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相對于瀧川一益這邊的成功,柴田勝家和佐久間信盛那邊的美濃攻略就算很是失敗了。
他們從收到任務(wù)的秋天就開始想方設(shè)法的在墨俁筑城,然而可能是由于美濃對于豆腐渣工程深痛惡絕,半年他們也沒修出啥玩意。
這年秋天,佐久間信盛率先打出了房地產(chǎn)建設(shè)浪潮的第一槍。他抽調(diào)三千人出來筑城,而當他趟過木曾川的時候,剛剛喪父的齋藤龍興居然派出1萬兵馬來攻打他,這一下半道兒淹死的,到了對面被砍死的織田家士兵不計其數(shù)。自此以后,信盛看到河對岸就覺得頭疼。
信長很納悶,說好的主少國疑飛龍騎臉呢?怎么齋藤義龍死后美濃還是這么硬?
經(jīng)過秋天的這次慘敗,信長把佐久間信盛叫到清洲城,問他到底有沒有學(xué)會佐久間大學(xué)的筑城技術(shù)。
佐久間信盛表示非常委屈,他解釋到自己就屬于破壞型的,讓他帶兵搞搞奇襲,做做圍剿之類的還行,修城這屬于技術(shù)性工種,他并沒有點這個技能。
信長無語了,隨后他看著下面偷笑的柴田勝家說道:
“我記得我是叫你們倆去攻略墨俁,權(quán)六!”
大爺您不是去喝茶的,不要作壁上觀,是時候動彈下。
柴田勝家沒有說什么,老老實實的接受了批評。他心里倒是有一個想法,但是他不說,因為他覺得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就這樣到了永祿六年(1563年),他們還在木曾川吹風(fēng)。
在這時瀧川一益同學(xué)已經(jīng)交上滿分答卷了,而信長也準備涂卡了。
義龍死的這一年的秋天,松平元康的家臣石川數(shù)正和瀧川一益開會,最終雙方?jīng)Q定放下歷史遺留問題,建立戰(zhàn)略同盟關(guān)系。
這算是正常的國際關(guān)系交流,但是織田家內(nèi)部卻有不和諧的聲音。
“那松平元康一直待在今川家啊,在我們這邊不過待了兩年而已!”
“三河武士戰(zhàn)斗力太強了,留著必成后患!”
“他們好多人都是今川家的家臣,不可不防!”
很多人都認為應(yīng)該殺掉松平元康,那家伙以前就能跟著今川義元來搞織田家,誰能保證他不跟著武田信玄又搞一次。
信長對于這些反對的聲音充耳不聞,在他看來竹千代依然是那個唯唯諾諾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弟,他有信心能夠控制他。
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雙方內(nèi)部糾結(jié)的過了一個冬天。正月十一日,松平元康帶著他的家臣們來到了清洲城,表示愿意和織田家談一談。
信長也不顧森可成等人反對,在清洲城接待了松平元康。
自上次一別已是十多年,兩人一見面卻依然如當年一般,信長激動的拉著松平元康的手,不停的叫著他“竹千代”。
這就相當于中國人小時候的玩伴叫“二狗子”這種小名一樣,雖然親密但總歸不是那么正式。
“啊哈哈,吉法師公子!咱們就不要這樣稱呼了嘛!”松平元康還像小時候一樣唯唯諾諾的說。
“哈哈哈!你也被俗世的條條框框給束縛了嗎!好的!”信長哈哈大笑,一點沒有在意。
之后,他們便商討了兩家聯(lián)盟的具體事宜,大致來說就是東邊就交給松平元康,要蠶食今川家的領(lǐng)地也隨便(那不是更棒),只要松平元康安安穩(wěn)穩(wěn)的給他穩(wěn)固東邊,他就可以獲得信長的垂青-兵馬錢糧。
同盟關(guān)系嘛,可以說就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當然了這個同盟形成后信長老是占松平家的便宜,因為很明顯東邊的事情并沒有他西邊的事情多,因此同盟也變成了我,信長,派兵來援!成了這樣一種狀態(tài)。
吃的虧中虧,方為人上人。
不管咋說,織田家的東部穩(wěn)固了,松平家的西邊安全了。兩家人厘清國界線,各取所需,建立了戰(zhàn)國史上最堅固的同盟。
東邊信長搞定了,西邊的瀧川一益也取得桑名城,南邊又是一片汪洋沒什么努力的(海賊王除外),這樣這場考試還沒有交卷的便僅剩下北邊的柴田勝家和佐久間信盛了。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初春時節(jié)。
這一天在清洲城里,柴田勝家終于告訴信長自己想出的計劃:他自己可以在小牧山上筑城吸引齋藤龍興的注意力,然后趁他們不注意,同時馬上修建墨俁城,這樣說不定有成功的可能。
這個計劃其實不差,就和當初稻生之戰(zhàn)他想出的法子一樣。之前佐久間信盛去修建墨俁城損兵折將,如果他們在小牧山重新建城,的確,那齋藤龍興也可能會認為他們已經(jīng)放棄攻略墨俁的打算。
也就是所謂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
聽了柴田勝家的話后信長并沒有說“權(quán)六你這是什么狗屁主意”,相反的他還贊賞了柴田勝家知道帶腦子上戰(zhàn)場的想法。不過他表示小牧山城還是由自己來建造,柴田勝家還是一心一意攻略墨俁。
除此以外,信長還將自己的副將織田勘解由也交給柴田勝家使用,顯示出了對他的充分信任。
得到信長肯定的柴田勝家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清洲城奔赴前線,在他看來常勝將軍信長都支持他的這一想法,自然不會有問題。
等他走后,御臺所奉行木下藤吉郎突然走了出來,看著柴田勝家遠去的背影,他對信長說道:
“小牧山筑城是個好計策,但是齋藤龍興不一定會上墨俁城的當,這次恐怕……”
“他要是再失敗了,”信長低著頭說道:“猴子!你就去辦這件事吧!”
