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郭青站在門前,微弱的燈光下,凝視著紛紛揚揚地飄雪。卻感受不到一點點的寒冷,因為諸葛策的影子在他腦海中晃動。
一位文弱弱地讀書人,殺死猛女、霸王,挺過死人崗,剪掉他一個拇指,卻沒有讓他東郭青一點點的成就感。
東郭青越想越氣憤,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門,門上的雪紛紛落下。
“艸特么的。”東郭青惡狠狠地罵了一聲,呸的一口濃濃的吐沫飛出。
吐沫飛舞在淅淅瀝瀝地雪中,轉(zhuǎn)眼間,一團黑色的液體落在白色的地面,看起來令人惡心想吐。
“一位文弱翩翩的書生,三番五次逃過我的魔爪?!睎|郭青覺得賭注要完蛋了,“他身上擁有什么樣的力量,殺不死他。而那個人想繼續(xù)合約,不弄死諸葛策不擺休。”
他東郭青咽不下這口氣,呼著白色的鼻氣,手按著冷凍了的門。
背后那個人也咽不下這口氣吧!東郭青想,否則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應(yīng)該停止行動才對,而他要繼續(xù),誓將諸葛策弄死。
如果那個人不再給自己傳遞消息,東郭青覺得自己必須停止暗殺諸葛策。
沒有了那個人的保證,即使他東郭青與諸葛策結(jié)下梁子,也不合算殺了諸葛策。殺了他,他東郭青沒有好處可撈。
【合約永遠有效】的紙條,到了他東郭青手中,破滅的希望又回來。
諸葛策只來了幾天,第十三區(qū)就沒有安寧過,一直鬧騰。首先是監(jiān)工猛女和霸王被一把火送上天,再者是歐陽神東山再起,自己則是虎落平陽。
更令東郭青鬼火冒三丈的是諸葛策死不了。
諸葛策似乎是一位與死亡絕緣的人,冥冥之中,上天眷戀他。如果沒有老天爺?shù)膸椭詵|郭青連續(xù)出手了的手段,換做其他人,尸體早躺在死人崗。
然而,到了諸葛策這兒,似乎失去了他東郭青以往的能力,殺不死他。
諸葛策依然活著。
東郭青原本打算消停,不再動諸葛策,好好的管理自己的監(jiān)工、曠工。
監(jiān)工小組長位置和總監(jiān)工位置,兩者的待遇不一樣,天差地別。
他東郭青不再動,有機會重回總監(jiān)位置。
小組長有是有單人房屋,可是房屋中的設(shè)施呀食品呀等等,比總監(jiān)的差多了。而總監(jiān)工的房子很大,還有更多的食物,也能接觸更多的人。
在他即將放棄之時,那個人的信號即使送到他手中。
他東郭青又心動了。
東郭青動動手中燈籠,閉上眼睛,吸進一股冷冷的冰雪風(fēng),又咳咳的吐出濃濃的口水:“我不相信弄不死你。”
東郭青提著燈籠,朝監(jiān)工的居住區(qū)走。
哆哆!東郭青敲響肉刺男的房屋。
咯咯!門從里面打開。呼!一陣風(fēng)擦著東郭青的身子,灌進屋內(nèi)。
“老大!”肉刺男裹著一件厚厚的睡衣,看到滿身雪的東郭青,驚訝了,“您怎么了?已經(jīng)下半夜了。老大!快請進,外面太冷了。老大!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夜已深,肉刺男已經(jīng)穿上睡衣,睡著了。
“有事?!睎|郭青拍拍肩膀的雪花,收起燈籠,往屋里走,“你去喊其他幾位來。我在這兒坐著等你們?!?p> 肉刺男一邊穿外衣一邊疑惑地問:“在我這兒談話嗎?老大!發(fā)生了什么?”
“嗯!就在你房間談話。你趕快去叫他們來?!睂m東郭青閃身進了肉刺男的屋子。
“老大!您先烤火?!比獯棠幸贿呹P(guān)門一邊說,“我去喊他們。”
約過了一刻鐘,肉刺男領(lǐng)著紅臉男、黑臉男、長臉男,回到自己的房屋。
“老大!”四個人分開坐下,“您有什么吩咐?”
“嗯!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有點早?!睎|郭青感慨道,“看來這年末是不好過了。你們是我的手下,我不好過,你們也不好過。你們說呢?”
東郭青抬起頭,掃視著他們。
老大一張張力十足的面孔,四個人心里嘀咕著老大為何這般說,每個人也露出堅毅地面孔,不想掃他的興。
“那個人必須死?!睎|郭青惡狠狠的、很堅定地說,“他一日不除,我們就不得安寧片刻?!?p> “老大!我們?nèi)绾巫??”幾個人搓~著手,小心的問,“如果動靜太大,我們?nèi)咳硕汲圆涣硕抵??!?p> 東郭青呸的一聲,又吐出一口濃痰。
“你們給我安排幾位曠工。”東郭青又掃視一遍四人,“這雪來得正是時候。雖然來早了,每年的年末都不好。不過,這一次,它來的是時候。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今年的第一場雪下得很猛烈?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嗎?”
