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染了紅頭發(fā)可能真的有用。
公司消停了一段時間。
起亞終于提回來了，皮皮繼續(xù)開著他去跑工廠。
小馬和阿弟兩個工廠，都算是風(fēng)平浪靜。
華威的出貨也算順利。電視手機(jī)那邊雖說單臺還虧著錢，但慢慢在華強(qiáng)北也有一些知名度了。張瑋正在盤算著，下一個項目該做什么。
譚樂天來了之后，慢慢學(xué)著跟采購的單。馬凱花了挺多時間在教他。
這兩個小伙子其實一樣大。但做事風(fēng)格不同。高曉亮呢，沒什么話，喜歡自己琢磨。一般叫他做什么，吩咐下去就行，他哪怕是折騰地晚一點，也會把事情做得像樣子。
譚樂天就不一樣。雖然也很聽話，但他不怎么記事。分不清主次和關(guān)鍵。但他有個好處，對馬凱很交心。他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總是會直接問。起先，馬凱還能認(rèn)真地回答他。可是有幾個事情，交代了好幾次，譚樂天還是記不住，馬凱就有些煩了。
但他忍住沒發(fā)作。
只是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做了。
不過，譚樂天也算是能吃苦的。跟著馬凱跑工廠，一直開車，也沒抱怨過。馬凱倒是經(jīng)常在路上睡覺，這樣能夠恢復(fù)一下體力。沒幾天，馬凱就和譚樂天商量，晚上讓他把車開回去，早上再來接他。
“這樣問題就是，你要等到我下班才能走?！瘪R凱提完，覺得也有些不妥。
“沒事。我剛好也能多學(xué)點東西?！?p> 熟悉了之后，他倆也經(jīng)常談工作之外的事情。
譚樂天的生活比較簡單。上學(xué)開始就玩電腦游戲，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其他特別的愛好。在深圳也沒有女朋友。最多就是和以前的同事們偶爾聚聚餐，也不影響工作。
馬凱倒不怎么玩網(wǎng)絡(luò)游戲，偶爾玩玩當(dāng)年的暗黑破壞神。有時候，他們會討論這個。
或者是說說謝堯的兒子。
最多也就是聊聊謝堯和聶英現(xiàn)在在干什么。
譚樂天大部分的時候，還像是一個學(xué)生。不過這樣也好，和他聊天，馬凱沒有什么負(fù)擔(dān)。
相對而言，他就不知道高曉亮在想什么。
高曉亮相當(dāng)?shù)貎?nèi)向，和小余說話的時候都會臉紅。張瑋常恥笑他：“曉亮，你這一和女生說話就臉紅，以后怎么找老婆？”
曉亮的耳朵都會紅起來。
除了工作之外，高曉亮很少找馬凱聊天。他也抽煙，但一般都是在自己座位上抽。
有天，葉瑯可能心情不好，沖出來對著曉亮吼：“高曉亮，你以后不要在大辦公室抽煙，嗆死了！”
高曉亮嚇得趕緊掐滅了煙頭，在此之后，他只在公司門外抽煙了。
從這些小事上，實際上可以看出，高曉亮比譚樂天，要更加懂得規(guī)矩。
“你招的這兩個小孩都還可以?！睆埇|帶著馬凱去找江總，路上突然提起這個：“譚樂天應(yīng)該更貼心一點吧？估計能夠成為小棉襖。”
“倒不一定。譚樂天呢，感覺總是不夠用心。是能吃苦，但總感覺力氣用不到點子上。我反倒覺得，高曉亮可以再觀察一段時間，小伙子如果能開朗一點，能對我們交心，他更有可能變成小棉襖。”
“哎喲?，F(xiàn)在都覺得別人內(nèi)向了?！睆埇|笑了：“你記不記得自己以前什么樣？不管你是在總部的時候，還是剛到深圳的時候。哎，你這么說我倒能理解了。高曉亮有些地方還挺像你的。”
