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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信長的五十年

第七十九章 織田信長之卷 (越前!漩渦的中心)

織田信長的五十年 浩然天縱 3864 2019-05-25 21:55:44

  所謂“失之桑榆,收之東隅”,在信長這里好像沒這說法,他是“收之桑榆,也收之東隅。”

  五月份他剛在東邊的長筱打敗勝賴,六月份就回到京都派兵攻打西邊的石山本愿寺,準備一鍋端掉。

  到現(xiàn)在石山本愿寺已經(jīng)堅挺到第五個年頭了,實在是信長的眼中釘肉中刺。

  而石山本愿寺的顯如上人,在去年失去長島本愿寺,今年失去武田家后,也開始積極謀求自保之路。

  首先他更加踴躍的聯(lián)系中國的毛利輝元,然后也通過越前的一向一揆勢力向越后大名上杉謙信暗通款曲,當時的霓虹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要說起有能力和有距離能和信長一戰(zhàn)的,除了毛利輝元和上杉謙信再無第三人。

  考慮到毛利輝元那畏畏縮縮的國策,我們也可以把他去掉,這樣的話當時的霓虹有能力干掉信長的貌似只有上杉謙信,于是和上杉謙信搭上話就顯得尤為重要。

  但上杉謙信有著和一向宗的宿怨,要讓他援助石山本愿寺談何容易,就在顯如上人想辦法勾搭別人的時候,好消息突然來到他身邊。

  “越前一向一揆已被石山控制?!?p>  越前信長不是安排了前波吉繼當守護大名了嗎?怎么會被石山本愿寺控制?

  這事要從去年說起:就在去年,失去了朝倉義景的越前爆發(fā)了大量的一向一揆活動,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還有大量野武士參與,他們在年初的時候就殺掉了信長安排在越前的守護大名前波吉繼,就連原朝倉家二把手朝倉景鏡也死在平泉寺(那位背叛者),于是顯如上人適時的讓自己的家臣下間賴照去接受了越前。如今的越前已經(jīng)搞起了宗教自治,大有和加賀共創(chuàng)宗教發(fā)展新模式之意。

  而當時的信長對于越前爆發(fā)的一向一揆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前波吉繼和朝倉景鏡嚴格意義上也不算他的人,所以他就按下了,并且在五月份的時候放心攻打勝賴,并沒有對于越前國內(nèi)指手畫腳。

  但越前國內(nèi)發(fā)生的動亂引起了另一位重量級人物的注意,他就是越后大名上杉謙信。

  上杉謙信的越后挨著越前,并且也與加賀、能登靠近,這時候如果越前一向一揆成了氣候,謙信的周圍就圍繞著一向宗的勢力,盡管他作戰(zhàn)勇猛,戰(zhàn)法高超,面對這樣關(guān)門打狗的局勢也不得不思考應(yīng)對之策。

  正因如此顯如上人認為:趁著越前一向一揆成功,大可趕緊聯(lián)系上杉謙信,以石山本愿寺的名義命令一向宗與謙信和睦,這樣受了恩惠的謙信就會心甘情愿的為將軍做事。再讓將軍去通知毛利從中國出兵,上杉從越后出兵,直接可以打到近江,而毛利也能驅(qū)使堺港的商人投向他們一邊,東西夾擊下,信長一定會腹背受敵,最終就是不死也只能退出近畿。

  這就是“第三次信長包圍網(wǎng)”:這個網(wǎng)里面帶頭的是上杉謙信,然后是毛利輝元、顯如上人,剩下的還有越前一向一揆,紀伊水軍,雜賀眾等一干人等。

  大家注意:要是把他們?nèi)空f完的話,是很費力的,近畿這個地方是很亂的,一直都是很亂的。

  在近畿有和尚,有大名,有將軍,有天皇,有商人,還有個想把他們踩在頭上的信長,這種配置,不亂是不可能的。

  因此顯如上人這次的依靠也非常多,亂七八糟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只要大家有個共同的反對目標信長,那都是他的朋友,這也是一向宗佛法的教義。

