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是臥底!”
“恨不能為大唐天下開萬世太平!”
“李昌國,入了特警隊,你就只有代號‘獨狼’,沒有名字了?!?p> “薛仁貴,朕封你為征東大元帥,你可莫要讓朕失望!”
“李昌國······”
“薛仁貴······”
······
“啊——”
韓嘯大喊一聲,喘著粗氣從床上坐起身來。
頭疼的厲害,腦子里有聲音無數個聲音在喊他,一會是“李昌國”,一會又是“薛仁貴”。
雙手抱著頭揉了揉,房門被打開,一位三十余歲的婦人走了進來,關切的說道:“嘯兒,你可算醒了?!?p> 那婦人說著話,眼眶卻紅了。
“娘,我沒事?!被卮鸬暮茏匀唬稽c都沒有違和感。
看到韓嘯用手抱著頭,婦人落淚道:“他們這些瓦崗子弟真是心狠,嘯兒你還是個孩子啊,就能把你打成這樣?!?p> 瓦崗子弟?
瓦崗寨?
嘯兒?
韓嘯?
“啊——”
韓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隱約間聽到婦人的哭喊和男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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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中,韓嘯腦海中幾個身影相重合。
那個代號“獨狼”,混入盜墓團隊中的特警臥底,最終在武夷山下大墓中與盜墓賊同歸于盡的李昌國。
那個大唐征東大元帥,天下第一勇將,英年早逝,葬在武夷山大墓的薛仁貴。
最終,所有的身影消散了。
大唐!
大唐!
“我是韓嘯!大唐長安城折沖校尉韓仁光之子。現在是大唐武德三年,我過完年就十六了······”
當年大唐皇帝李淵率軍攻入長安城,城中守將大部投降,成了唐軍。韓仁光也是其中之一。被封為折沖校尉,領五百軍,守衛(wèi)長安西城。
后來大唐攻伐天下,收瓦崗眾,軍中漸漸山頭林立,能人遍地。而長安舊軍以軍中老人自居,一直看不起其他新入伙的軍頭后來居上,兩軍多有摩擦。
可是現在已不是大隋天下,這些老軍頭也不再受待見,反而處處受到排擠。
這一次,韓嘯被瓦崗子弟羞辱,他哪里受的了閑氣?可是卻不想想自己的實力,結果被一拳打暈了過去。
其實這一切就是軍中矛盾的延續(xù)。
“瓦崗弟子······秦王!陛下!”
韓嘯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房頂的天花,口中喃喃自語。
那個喊著自己應夢賢臣的皇帝陛下啊——
數十萬兒郎一呼百應,跨馬征東,大唐皇帝親送百里!
一戰(zhàn)滅高句麗,開疆拓土之功,回程時才知道陛下已經駕崩,臨終前囑咐不得召回東征大元帥!
大唐!
看著孩子目光呆滯的樣子,母親忍不住落淚。
“嘯兒,你可不能出事啊······”
低低的哭訴將韓嘯拉回現實之中。
“娘,我沒事了?!?p> 見韓嘯真的轉醒過來,母親韓陳氏才松了一口氣。
“爹呢?”韓嘯記得自己昏迷之前似乎聽到老爹的怒吼。
“你爹他,他去當值了?!表n陳氏目光閃爍的說道。
韓嘯剛想細問,忽然房門被推開,有人大喊:“嫂子,不好了,韓兄弟,韓兄弟他與瓦崗賊上了擂臺!”
“啊——”韓陳氏一聲驚呼。
韓嘯翻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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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長安城并不大,老爹手下隊正沈濤一邊帶著韓嘯和韓陳氏往大校場走,一邊將事情原委說了。
原來韓仁光見兒子昏迷不醒,一貫老好人的他也是怒了,徑直跑到折沖都尉府找老長官袁成評理。
他哪里知道,長安城金鑾殿里正每日吵鬧不休,誰有功夫管他一個個小小折沖校尉家兒子那點破事?
袁成把韓仁光一頓臭罵,說要不是看在他死去老爹韓大槍武功高強,弟子滿長安的份上,就擼了他這個折沖校尉,讓他回家種田。
韓仁光凄凄慘慘的走出折沖都尉府,心里越想越氣。家中獨子被打傷,那些個師兄弟也沒一個出頭的。自己老爹當年的那點恩惠也是用盡了。
老韓家就這樣敗落在自己手里?那到了底下,老爹還不得拿大槍把自己挑了?
借著晌午時喝的二兩老酒,韓仁光一手拿著大槍,就堵在了程咬金家的大門口。誰叫他家小子指使家將將自家孩兒打了?
韓仁光將程府大門一堵,那還得了?立刻滿長安城的勛貴都知道了這事,都等著看老軍與瓦崗起沖突。
皇城里李淵聞聽消息呵呵一笑,沒當回事。幾位皇子也說要看看程咬金的笑話。搞的老程很沒有臉面。
不過這老程還算有氣度,打馬從衙門回來,先回家把兒子程處默拎著衣領扔出大門,說請韓校尉你把這小畜生領回去,給你家兒子出氣。要是你家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你就直接打殺了,我老程也不說半個不字。
韓仁光這時候酒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根本沒法子拿程家小子怎么樣。于是大聲嚷嚷著只找動手的人來。
老程一樂,讓那幾個動了手的家將站出來,然后問韓任光打多少板子。
韓仁光說不用打板子,自己兒子挨了欺負,做老子的怎么著也要找回場子,動了手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到大校場擂臺上見真章。
沈濤說自己過來的時候,韓仁光已經在擂臺上干翻一個了,后面什么情況還不知道呢。
韓陳氏一聽,眼淚又是往下掉。
韓嘯心里那個怒啊,這是欺負人欺負到家了。
那個面善心黑的程胖子,他是故意擠兌自己老爹呢。老爹要是真打了程處默,那全長安城都要看老韓家的笑話了。其他人也沒一個是好東西,但凡有一個人出來說句公道話,老爹也不會下不來臺!
就是這滿長安城的權貴,硬是將自家老爹推到了擂臺上。
韓仁光的拳腳功夫啊······希望來得及吧。
韓嘯加快腳步,不一會便聽見大校場上連天價的叫好聲。
韓嘯幾個健步上前,搬開人堆,一看,肺都要氣炸了!
自家老爹在擂臺上一板一眼的打著拳,雖然拳法不錯,可是卻只是穩(wěn)扎穩(wěn)打,占不到絲毫便宜。
那邊對手是個瘦高的青年,雖然本事不怎么樣,但勝在身形靈活。
時不時來引逗幾下,老爹雖然拳腳功夫扎實,卻連人家的衣角都摸不著。
轉頭看看,四下里百姓兵丁都是哄笑著,只要那青年一逗,下面就看戲似的叫好。
高臺之上,不少看似熟悉,卻年輕不少的面孔正樂呵呵的一邊看一邊說笑呢!
在他們眼里,老爹就是個笑話,一個可憐的出頭鳥!
韓嘯忽然感覺眼睛有點發(fā)酸,記憶中,老實巴交的韓仁光,竟然為了自己上了擂臺。
看著臺上汗流浹背的韓仁光,韓嘯只覺得心中有股熱量在迸發(fā)!
他對著擂臺之上的老爹大喊一聲:“爹,不要留手!”
哪知道擂臺上的韓仁光聞言一分神,被對手抽空一腳踢在臂膀上,騰騰騰連退三步,一腳踩空就要跌落擂臺。
下面一片噓聲。
韓嘯飛身而起,落在擂臺上,扶住韓仁光道:“爹,你為何還要這般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