四個人點點頭,又搖搖頭。
東郭青詳細地講了干掉諸葛策的方法,最后說:“這件事情交給你們四位處置。我只要結(jié)果。還有,你們千萬記住,不可以讓其他監(jiān)工發(fā)現(xiàn),清楚了嗎?”
“老大!您放心。我們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的?!?p> ——
“嘿!喊你吶?!倍纯谔幹蛋嗟谋O(jiān)工大聲呵斥道,“就是你,說的就是你,諸葛策。你不用去錘、挖礦石。今天,你和礦車隊一起運送礦石?!?p> 諸葛策聽見喊聲,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監(jiān)工,又看看太史智。
“太史老者!這不管您的事情。”監(jiān)工稍微溫和了些,“我們組長考慮到諸葛公子的手不方便,為了照顧他,專門安排他拉礦車。去洞里捶礦石,擔(dān)心加重他的傷勢?!?p> 一陣寒徹心肺的冷氣,吹過諸葛策的面孔。
“不管什么情況,忍住?!碧分切÷曊f,“記住了?!?p> 諸葛策深深地點了一個頭。
太史智進洞去了,諸葛策望了望淹沒腳的雪,心里涼了半截。
如此厚的雪,拉礦車很費力,自己能不能做到呢?天空中雪沒有減弱的預(yù)兆,反而比昨夜下得更猛。
積雪只會越來越厚,拉礦車越來越吃力。
淅淅瀝瀝的雪聲,已經(jīng)變成咻咻地雪聲。風(fēng)兒吹得更加肆無忌憚,呼呲呼呲吹起雪花。
諸葛策瞇眼,稍微看清第一道加工礦石的場所。洞口離那兒差不多有一公里的路程。
“你愣著做什么?”監(jiān)工揚起手中緶子,“其他人拉了一車,難道你可以特殊對待嗎?趕快去。”
緶子落到諸葛策面前,啪!打飛雪。
諸葛策拖著沉重的鏈子,把著腳,去拉車。
“哈哈……”
第一道加工場所旁邊的吊腳樓,是第十三的監(jiān)工樓。
樓上幾個人哈哈大笑著。
“老大!”肉刺男一臉諂媚,意氣風(fēng)發(fā)的高喊著,“今天我們看一出好戲?!?p> “老大就是高明?!遍L臉男目無精神,像一根木頭,沒有感情在臉上,“老大在,我們就干?!?p> “你們呀……”東郭青高揚著頭,“怎么說呢?不成氣候。小點點的事情值得這么高興嗎?再說,這兒不合適談?wù)摗2贿^,忒特么的高興,今天我批準(zhǔn)了。”
“是是……小的們確實不是好材料。”四個人很乖順的回答,“以后不敢放肆。老大您發(fā)話,我們就高興?!?p> “像樣?!睎|郭青嘻嘻滋滋的說。
五人歡笑間,一位滿臉皸裂的中年婦女端著一壺酒登上吊腳樓。
“幾位大人!你們的酒?!眿D女跪在五個人的面前。
婦女跪在肉刺男的旁邊。肉刺男一巴掌拍在她臀~部,啪的響起來。
“你……”婦女一臉嗔怒的瞪著肉刺男,“你……”
“哈哈……”東郭青率先笑起來,“肉刺男!你色膽包天呀!大天白日下,調(diào)戲良女?!?p> “哈哈……”其余三個人附和東郭青大笑起來。
“老大!我都淡出鳥來了?!比獯棠幸鶁笑道,“老大!事成之后,把她賞給我一夜。唉!我都上了幾個年輕監(jiān)工,他們?nèi)渴悄腥恕_@兒五百多的婦女,一萬多人的曠工。我們這些小的都不能碰女人……”肉刺男說著話湊上婦女的臉龐,“好……”
啪!婦女一記重重地扇在肉刺男的臉。
“哈哈……”東郭青又大笑起來,“你是一條狗嘛!她看不上你。即便我賞賜給你,你吃不下?!?p> “老大!”肉刺男的舌頭舔舔婦女手碰過的面部,“她的手好香?!?p> “病態(tài)!”其他三個監(jiān)工小聲說。
“唉……唉……你們別損我哦?!比獯讨钢齻€人,嗷嗷叫道,“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們。你們還不是上了年輕男子。”
“下~賤。”婦女喊道,“下~賤男人?!?p> 東郭青看不得他們打情罵俏,立即制止道:“好啦!好啦!大家喝口酒,驅(qū)驅(q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