  在大家的努力下,天正三年(1575)六月,各方勢力在石山開了個短會,會議集中討論了前兩次包圍網(wǎng)失敗的原因,并且會議上毛利代表表示毛利家將毫不猶豫的支持石山本愿寺(物資層面),而將軍那邊來的使者也說將軍會聯(lián)絡(luò)上杉謙信,讓他出兵越前,和信長對著干。

  看著各方代表,顯如上人十分欣慰,這一次有兩個大大名支持他,上次包圍網(wǎng)失敗的主要原因就是武田信玄半途死去,這次要是上杉謙信也翹辮子了,至少還有毛利輝元嘛。

  顯如上人沒有想到:上次還有淺井長政,朝倉義景兩位大名也在包圍網(wǎng)中,但是信玄死后依靠到他們了嗎?沒有,所以這次包圍網(wǎng)中能依靠的還是只有上杉謙信,毛利輝元自保有余,進取不足,但當時誰都沒能發(fā)現(xiàn),他們總覺得毛利輝元和武田勝賴一樣,都是年輕氣盛的小青年。

  他們這場會開完,將軍的書信也飛往越后了,同時顯如上人也下令:加賀、能登、越前三國的一向宗勢力暫時停止和越后上杉家的敵對。

  其實上杉謙信本來就有著不得不和信長交戰(zhàn)的理由:其一他終身為了關(guān)東管領(lǐng)而奮斗,自然不可能對將軍的話置若罔聞,他當然明白將軍已經(jīng)沒有實權(quán),但他的心里還是希望得到幕府的承認。其二是他也想和信長較量一番,長筱設(shè)樂原之戰(zhàn)中信長打敗了武田家,這讓和武田家作戰(zhàn)十余年不分勝負的他產(chǎn)生了不平衡之感,雖說他自己說自己是“毗沙門天”的化身,但誰還能沒點私心呢?謙信自認為他的戰(zhàn)法天下無雙,自然不會錯過和信長一較高下的機會。而說來滑稽,被顯如上人視為恩義的一向宗停止活動的示好行為,謙信根本沒當回事。

  不過在天正三年,這幫反信長同盟也只是在奔走而已,并不是馬上就要開戰(zhàn)。

  在京都的信長知道石山又開始不安分了,根本沒有在意,那幫人要是一天不給信長找事做才怪呢。之后信長大大方方的在京都游玩,并且在七月的一天把柴田勝家也叫過來和他一塊兒下棋。

  在二條御所附近的一間房子里,信長正饒有興致的落子,而他對面的柴田勝家卻一直漫不經(jīng)心,似有心事。

  “我認輸了?!辈裉飫偌宜λκ郑瑹o奈的把棋子放回木盒中。

  “權(quán)六!三十手你就認輸了,你的棋力只有這種程度嗎?”信長略有不快的問道。

  “是啊主君,我的棋路只是幾個老和尚教的,只要會下就行了,和您比不了呀!我一開始就把下棋當做玩耍消遣之物?!?p>  “所以說你這個半吊子永遠長不了記性,你還以為這是附庸風(fēng)雅呢?下棋可不一樣,棋盤上可蘊藏著天下大勢!”

  聽到這話,柴田勝家感到十分好奇,小小的棋盤上能有什么天下大勢呢?

  看到柴田勝家滿臉疑惑,信長笑著說:“你看,棋子無非就是取地圍地治地,現(xiàn)如今的亂世無非也是如此,而棋子分黑白,亂世也分所謂正義的一方和不正義的一方,但是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黑白子并無高低貴賤之分,你可以吃了我,我也可以吃了你,這正是“下克上”呀,你說像不像當今的天下大勢?”

  “嗯……”

  “看來你沒聽懂呀!那我這么說吧,你老是覺得你的祖先是主君,而我的祖先是家臣,到了現(xiàn)在我是主君,而你是家臣,這是為什么呢?就是你的家族“棋力”不行,這下聽懂了嗎?”

  “主君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就明白了,我一定會好好鉆研下棋的!”隨后柴田勝家尷尬的說:“還請您不要提祖先那件事了,我當年也是說著玩的呀!”

