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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第五章 于清亮死亡

生活,就是這個樣子 酷峰5 9324 2019-02-22 20:05:00

  第五章于清亮死亡

  于清亮最終被判刑,做了牢房。

  老太太于李氏傷心難過,好幾天不吃不喝,躺在炕上也不起來,也不和老大一家說話。

  她總是在自責(zé)自己,責(zé)怪自己無事生非。她總認(rèn)為是自己多事,要不是因為自己想趁著身體好,沒有老,大腦還算清醒時,把那塊宅子分給兒子們,了卻一樁心事的話,也不至于鬧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差一點出了人命??!

  不,不,是她自己的問題,是她自己有私心,是她想把宅子給大兒子,而自己心里也想讓二兒從心里同意此事,同意她的想法與做法罷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結(jié)果會是這樣子,她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想到因為她的偏心而讓大兒子受傷,二兒子入獄——一家人本來過得好好的,都是,都是自己沒事找事的呀。

  老太太懊惱萬分,悔恨自己沒事找事,讓好好的一大家子人,變得見了面跟仇人似的;讓好好的日子,好好的生活,改變了,變得人人心里都不安靜,人人心里都痛苦。

  真是的,放著好日子不過,這是干嗎呢?不是沒事找事嗎,而且還是天大的事情——差一點兒把老大的性命葬送了。

  老太太,病倒了。

  李麗還算孝順,又伺候老太太,又找醫(yī)生看病的,忙前忙后的讓人感到很是溫暖。

  可是,徐紅卻是不怎么去老太太的屋里看望,只是偶爾去過一兩次,也是什么事情都不做,不冷不熱的說些問候的話后,就馬上出來,干自己家的農(nóng)活去了。

  于清月在家養(yǎng)傷,不能干農(nóng)活,所以家里、地里的一切都要靠李麗自己一人去干、去做,并且,還要伺候丈夫與婆婆。

  兩個孩子雖說不讓她怎么費心,但是,也要打理他們的吃喝拉撒吧。

  幾天下來,李麗有點兒吃不消,感到比以前勞累了許多。身體本來不怎么強壯的李麗,現(xiàn)在卻是消瘦了一半,可是家務(wù)活要做,農(nóng)活更要干,不然,莊稼就會長草,生病,人也會餓肚子的。

  農(nóng)民,不種地可不行;人,沒有人做飯,可不行。

  也是,天塌下來,也要吃飯吧!在大的事情,也要種地吧!農(nóng)民,不指望土地,指望什么呢?

  唉,唉,唉,生活總是這樣子嗎?好好的想一想吧。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老太太的病情也好多了,可以做一些家務(wù)活了。

  其實,老太太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心病太重罷了。

  于清月的傷也痊愈了,可以下地干一些輕一點兒的農(nóng)活,可以幫著李麗做飯、洗衣什么的了,只是他的心情還不是很好,心里老是有一個疙瘩解不開似的,人,好像萎靡很多,沒有以前的高興勁,快樂勁與干勁了。

  也是,畢竟差一點兒命喪黃泉啊,而且,傷害自己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親兄弟呢。

  以前他們兄弟是多么親熱,多么情誼深重??!他們兄弟兩個那么和睦,又是多么抱團,在外人眼里都看著眼紅,外人更是沒人敢欺負他們兄弟,見了面都很敬重他們的。

  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卻是這樣子——于清月心里憋屈、難過、苦惱,更沒有臉面見村里的人,怕村里的人說他家的閑話。于清月做夢也沒有想到,想到自己的親弟弟,會用刀砍自己——是沖動惹的禍嗎?是酒精惹得禍嗎?好好的想一想吧??????

