿意,覺得應(yīng)該沒問題,“應(yīng)該沒問題,這里距離大堂差不多有五丈遠(yuǎn),一會你拿著大的那個下去,拉近線后就不用動了,我在上面聽聽效果。”
孟松看他不像是鬧著玩的,便半信半疑的拿著大的去了前堂。
待繩子拉緊后,周無患把耳朵湊到另一個杯子口上,凝神傾聽。沒問題!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絕對能聽清楚說的什么,功運雙耳之后甚至老板撥弄算珠的聲音都可勉強(qiáng)聽到。周無患不禁大喜,沖著杯子喊道:“師兄,沒問題,快上來吧?!?p> 那邊孟松正研究著杯子上的紋路,突然聽到里面?zhèn)鱽碇軣o患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把杯子扔了。這小子從小鬼點子就多,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來,居然還真能聽到對面人的聲音,這玩意兒還真是神奇。
上去之后,孟松問道:“還真讓你鼓搗出來了,既然東西沒問題,那咱們就潛進(jìn)營中,把這杯子藏那營中的帥帳里?”
看看天色,差不多剛到酉時,上元宗的晚宴應(yīng)該剛開始。藤原俊雄和卑彌呼應(yīng)該會在晚宴上出現(xiàn),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jī)。不過此事有一定的危險,若是讓孟松同去,怕是不妥,要是兩人都折了,可就連個報信的都沒有了。
周無患搖搖頭道:“不是咱們,是我自己去,你在城中等我消息就行。”
“你放什么屁呢?”孟松皺眉罵道:“別廢話了,一起去就是了,到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師兄你先聽我說?!敝軣o患道:“那藤原俊雄武功高強(qiáng),若是真被發(fā)現(xiàn),恐怕咱倆一起上恐怕也打不過他。這就不如你在外面接應(yīng),若是我失手被擒,你也好通知師父來救我?!?p> 想了想覺得周無患的說法也不無道理,藤原俊雄那老王八的武功的確不是現(xiàn)在的他倆能打得過的。孟松道:“那你在外面等我吧,怎么說我也在外面闖蕩了一年了,經(jīng)驗比你豐富,做事比你靠譜,我去聽便是。”
你靠譜個屁!吐槽歸吐槽,孟松也是怕自己危險,才主動承擔(dān)竊聽任務(wù)的,這才是好兄弟啊。不過周無患還是拒絕道:“還是我去吧,一是這玩意兒你不會用,二來我的鵬飛式已經(jīng)大成,逃生的機(jī)會比你大得多,即使真被發(fā)現(xiàn)我也有機(jī)會跑掉?!?p> 實在爭執(zhí)不過,見時間一點點過去,再耽擱下去只怕藤原俊雄他們就回來了。孟松只得讓周無患去,并囑咐他一旦被抓最重要的就是保命,只要活著,就一切還有機(jī)會。周無患答應(yīng)之后,換好了夜行服,便一個人往倭國大營奔去。
路上展開輕功,沒多久到了大營附近。倭國的大營人數(shù)較多,又不是戰(zhàn)時,為了取水方便,便依著河邊駐扎。河邊樹木眾多,這可方便了周無患,借著暗下來的天色,利用樹冠的遮擋,很輕松就摸到了帥帳附近。
潛入這事周無患已經(jīng)輕車熟路了,倭國大營的高手好像都隨著藤原俊雄他們上山了,留守的都是些普通的士卒,且來漢朝這么久都沒發(fā)生什么事,此時又是飯點,留守的人都去吃飯了。蹲守了一會兒,見帥帳不像是有人的樣子,只有門口又兩個士兵站崗,便用劍在帥帳椅子后面的壁上劃了條口子,悄悄的摸了進(jìn)去。
借著門口影影綽綽的火光,勉強(qiáng)能看清屋子里的布局,找了個角度對著開口,位置又比較偏僻的桌子,周無患拿出準(zhǔn)備好的漿糊,把大杯子粘在了桌角。荊州這邊的文人都喜歡大的酒爵,很多人為了附庸風(fēng)雅都會在居處擺上一個,他弄好之后端詳了一下,并不覺得很突兀,滿意的點點頭。
原路返回,把口子稍微縫了幾下,接下來就是選位置竊聽了。無巧不成書,在帥帳后面五六丈遠(yuǎn)的地方恰巧有一棵樹,周無患不禁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人都還沒回來,他便悄悄的把線放松,淺淺的埋進(jìn)土里,然后爬上樹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藏起來。
等了兩個多時辰,直到營中巡邏的士兵突然變多,周無患就知道應(yīng)該是上山的人快回來了。這下他更是一動不動,呼吸都放得很輕,惟恐功虧一簣。
果然沒多久,就看到藤原俊雄一行人過來了,二十幾人都進(jìn)了帥帳。這時候周無患不敢貿(mào)然拉起線開始聽,生怕響動被藤原俊雄聽到,便伏在樹上耐心等待機(jī)會。
又過了一會兒,突然見帥帳里的人開始往外走,最先出來的一人還對門口巡邏的士兵喊道:“你們都退開三十丈!卑彌呼和藤原將軍有大事相商。”周無患暗道,好機(jī)會,此時他們紛亂的腳步聲這時候正好能影響到藤原俊雄的判斷,而且人都退開了,不用怕有巡邏的士兵碰到絲線。跟著手指輕輕用力,緩緩的把線崩起來,簡單固定了一下,把杯子輕輕的放在耳邊。
屏息傾聽,過了一會,杯子里傳來藤原俊雄的聲音,“卑彌呼大人,你覺得這上元論道如何?”周無患大喜,信號不錯!竊聽?wèi)?zhàn)術(sh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