聽到信長這樣說,木下藤吉郎馬上表示自己才疏學(xué)淺,專科畢業(yè),不敢和211的競爭之類的。
但他心里早就有一句中國古代造反第一口號在天天回響: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就這樣,柴田勝家?guī)е静墓と?,一起在永祿六?1563年)五月進入墨俁,同時小牧山上也叮叮當當?shù)捻懼斿N敲打的聲音。
幾天后柴田勝家順利的渡過木曾川,這次并沒有像佐久間信盛一樣受到攻擊。
“哈哈哈!看來齋藤龍興他們已經(jīng)完全被小牧山迷暈了頭了,他們完全不知道我會在墨俁再次筑城!”柴田勝家自信的說道。
當他開始準備鼠標左鍵修建房屋的時候,卻不斷受到來自北邊陸地的攻擊,這倒是在意料之中,畢竟在別人家里安空調(diào),不挨打那是不可能的。
奇怪的是,第二天敵人又突然從身后的木曾川開始朝他攻擊,這一次人數(shù)居然有三千人之多,這樣柴田勝家就腹背受敵了。
“??!這不可能,他們是從哪里過來的呢?”柴田勝家不解,這幫河里的人就像天上掉下來一樣。
如果能出現(xiàn)在柴田勝家的背后,這就意味著可能有內(nèi)鬼。
“真是晦氣!”柴田勝家叫罵道,這次他比佐久間信盛面臨的問題還大,之前信盛不過是被陸地上的軍隊打退,而他卻腹背受敵。
顯然齋藤龍興并沒有被柴田勝家的詭計調(diào)虎離山,在柴田勝家過河之后,他就命令日野根備中,安藤伊賀等人兩面夾擊,把柴田勝家包了餃子。
外面的人想進去,里面的柴田勝家想回家。現(xiàn)在計劃失敗,只能撤退了。
經(jīng)過一番鏖戰(zhàn),柴田勝家且戰(zhàn)且退,連織田勘解由肩膀都挨了一箭。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終于他的士兵打探到在木曾川上游沒有守衛(wèi),可以突破那里回到清洲城,回到那個夢想開始的地方。
柴田勝家一咬牙,只能帶領(lǐng)人馬往木曾川上游突圍,誰知這一沖傷亡就更大了。很明顯上游那里沒有守衛(wèi)并不是齋藤龍興忘了安排,而是故意安排的。
在兵法上,圍人就不能圍死了,得給別人留點生還的希望,這樣敵人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才更容易擊潰。
就這樣,跟隨柴田勝家沖鋒的家臣大多被殺死或者淹死,連信長給柴田勝家的副將織田勘解由都戰(zhàn)死了,可以說是大失敗。
從木曾川回到清洲城的柴田勝家灰頭土臉,這次損兵折將,挺好的計劃也不能再用了,他做好了切腹的準備,一到清洲城就去面見信長。
“主君!這次失敗都是我盲目自大造成的,請您……”柴田勝家匍匐在地板上,頭狠狠的磕著。
“好了權(quán)六!這不是你的錯!”信長沒有怪罪他,反而安慰了他好一會兒。
待柴田勝家千恩萬謝的走后,他便屏退眾人,把木下藤吉郎叫到跟前。
“說吧!這次權(quán)六為什么會輸?”他這樣看著木下藤吉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