  可是,再怎么著,日子也要過,因為,太陽照常升起,生活還在繼續(xù);再怎么著,村里人總要見面,總要打招呼的,因為,生活在村子里,不能天天憋在家里,不見人吧。

  徐紅自從于清亮入獄以后,就在家另起鍋灶,自己做飯吃了。

  她見了老太太與大哥、大嫂也不像以前一樣那么熱情、那么愛說話了。只不過,走個碰面,不得不說話而已。就是說話也是嗯嗯啊啊的,打個招呼,轉(zhuǎn)身就離開。

  在徐紅的心里還生著老太太的氣呢——要不是你,出爾反爾,要不是你,偏向著老大家,也不會讓我們家清亮做大牢的;要不是你,我們的日子還紅紅火火的過這哩,也不至于我一個人家里、地里的忙活,我也不會受到別人的歧視與冷眼相待的。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個老太太,你個老不死的,如果把宅子給我們,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的。

  徐紅一直和老太太憋著一股怨氣,但是,她沒處發(fā)作,沒有發(fā)泄的機會,只能憋在心里,自己跟自己較勁。

  一晃半個月又過去了,老天爺好像和他們一家過不去似的,沒有下一滴雨,地里的莊稼都快旱死了,確實是需要給莊稼澆水了。

  李麗還行,可以叫她的娘家人幫忙澆水。

  徐紅可就不行了,她沒有外援。

  以前都是于清月和于清亮兄弟兩人給莊稼澆水的,現(xiàn)在弄成這樣子,她怎么好意思再叫李麗把自己的莊稼也給澆上水呢。

  雖然他們兩家的農(nóng)田緊挨著,徐紅卻沒有臉面再去求于清月一家,讓李麗的親戚幫忙給自己的莊稼澆上水。沒有辦法,她只能找到村上的一個名叫癩皮狗的光棍,讓他幫助自己把莊稼澆上水——不澆一遍水,莊稼可能會顆粒不收的,就是索性以后下一場大雨,莊稼也會因為沒有澆水而大幅度減產(chǎn)的。

  所以,沒有辦法,只能雇人澆水了——徐紅也是老莊稼人了,她懂得水對莊稼的用處是多么的重要。

  天,大旱起來,人們不得不給莊稼澆水。這一給莊稼澆水,卻把徐紅的人給澆沒有了。

  起因是這個名叫癩皮狗的光棍。

  這小子別的能耐沒有,就是會搞女人,就是,有的是辦法討女人歡心,讓女人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他。

  不過,因為他懶惰,不愛干活,不愛勞動,有了錢就知道吃喝、享樂,不過日子,所以,從沒有哪個女人和他過長了的,都是短短幾天,多的十天半月的就和他分道揚鑣了。

  在一個,就是他愛喝酒,喝了酒以后就發(fā)酒瘋,而且六親不認(rèn),還動手打女人。雖說癩皮狗長得一表人才,但是因為他的這些壞毛病,一直也沒能找上個老婆來,到今天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還一直單著呢。

  這次,徐紅是沒有辦法才去求癩皮狗幫忙的——其實,她也問過別人,可人家都不愿意幫忙,她只好硬著頭皮找到癩皮狗,讓他幫助自己一次,澆一澆莊稼。

  誰成想,癩皮狗愿意幫忙澆水。為此事,她還挺感動的呢。

  這一來二去,癩皮狗的花言巧語把徐紅給迷惑了。

  等到癩皮狗把徐紅家的莊稼地都澆上水以后,他倆也就搞到一起了。

  這還不說,癩皮狗還不算完,索性,他想把徐紅弄出去,占為己有,那樣,多方便啊。

  于是,他又花言巧語的把徐紅的心說動了,說的徐紅愿意撇下孩子們,和他出去過日子了。

  這天,徐紅為孩子們準(zhǔn)備好穿的衣服和幾天的食物之后,就和癩皮狗不聲不響的私奔了。

  癩皮狗帶著她來到上海,住進高檔的酒店里。他們開始享受城市的生活了。

  夜晚他們在酒店的床上纏綿;白天,癩皮狗領(lǐng)著徐紅逛商場,買高檔的衣服、鞋子,買黃黃的黃金首飾;中午,他們吃遍上海他們知道的名吃——這回,真是徹底讓徐紅開了眼,享受了,享受著從未享受的城里人的生活,滿足了一個做女人所有的欲望與虛榮。

