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羽山籠罩在一團(tuán)紫色的瘴氣之中,越往山上,顏色漸變紫黑色。
白芷和涂山帶著青丘一眾小妖怪在猿翼山與羽山的山谷中徘徊,它們的妖力都不高,白芷和涂山算是頂尖的了,可想而知這就是一個三字經(jīng)組合。
山谷中,也流淌著淡紫色的瘴氣,雖然還沒有進(jìn)入羽山和魔界的范圍,但是那飄逸出來的瘴氣已經(jīng)讓他們有些呼吸困難了。
唯一能在這瘴氣中還能勉強(qiáng)能動彈的,大概只有蛇族了,青蟲一族是不能進(jìn)去的,當(dāng)時它們領(lǐng)頭的蝮蛇王偷襲致死,蝮蛇族分裂成兩派,一派被被驅(qū)逐入了羽山,另一派留在了青丘。
于是,白芷便安排了十來條蝮蛇偷偷進(jìn)入羽山尋找仙髓,其他的妖怪們都在羽山外圍搜尋。
花神也跟了來,若是仙髓還沒有被魔族吸收,那如果她能感知到的范圍內(nèi),便可以召喚仙髓,只是,她的仙力不甚強(qiáng)大,所以這個距離也十分有限,至少,不能在羽山外就把羽山探尋個遍。
好在仙髓流光溢彩,在魔界昏暗的環(huán)境中十分顯目,并不是十分難找。
蝮蛇們悄然潛入羽山,涂山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起沖突啊,被發(fā)現(xiàn)了就假裝是從青丘來投奔親戚的。
蝮蛇們紛紛搖頭,這太傷顏面了。
白芷也十分不滿的說,怕什么啊,打唄。
涂山彈了一下她額頭:“怕原本它們不知道仙髓的,現(xiàn)在都知道了,你妖怪多還是人家魔族多?那可是魔族修煉的好東西啊。”
白芷連連點頭,這個可真是很重要。
一群妖怪在羽山外圍搜尋了三天,一無所獲,進(jìn)入羽山的蝮蛇們,也沒有一條出來的,花神的仙髓竟然就這么不見了。
仙子急得只掉眼淚,她感覺這幾日身體愈加沉重,焦慮又擔(dān)心。
***
仙髓被鴟伯撿到了。
作為跟隨神族轉(zhuǎn)戰(zhàn)多年的他對仙髓及其敏感,那日他看到天空中流光溢彩的圓形光芒便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他跟隨著仙髓掉落的軌跡,第一時間接住了仙髓,魔族眾魔對此一無所知。
青丘那群不起眼的小妖怪們來羽山,他也是知道的,由得它們?nèi)フ野伞?p> 此時此刻,仙髓擺在了元昊面前。
他卻不想用。
因為昨天鴟伯午間修煉的時候,一條蝮蛇偷偷的游進(jìn)了他的房間。
鴟伯怕魔物侵?jǐn)_,設(shè)了結(jié)界防御妖魔,卻沒想到一條沒化形的,連妖怪都暫且算不上的動物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那蝮蛇見到了元昊手里把玩的仙髓,朝元昊點點頭,用尾巴指了指仙髓,又指了指外面。
元昊奇了,這是他見到的第一條蛇。
“你是說外面有人在找這個嗎?”元昊并不笨。
蝮蛇點點頭,眼睛里都是期待。
元昊搖搖頭:“我出不去的。”他舉起仙髓:“你帶著這個,也出不去的,你還沒有走出這個屋子,就會被鴟伯抓住?!?p> 他打量了蝮蛇一番,肯定的說:“原來你還沒化形,難怪能進(jìn)入這院子,你出去吧,告訴外面找這東西的主人,東西在我這里,我暫且給他保管著,不會煉化的,讓他快想辦法來拿走吧?!?p> 蝮蛇見沒辦法,只好放棄,悄悄游了出去。
這日,鴟伯結(jié)束午間修煉之后來看元昊,卻見他正拿著那仙髓把玩,鮮艷的色彩在他的兩只手之間來回流轉(zhuǎn),如同流水一般。
元昊不等鴟伯詢問,就說:“這東西稀罕,以前都沒見過,可見鴟伯為了我煞費苦心,可真是難得了?!?p> 鴟伯點頭:“這是天上仙子的仙髓,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跟妖怪打架,竟然被人把仙髓叼走了,真是有損天界威嚴(yán)?!彼麚u頭,心里鄙夷之極,現(xiàn)在的仙人哪,真沒用。
元昊笑著說:“這樣的好東西,等我先留著,看夠了再說。”
鴟伯對把元昊圈養(yǎng)在這院子里始終是有些內(nèi)疚的,所以對于他這個無傷大雅的請求,并沒有當(dāng)場反對,反正不過是一個小仙子的仙髓,好是好,但是修為太低了,還花里胡哨的。
他何曾不想跟元昊逍遙自在遠(yuǎn)走天涯,但是,元昊這身世,注定他無法逍遙自在的自由生活。
元昊便等著,等那蝮蛇再來。蝮蛇羽山也有,但是他明顯感覺這條蝮蛇不太一樣,他有些喜歡。
卻說那蝮蛇回到羽山山谷,找到青蟲,說了仙髓的下落,畢竟白芷他們是聽不懂蛇語的,青蟲也化形了,是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女,就是說話的時候,說著說著,信子就露出來了。
“這么說,那院子誰都進(jìn)不去?”涂山頭疼,他也有些發(fā)怵羽山的瘴氣。
“嘶,小十一是這么說的,嘶?!鼻嘞x說。
涂山有些發(fā)愁的看著一團(tuán)紫黑的羽山,仙子聽了也愁得眼淚直掉。
白芷細(xì)細(xì)想了一會兒,欲言又止,涂山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戳了她一下:“有話快說?!?p> 白芷問:“如果我們能夠很快的沖進(jìn)去,仙子足夠靠近那院子,把仙髓召喚出來,再快速的跑出來,行不行?”
