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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雕弓

第六章 莽漢斗智

赤焰雕弓 月中禾 1946 2019-04-04 19:00:00

  阿克敦手中提溜著銅錘,卻顯得有些喪氣。

  原來那柄銅錘滾入草叢,又從高處墜落在一塊堅(jiān)硬異常的頑石上。那頑石固然被砸得四分五裂,銅錘卻也被磕得癟了一處指肚大小的坑洼。阿克敦心疼不已,又是哈氣又是撫摸,頓足大罵向南冠,嫌他一腳將自己的心愛之物踢飛。

   阿克敦前前后后連尋找?guī)锵У⒄`了不少工夫,等再攀爬回到原地時(shí),向南冠帶著何日成早去得遠(yuǎn)了。

  阿克敦一瞧不見向南冠等人,急忙問道:“我們的人呢?”

  王家竹笑道:“猴兒拉稀?!?p>  阿克敦疑惑不解地問道:“什么意思?”

  陶家柳道:“躥了唄?!?p>  謝家池與葛家溪二人哈哈大笑,阿克敦知道被人捉弄,但迫于眼前形勢(shì)敢怒不敢言。

  王家竹上前說道:“剛才咱們沒有打痛快,都丟了兵刃,算是打個(gè)平手,要不咱們?cè)俅蛞粓?chǎng),我贏了你你便自斷右臂,你贏了我我便求少主人讓你看看那本書,如何?”

  阿克敦道:“你仗著人多勢(shì)眾,怎會(huì)讓我贏你?”

  王家竹怒道:“我們漢人向來一言九鼎,說是我和你打便是我和你打,其他任何人要是插上一根手指頭都算我輸,這下你該信了吧?”

  阿克敦仍是搖頭道:“即便你們沒人上來幫忙,總歸是人氣要旺些,氣勢(shì)上對(duì)我不公平,那便是你贏了也勝之不武,不如今天姑且讓我下山,咱們?cè)偌s時(shí)間場(chǎng)地打過。”

  王家竹哈哈大笑道:“隨隨便便就讓你下山?我們兄弟四人只是老實(shí),不是傻瓜?!?p>  陶家柳等人也是大笑不止。

  阿克敦明知大勢(shì)已去,垂死掙扎不過是白白浪費(fèi)力氣,還不如棄械投降,少受挖苦戲弄,當(dāng)下將銅錘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下。

  王家竹道:“我給你這歪門邪道的兵器換個(gè)造型?!闭f罷突然將玄墨高高舉起重重拍下,正拍在銅錘錘頭上,只聽鐺的一響,那錘頭應(yīng)聲被拍成一塊銅餅,加上錘柄,好端端的一柄銅錘忽然就成了一柄長把銅扇。

  阿克敦叫苦不迭,心疼得幾乎掉下眼淚,與先前氣焰囂張狀態(tài)判若兩人。

  陶家柳眼睛一翻有個(gè)計(jì)策,也走上前來說道:“二寶爺爺我有幾個(gè)問題要問上一問,你若是回答得好,不但把這銅扇還給你,還放你下山,若是回答不好,我請(qǐng)大哥將錘柄砸扁給你做個(gè)墓碑?!?p>  阿克敦心想還要拿那個(gè)被砸扁的銅錘有什么用處,不過聽說可以放自己下山去,便答應(yīng)道:“好,你問吧。”

  陶家柳問道:“是誰告訴你們說我們身上有書?”

  阿克敦道:“這個(gè)我并不知情,那向南冠也是奉了別人的命來搶書。至于是誰告訴姓向的,還有你們身上是什么書,我官階太低,沒資格知道?!?p>  陶家柳見阿克敦說得真切,不像是說假話,又問道:“你們?cè)趺粗牢覀儠?huì)來這里?”

  阿克敦道:“當(dāng)然是你們被人跟蹤了,至于是誰泄的密,我官階太低,也沒資格知道?!?p>  陶家柳不滿地罵道:“你他娘的也不努力做個(gè)大官。我再問你,你們?yōu)槭裁礇]有傷害山莊中那些工匠?”

  阿克敦鼻子中哼了一下道:“是那姓向的不準(zhǔn)殺人,說是什么不能打草驚蛇,要是我能做得了主,早將他們殺光了?!?p>  陶家柳大怒,銀筆一晃就要刺向阿克敦心口。

  歸友丘忙喝止道:“不要?dú)⑺?!?p>  陶家柳怒氣難消又不愿有違少主命令,筆尖微微一斜從阿克敦胸前劃過,嗤啦一聲將阿克敦衣服劃成兩截,筆桿再一壓,筆尖帶著被割斷的衣服下截用力撕扯,又聽嗤啦一聲,那衣服下半截被扯了一圈下來。阿克敦上衣登時(shí)變成抹胸一般,只能遮住上身雙乳以上的部分,肚皮全然裸露在外,滑稽不堪。

  阿克敦氣得哇哇大叫卻不敢上前拼命,王家竹等人拍掌哄笑,叫道:“二弟這一招妙不可言啊,這個(gè)叫做什么名堂?”

  謝家池插嘴道:“我看這個(gè)名堂就叫作‘割袍斷衣’,‘衣’是‘衣裳’的‘衣’,不是‘義’氣的‘義’?!北娙擞诸D足哈哈大笑。

  歸友丘見鬧得夠了,便走到阿克敦跟前道:“那向南冠是什么來頭?”

  阿克敦羞愧難當(dāng),又急于下山,只得照實(shí)答道:“那姓向是洛陽城的一名猛安勃極烈,底細(xì)我并不知道,兩年前我們王爺派我去他手下供職,要去秘密監(jiān)視于他,說是那姓向的有什么不尋常的舉動(dòng)要向他匯報(bào)?!?p>  歸友丘沉思片刻道:“你們王爺是誰?他又為何讓你去監(jiān)視他?”

  阿克敦道:“我們王爺便是廣寧王完顏允良,至于王爺為什么讓我監(jiān)視姓向的,那我可不知道了?!?p>  歸友丘又問道:“兩年來你監(jiān)視到向南冠有什么異常么?”

  阿克敦歪著腦袋想了想搖頭道:“這姓向的就是有些婦人之仁,除此以外倒也沒發(fā)現(xiàn)有別的不同?!?p>  魯雨田對(duì)“王爺”二字異常敏感,忍不住問阿克敦道:“你知不知道你們王爺幾個(gè)月前曾經(jīng)命人去一座山里找一個(gè)會(huì)做火器的人?”

  阿克敦道:“這幾個(gè)月來我一直跟著那姓向的東奔西跑,許久沒有見過王爺了,你說的這件事我沒有聽過?!?p>  魯雨田聞言大失所望,蹙著眉頭回到裴臺(tái)月身旁。歸友丘也無話要問,向陶家柳丟個(gè)眼色。

  陶家柳理會(huì),對(duì)阿克敦說道:“我們問完了,請(qǐng)你去山莊喝杯茶好不好?”

  阿克敦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里,哪里有閑情喝什么勞什子茶,大聲說道:“不好?!?p>  陶家柳陡然翻臉大怒,嘴里叫道:“啊呀呀大哥,把這廝的銅扇砸成銅墓碑,我用我這銀筆在他的銅墓碑上刻上‘一只金狗死在這里’幾個(g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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