  她徹徹底底被癩皮狗給迷惑,給俘虜了。

  徐紅幾乎像做夢一樣,一下子變成了城市女人。

  她現(xiàn)在時髦的很,穿的、戴的、睡的,還有吃的,都是和城里人一個樣子的——她過著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生活。

  現(xiàn)在,她陶醉在癩皮狗給她編制的大網(wǎng)里,做著甜美的夢。她在甜美的夢想里,沉醉著,沉睡著,不能自拔。

  可是,這樣的生活,不是很長。

  畢竟癩皮狗不是百萬富翁,也不是他們村莊里最富有的人,他就是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窮酸鬼。

  幾天下來,癩皮狗兜里的錢已經(jīng)所剩無幾,快讓他們花光了。怎么辦?怎么辦?癩皮狗一天天的著急,著急著想辦法弄些錢花花。

  有一次,他們逛街,他看見有一個婦人為她身邊的男子買東西付錢,他的心里想:我能不能也讓徐紅為我付錢呢?她家有錢,我為她已經(jīng)花光了所有的積蓄,現(xiàn)在,輪也應(yīng)該輪到她為我買單的時候了。

  于是,晚上,他就嚷著自己沒有錢了,讓徐紅把她的錢拿出來花一花。徐紅滿口答應(yīng)著,心里卻有著自己的主意。

  徐紅再怎么被迷惑,也不會傻到自己掏錢給癩皮狗花的——徐紅還算神智清醒,沒有被突然而來的幸福和快樂沖昏了頭腦。

  只是,徐紅也要考慮癩皮狗的感受,她不能當(dāng)時拒絕癩皮狗的要求,只能偽心的搪塞癩皮狗的要求。

  可是,癩皮狗非要徐紅當(dāng)晚上就給自己些錢,也就是說癩皮狗不傻,他不相信徐紅會這么痛快答應(yīng)他的要求的。這下,徐紅沒有招了,和癩皮狗理論起來,而且還和癩皮狗鬧翻了。

  看來,他們廝混的日子到了盡頭。沒有錢,情人也會翻臉的。

  徐紅第二天早上,撒謊說是去廁所,自己卻偷偷的溜出了酒店,匆匆的趕到火車站,買了回家的車票,坐上火車回到自己居住的村子里。

  此時,癩皮狗正傻乎乎的躺在酒店的床上,做著美夢呢。

  說實在的,老太太在徐紅失蹤的這些天,在心里還是惦記著徐紅的,擔(dān)心她會不會出什么事情的。

  其實,老太太一開始還不怎么的擔(dān)心徐紅的,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不明白,徐紅過著日子好好的,莊稼也剛剛澆上水,怎么就會離家出走了呢——老太太做夢都不會想到,徐紅會跟著癩皮狗私奔的。

  她心里還在想,是不是老大于清月不給徐紅澆地,把徐紅惹惱了,徐紅想出一個不要家的法子來懲治他們,還把孩子們丟下不管,讓他們幫忙照顧著——讓你們不管我,我把一切都推給你們,我倒看一看,你們管也不管——老太太盡量往好處想著。

  可是,后來聽李麗回家說,徐紅跟癩皮狗私奔了,老太太既惱怒又悔恨。惱怒的是徐紅不應(yīng)該在丈夫入獄之后,撇下孩子們,和別的男人出去鬼混;悔恨的是,自己和老大于清月不該疏遠徐紅,不該不管徐紅的生活與農(nóng)活的。

  如果自己讓老大幫忙給徐紅家把莊稼澆上水,就不會出這種事情的——可是,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后悔晚矣。

  這種事情,在村里,真是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讓人恥笑的事情,讓人茶前飯后議論的丑事啊。