“不過嘛，沒你能干?！?p> 馬凱笑得有點尷尬。不過，張瑋說的，倒可能是他沒注意到的。他從開始選了高曉亮，可能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個落魄的，失業(yè)了挺久的人，換了城市，想重頭開始。就和他剛來深圳的時候，差不多吧。他能感受到，高曉亮想盡快在這個城市立足的決心。他也知道，高曉亮為了能立足，一定愿意吃更多的苦。
無依無靠的人，除了逼自己，還能怎么辦呢？
其實也不是江總找馬凱。就是之前張瑋說的，太久沒去了，要去報個道。
“怎么？現(xiàn)在這么忙啊？我這邊都不來了？”一進(jìn)門，江總就發(fā)難了。
“不是。主要是公司最近出了挺多亂七八糟的事情?！?p> “你們那個工廠，到底準(zhǔn)備怎么辦？如果控制不了，是不是考慮早點收掉？”江總和他們討論起來。
還好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話題。馬凱心想。
他也就附和著江總。有時候他也挺佩服張瑋的。明明心里不同意，嘴上卻對江總唯唯諾諾，言聽計從。這倒不是陽奉陰違。馬凱覺得，有些具體的事情，江總也不知道。他給的很多意見吧，并沒有從張瑋這個小公司的角度去考慮。但要是反駁他呢，又讓他下不來臺。
正想著這些，江總突然給他遞過來一根煙，嚇了他一跳。
“所以，你們現(xiàn)在就得把工廠整好。這個事情，張瑋我和你說過很多遍，要讓方方去弄。他占著工廠一半的股份，不能光拿錢不干活啊。同志，你要知道，春節(jié)后，我就不給你高仿的板子啦。你那個工廠，就和老黃牛一樣，該抽抽鞭子，讓他多干一會了。總歸是要死的，累死的好，還是老死的好？”?“馬凱，你盯著張瑋一點。你也要做好收尾的事情。我停掉你們的板子之后，你也最少要兩個月才能把業(yè)務(wù)清干凈的。這些事情，你要提前準(zhǔn)備?！?p> “他們兩個，都是只顧著跑，從來不想的人。你要多操心?！?p> 馬凱聽到這些，眼睛有點濕?？倸w江總是認(rèn)可他的。
他們又閑聊了一會。江總站起來，一邊說，一邊走來走去，剛好走到馬凱面前的時候，摸著馬凱的頭。
馬凱有些尷尬，江總這個舉動，有點過于親近了。
張瑋在偷笑?？赡芩矘O少見到江總這樣。
“頭發(fā)弄得不錯?！苯傂Σ[瞇地說。
出來后，張瑋還一直在嘲笑馬凱。他陰陽怪氣地學(xué)江總：“頭發(fā)弄得不錯啊?！?p> 看馬凱有點惱火了，他才收?。?p> “好了好了，不笑話你了?！?p> “今天定那兩個項目，你沒意見吧？這個時候一下子開兩個，是有點冒險。但我也是沒底。明年沒有高仿了，要是新項目再不成，公司就麻煩了?！?p> “項目的事情，我倒沒什么意見?！瘪R凱表了態(tài)。
“就是一下子會把現(xiàn)金都抽走。我們賬上也就不到一百萬，模具，定金之類的花花，估計你后面又得為錢著急。還有，之前還說了給你二十萬買房呢，這項目要是一開，又要食言了。”
“??？那不行，我下周就要交定金了?！瘪R凱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啥？那怎么辦？”張瑋急了?？瘩R凱一直在笑，才放了心：“我就說嘛，這么大的事情，你不會到現(xiàn)在才說的?！?p> “說真的。有個房子，才感覺真的在這個城市立足了。我也想新項目能成，明年能買上房子?！?p> 于是，馬凱就開始給張瑋講，他要是買了房子，想怎么裝修。說到這些，馬凱全身都是勁兒。
感覺像是有一個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