  柴田勝家覺得,信長會這樣說可能還是有點提防他,在下克上的時代家臣造反主君的人也相當多。

  難道主君叫我來下棋也是為了敲打我?此時的柴田勝家不由得開始胡思亂想,他又想起了當年和信行造反的時候。

  “權(quán)六!從進來下棋開始你就漫不經(jīng)心,是什么事情讓你如此擔(dān)憂?”

  “沒……”

  “快說!你這“破竹之柴田”此刻怎么像個女人一樣扭扭捏捏?”

  此時的柴田勝家騎虎難下,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懷疑您要砍了我吧?思前想后柴田勝家想起最近越前發(fā)展起來的一向一揆活動,他靈光一閃的說道:

  “我是在擔(dān)心越前局勢呀!”

  “哦?越前局勢?他們自己要搞宗教自治隨他們?nèi)グ桑伪夭龠@個閑心?”信長大大咧咧的說道。

  “越前被一向一揆勢力占領(lǐng),并且和石山本愿寺聯(lián)合,如果他們聯(lián)合起來進攻近畿,我們的處境可就危險啦!主君居然還能安然下棋,是已有對策了?”

  “那如果我出兵越前,會有什么結(jié)果呢?”信長此時也將棋子扔在木盒中,眼睛直直的看著柴田勝家問道。

  “主君出兵越前,贏了的話當然能再次控制越前,輸了的話問題就大了,說不定越前的人會乘勝追擊,攻打近江呀!”柴田勝家立馬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放屁!我怎么會輸,你就按贏的情況分析吧,再次控制越前然后呢?”信長十分自信的表示自己不會輸。

  “贏了的話,就控制這里啊,然后統(tǒng)一天下不是主君的夢想嗎?”柴田勝家疑惑的問道。

  這還能有啥然后?

  “哎,權(quán)六呀!二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是只有這種程度呀!你可知道我為什么按兵不動?”

  “不知……”

  “那是因為一旦我奪取越前的話,靠近越前的上杉謙信就和我們成了鄰居,這樣他的態(tài)度就會導(dǎo)致我們能不能對石山用兵,以前是朝倉家舊臣守著越前,信奉“比沙門天”的謙信想來也不會侵入越前,但若是我們織田家占領(lǐng)越前,上杉謙信的處境就很微妙了,他很有可能進攻我們,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說到這里柴田勝家恍然大悟,原來越前雖然是矛盾的漩渦,但是信長真正考慮的是越后的大名上杉謙信呀!

  的確,要是朝倉家舊臣治理越前,信奉自己正義的上杉謙信一定不會進攻越前,這點可以從信玄死后他再也沒有進攻武田家這件事中證明,而一旦織田家取得越前,對于占領(lǐng)者的他們,想必上杉謙信也有了出兵的理由。

  現(xiàn)在能和“越后之龍”上杉謙信抗衡嗎?答案是不確定的。

  想到這里,柴田勝家再一次被信長折服,一如當年稻生之戰(zhàn)時。

  吱吱吱……這時候突然響起了木門被推開的聲音。一位不速之客的身影出現(xiàn)在小屋,他迅速的走了進來連門都沒敲,透過微光隱隱約約能看到他的額頭上冒出來非常多的汗水,等他走到信長和勝家身邊,大家才看清楚來人,原來是明智光秀。

  明智光秀歷來負責(zé)皇室和協(xié)調(diào)各大名對織田家的關(guān)系,他的消息自然非常靈通,當他聽到信長在御所下棋的時候,他連忙跑到這里。

  “禿子,什么事這么驚慌?”信長繞有興致的看著明智光秀那急迫的臉,仿佛要說的事和他不相關(guān)一樣。

  “大好事呀主君!我這不是驚慌是高興呀,聽說越前爆發(fā)了反對下間賴照的暴動呀!”

  當明智光秀擦拭著額頭上的汗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后,信長一把站起身來,而他面前的棋盤也突然搖晃,棋子一瞬間全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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