  老太太懊惱也罷,悔恨也罷,反正徐紅私奔了,自己和李麗還要伺候徐紅的兩個孩子——孩子們,畢竟是老太太的親孫子啊,不能不管的。

  日子,越來越糟糕,越來越難熬。

  于民還好,就是于霞還小,整天需要大人照顧著。沒有法子,慢慢的熬著吧!等到徐紅回心轉(zhuǎn)意,回來照顧孩子們的時候就好了??????沒有好法子,等著吧。

  唉,唉,唉,生活中的男人與女人們,有時候總是一時之謎,拋家棄子的,什么也不顧的,不計后果的,鬼迷心竅的犯錯誤,出軌,背叛對方呀。

  知錯時,回頭時,家,還是原來的家嗎?妻子或者丈夫,還像以前嗎?這些,真是值得深思的事情??!

  老話說的不假,自己釀的苦酒,自己喝。

  徐紅的兩個孩子由老太太和李麗照顧著,而且照顧的也很好,很健康,該上學(xué)的上學(xué),該看著的看著,一點兒沒有讓孩子們受到委屈。親情,總是在困難時,顯現(xiàn)出來。

  這天的晚飯后,老太太聽見有人砸大門,她對李麗說:

  “你去看一看,我聽見咱家有人敲門?!?p>  “嗯,我這就去?!崩铥惙畔率种械幕睿鹕沓鑫?,去開大門。

  砸大門的原來是徐紅。李麗見是徐紅,就不冷不熱的說道:

  “回來了?!?p>  徐紅眼睛里含著淚水,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一點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爝M來吧?!闭f著,李麗把徐紅讓到門內(nèi)。

  一進屋,徐紅一下子跪倒在老太太跟前,無臉的后悔的哭訴著:

  “媽媽,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是我的不對,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一見是徐紅,先是氣惱的瞪著她,不講一句話來,而后聽見徐紅的哭訴,臉色漸漸轉(zhuǎn)好。

  老太太沉思了許久后,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慢慢的說道:

  “回來好!回來就好!以后好好的過日子,就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起來吧,你還沒有吃飯吧?”老太太看來原諒了徐紅的離家出走,可是不原諒她,又能怎么辦呢?把她趕出去?不讓她進家門?那不是傻了嘛——把她趕出去,孩子沒有親媽了,兒子沒有老婆了。

  徐紅委屈的點一點頭,還是跪著不肯站起身來。這時,李麗上前把徐紅拽起來,讓徐紅坐在炕沿上。

  “老大家,你給徐紅做點吃的吧?!崩咸聪蚶铥悺?p>  “嗯。”李麗答應(yīng)一聲,走向廚房,給徐紅弄吃的去了。

  于清月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陰沉著臉,好像在思索著些什么,又好像在埋怨媽媽與妻子干嗎對徐紅這樣好。反正,他有時瞪著徐紅,有時低下頭,誰也不理會。

  徐紅吃飽飯之后,老太太讓徐紅把女兒抱到徐紅的房間去睡,說于民在她的房間里已經(jīng)睡著了。

  等徐紅抱著女兒走后,老太太,不知怎么的了,撲通一聲給李麗跪下了,流著眼水向李麗哀求道:

  “媳婦啊,你也看到了,徐紅的家不能沒有清亮啊,你就讓你二弟回來吧。如果不讓你二弟盡快回家,這,這徐紅,指不定還要出什么亂子事呢。我求求你,看在我多年伺候你們的份上,看在他們是親兄弟的份上,你,你就和你那位親戚說一說,讓他通融通融,把老二,早一天放出來吧?!?p>  “媽,你看你,這是干什么呀?你快起來!”李麗慌忙把老太太攙扶起來,讓老太太又坐到炕上,而自己眼含淚水,不情愿地說,“我去,我去??????我答應(yīng)你??????答應(yīng)你,還不行嗎。”

  老太太擦一擦眼淚,臉上終于露出了笑意。

  不管怎么的,還是自家兄弟親!