仙子眼睛一亮:“這是個好辦法,可是能有多快呢?”
她試探著把手伸入那一團(tuán)紫黑之中,雪白的水蔥一般的手指上立時有了淡淡紫色的痕跡,她連忙伸出來,那印記卻沒辦法立時褪去。
這大約是個辦法,但是得很快,很快才行。
一只白猿沿著山壁蕩了過來,用手指指西邊,口中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涂山一拍腦袋:“對啊,狌狌速度快,他帶仙子進(jìn)去,肯定沒問題,魔族不一定追得上他?!?p> 仙子一臉期待的問:“誰是狌狌,能有多快,他真的可以嗎?只要進(jìn)去夠快,我召回仙髓,就不怕這魔瘴了?!?p> 卻看到白芷黑著臉,不說話,完全沒有聽見仙子說的話。她只想著,自己好不容易把狌狌扔到西海邊上去看海,這叫回來不知道還能不能扔回去,萬一扔不回去天天跟著自己該怎么辦。
涂山遲疑著說:“不如,你先回青丘?”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完全不想狌狌見到白芷,上次他粘著白芷的情形他可還沒忘記呢。白芷想想,自己確實也不愿意處理狌狌這個麻煩的家伙,索性回去的好。
他們都沒有考慮到狌狌是不是能經(jīng)受得住這個瘴氣的侵蝕。
但這點對于狌狌自己來說甚至都是不用考慮的風(fēng)險,或者說無論風(fēng)險多大,他都愿意一試,只要是白芷叫他做的。
所以當(dāng)白猿以最快速度趕到招搖山找到他時,他只用了一滴雨水滴落的時間就出現(xiàn)在了羽山山谷。
但是白芷卻不在,涂山有些臉紅,這好像有些不太公平,但是他可不能冒險讓狌狌再見到白芷。
白猿當(dāng)時只來得及說了一句話:“白芷叫你去羽山山谷……”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完后面的話,去羽山山谷做什么,狌狌就已經(jīng)不見了。
狌狌東張西望,十分失望:“不是說白芷找我嗎?”
涂山輕咳了一聲,說:“白芷是吩咐你把這位仙子帶到羽山,她的仙髓在羽山頂上,你要帶她靠近,但是不能進(jìn)入那個院子,她會自己召喚出仙髓,然后你們就盡快回來,一點過要快。”
涂山認(rèn)真的說:“一定要快,瘴氣很厲害,一定要快點出來?!?p> 狌狌笑了笑:“狐貍,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出不來呢?!?p> 涂山臉一紅,竟有種被戳破心思的心虛。
狌狌朝仙子伸出手,攬住她的腰,說了聲得罪,便不見了蹤影。
涂山將妖怪們都遣散回了青丘和基山,自己留下來等狌狌,畢竟大家也連著搜尋了好幾日了,也都疲憊了。
這一段時間對與涂山來說十分煎熬,他來回來回的踱步,又化為狐貍刨坑緩解焦慮,天上飄過來烏云,下起了蒙蒙細(xì)雨。
紫黑色的瘴氣融在了細(xì)雨之中,頃刻在羽山四周籠起一團(tuán)淡紫色的煙霧,范圍瞬間擴(kuò)大了許多。
涂山刨坑的位置也被籠罩在了煙霧之中,他急忙往后退了些許。
這煙霧都這么厲害,那狌狌和仙子,能不能抗得住啊。
其實,不過是去了半炷香的時間,卻感覺像是半天過去了,等仙子抱著狌狌踉蹌出現(xiàn)的時候,涂山狐貍洞剛刨了一爪子的深度。
仙子看起來狀態(tài)還行,雖然紫色的斑痕密布,卻至少行動自如。
狌狌卻已經(jīng)渾身發(fā)紫,無法動彈了,涂山驚了,他擔(dān)心仙子沒了仙髓,進(jìn)去羽山怕是有危險,卻沒有想到狌狌才是被抱出來的那一個。
卻原來,他雖跑得快,卻跟白澤一般,妖力低微,不,也許稍稍比白澤高一些吧,因為如果是白澤的話,或許已經(jīng)墮魔了。
他卻還能跟瘴氣抗衡著,因此身體僵硬,無法動彈。
涂山問仙子:“仙子是隨我們回青丘,還是直接回天界呢?”
花神看了看自己的手,這個樣子,實在沒法見仙,還是再禍害幾天青丘眾妖吧。
于是,涂山背起狌狌,一手拉著虛弱的仙子,緩緩的往青丘走去,他沒辦法帶著他們瞬移,涂山內(nèi)心流淚,為什么要把所有的妖怪都遣散回去啊,留下一兩個幫他搬運也好啊,總算白芷有良心,左等右等總覺得不安,還是下來接應(yīng)他們了。
布偶貓本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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