  徐紅還沒有在家待了三天,癩皮狗就找上門管徐紅要錢了。

  癩皮狗硬說,是徐紅把自己的所以錢財都拐走了,自己再想掙到那么多的錢,以后是不可能的了。

  癩皮狗還說,如果徐紅不還錢,和他過日子也行——反正是,要么還錢,要么和他過日子,兩條道,讓徐紅自己選。

  徐紅當(dāng)然不肯給了,也不可能和癩皮狗過日子,所以,兩人在于家爭吵起來。

  癩皮狗也是欺人太甚,竟然,在家里只有徐紅和老太太的情況下,把徐紅推倒在地,騎到她的身子上,狠狠的動起手來。

  下地回家的于清月夫婦正好撞見此事。

  于清月慌忙讓李麗去叫自家的堂兄堂弟,而自己快速跑進院子里,一把把癩皮狗從徐紅身上拽下來,把癩皮狗制止住。

  癩皮狗怒氣沖沖的剛要對于清月動手,大門外闖進七八個年輕人,上前就把癩皮狗一頓胖揍,打得癩皮狗哭爹喊媽的逃出了于家院子,從此再也不敢來找徐紅的麻煩了。

  唉,唉,唉,生活就是這樣子的!真的!

  血濃于水。還是親情化解仇恨!

  于清亮在獄中表現(xiàn)良好,得到減刑的機會,再加上李麗親戚的活動,很快就減刑出獄了。

  一家人終于,又團聚了。

  出獄的幾個月里,于清亮還是像往常一樣對徐紅好,還是像以前一樣的能干,認(rèn)干。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在他坐牢期間,徐紅和癩皮狗私奔過的事情。家里的人也都之字不提,唯恐他知道后,會和徐紅翻臉,大鬧一場,更怕他知道那些事情以后,再生出什么亂子事兒來。

  所以,大家都瞞著于清亮,不讓他知道徐紅和癩皮狗私奔的事情。

  可是,就有不怕事大的,就有和于家不對付的。

  一天,于清亮到地里干活,在回家的路上碰見癩皮狗的堂叔叔——是他多嘴,就是他故意多嘴,把徐紅和癩皮狗私奔的事情,跟于清亮添油加醋的講述出來。

  于清亮聽后,火冒三丈,回家找徐紅算賬。

  可巧的是,徐紅不在家,到鎮(zhèn)子上趕集去了。于是,他又到老太太屋里,質(zhì)問母親,為什么要瞞著他,為什么這樣的事情還要隱瞞著自己。

  老太太把為什么隱瞞此事的緣由和道理,講給兒子聽,她還讓兒子不要過問此事,不要因為此事和徐紅打架,因為,只有這樣,只能這樣,只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dāng)什么事情沒有發(fā)生過一樣,這個家才散不了,才是個家——一個家,有女人才,叫家??!

  老太太的苦口婆心,把于清亮給勸住了。

  于清亮,他沒有把徐紅和癩皮狗私奔的事情捅破,也沒有和徐紅打架、起爭執(zhí),只是夫妻兩個比起以前來,生分了不少,疏遠了不少,冷淡了不少。

  老太太是為兒子好,是為兒子著想,是想——不能讓孫子孫女沒有親媽媽呀!她的苦心感動了李麗,也讓于清月暫時放下了對弟弟于清亮的怨恨。

  于清月不但幫著于清亮干活,而且還把那塊宅基地給了于清亮,讓于清亮在新宅子上蓋起了新房子。

  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和睦的時候,仿佛又有了希望與生機。

  可是,在于清亮一家都搬到新房子以后,他就開始和徐紅慪氣,開始天天喝酒。

  徐紅管也管不住,說也說不了。

  最后,徐紅只好找到老太太與大哥,讓他們勸一勸他,勸他不要再這樣喝下去了,如果再這樣下去,非出亂子事不可。

  聽了母親與大哥的勸說之后,于清亮只是口頭答應(yīng)不再喝酒了,可是,晚上他還是繼續(xù)喝酒、吃肉。

  于清亮根本沒心思改過,他把親人們的話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不理不會的。

  每當(dāng)徐紅問他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子,這樣子活著時,于清亮總是低下頭,不吱聲了。

  于清亮也不和徐紅爭吵,也不解釋理由,就是借酒消愁,就是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灌著火辣辣的東西——烈酒。

  徐紅一看管不了于清亮,索性也就不管了,自己只好拼命的干活,過日子,攢錢。能有什么辦法呀,心病只有心藥治啊。

  其實,老太太心里早就明白兒子為什么這樣子了,她見兒子不和徐紅吵架、鬧事,也就由著兒子于清亮的性子了。

  不就是喝點酒嗎?哪個男人不喝酒?只要干活過日子,算不了什么大毛病。

  老太太心里明白,男人都是小心眼,都是放不下,可是反過來說,有幾個人能容忍自己的對象胡來呢?心里的苦,不能老憋著的,憋長了會憋出事端來的。沒有辦法的事情,兒子愿意喝酒,就讓他喝吧,反正干活、掙錢、過日子,這就行了——老太太這樣想。

  其實,人,都是一時之迷,解不開罷了,走不出那個圈子,罷了。

  日子就這樣過著,徐紅雖沒有挨打、挨罵。但是,于清亮整天那樣,在她心里比她挨打、挨罵還要難受的多。

  可是,能用的辦法都用了,能想到說動丈夫的人都找了,不管用,就是不管用。

  現(xiàn)在,能有什么辦法呢?沒有辦法了。

  徐紅也只能由著丈夫喝下去,只要他干活,只要他過日子,只要他喝了酒之后不打人、鬧事,她就心滿意足了。

  ??????。

  春夏秋冬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于民已經(jīng)十八歲了。因為讀書不好,于民在十七歲那年就輟學(xué)不念書了,他沒有事情可干,也只好幫著父母親干農(nóng)活。

  不幸的事情不知為何,總是和于清亮過不去似的。

  就在于民十八歲那年夏天,于清亮感覺肚子疼,在鄉(xiāng)衛(wèi)生院拿了些藥,吃后不管用,只好又到縣城的醫(yī)院檢查毛病。

  一個不幸的消息,把徐紅差一點兒嚇暈過去——就是于清亮的檢查結(jié)果是,肝癌,而且是肝癌晚期。

  徐紅想來想去,終于想把檢查結(jié)果告訴了于清亮。因為這么大的,這么突如其來的事情,把個徐紅給弄懵了。

  徐紅真的沒有了注意,她害怕,害怕自己的丈夫病情加重以后,丈夫會更加接受不了,更加的難過,更加的怨恨自己為什么不早一些把實情告訴他的。

  徐思前想后的,她決定,還是早些讓丈夫知道的好,這樣,不至于以后受埋怨的。

  于清亮的神情完全出乎徐紅的預(yù)料,他很鎮(zhèn)靜,而且,臉色沒有半點的慌張與害怕。

  也許,于清亮把生命看淡了吧。也許,于清亮在鄉(xiāng)衛(wèi)生院看病時就已經(jīng)猜到了,自己不是什么好病吧。

  反正,于清亮挺平靜,挺自然的,和平時一個樣子。

  “咱們回家吧!”聽完徐紅顫微微的話以后,于清亮平靜的對徐紅說,“我不想拿藥了,因為花了錢,也換不來重生,也不能讓生命繼續(xù),不如不花錢得好?!?p>  徐紅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于清亮慢慢走到一個長凳子上坐下來,安靜的思考著些什么。

  “我們要治療,一定要治療。”徐紅木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后,傷心的走到于清亮跟前說,“我們還有錢,興許你的病會治好的?!?p>  于清亮看一看藍藍的天空與火辣辣的太陽,無奈的長嘆一聲,用悲傷的目光審視徐紅。過了一大會兒后,他對徐紅說道:

  “真的嗎?我不相信的。算了吧,咱們回家吧。我決定不治療,是想在我有生之年,給兒子娶上媳婦——我想咱家的錢夠用了,也不用借錢了?!?p>  徐紅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有一千句一萬句的話語想說,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于清亮站起身來,拉著徐紅的手,走向放自行車的車棚。他們這是決定要回家了。

  老太太和大哥知道于清亮的病情以后,堅決要讓于清亮住院治療,可是于清亮決定的事情,是誰也不能更改的。

  他的脾氣就是這么倔強,這么固執(zhí),只要是他認(rèn)準(zhǔn)的道道,就一直走到頭,哪怕前面是懸崖,他也毫不猶豫,好不含糊的跳下去的。

  唉,人鐵了心,真是沒治。

  大家只能依著于清亮的意愿辦事——就是張羅著給于民找媳婦。

  事情也湊巧,在鄰村有個姑娘的哥哥愿意把妹妹許配給于民。

  女孩的哥哥叫周青,女孩叫周華。周青父親還和于清亮是小學(xué)同學(xué)呢。

  因為周華自小失去了父母,跟著哥哥一起生活,可哥哥周青自從娶了老婆以后,就很少管妹妹的生活了——不是哥哥疏遠了她,而是新嫂子太厲害,不讓哥哥照顧周華,理會周華。哥哥周青害怕生氣,只好依著老婆,不管不問周華的生活了,只是周華回家后有她一口吃的而已。

  沒有人管教的周華,就和城里的一個小混混住到了一起。發(fā)現(xiàn)這事情的時候,還是周青去城里買東西,看見周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逛街,才把周華強行拽回家的。

  從此以后,周青不管老婆怎樣和她吵鬧,就是不許周華在出門閑逛了。

  老太太和于清亮商量此事,于清亮很高興,馬上答應(yīng)了此事。

  于民不夠結(jié)婚的年齡,可周華更是歲數(shù)小,她比于民還小兩歲呢。

  商量來商量去,于清亮和大家決定先結(jié)婚,不登記了。因為要是等到他們兩個孩子都夠年齡了,于清亮的病情指不定加重到什么程度呢。

  他們商量好以后,讓媒人傳話,說是同意此事,不過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要馬上結(jié)婚才行。

  周青夫婦知道后,也很高興的答應(yīng)下來。因為周青還怕于清亮不愿意呢,畢竟周華小小的年齡就和別人廝混到一起,有一段時間了。這件事情,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再一個就是,周青的老婆想早些把這個不守婦道的妹妹嫁出去,省得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來。

  周青夫婦根本沒有征求周華的意見,就定下了,周華的終身大事。

  兩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婚事一拍即合,他們雙方?jīng)]有任何意見。接下來就是準(zhǔn)備結(jié)婚的事宜了。

  于民的婚事辦的很急,很倉促。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這么快結(jié)婚,這么快結(jié)束自己的單身生活——他還有自己的夢想沒有實現(xiàn)呢,他還沒有出去闖一闖呢,他想再奮斗些年,再說婚姻的事情。

  可是,事實就是很殘酷。

  于民不明白的問過父母親,也問過奶奶與大伯,可是他們,他們的口氣一致,就是馬上結(jié)婚,不能有半點兒的商量余地。他們大家好像都是大杠壓脖似的,壓著于民,不讓他多說話,不讓他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婚禮儀式,舉行的很簡單,很匆促。但是,對于于民來說,自己簡直就像在夢中一樣,朦朦朧朧的,迷迷糊糊的,就成了新郎官,就入了洞房。

  于民,懵懵懂懂的就,小小的年紀(jì)就成了周華的丈夫,而且周華還比自己小兩歲,看上去還是個什么事情都不懂得孩子呢。婚姻,對他們而言,沒有什么懸念,沒有什么欣喜,更沒有動人的心跳。

  他們什么也不懂,就已經(jīng)走入婚姻的殿堂,步入成人的生活了。

  婚后的生活可想而知,于民因為周華婚前的事情耿耿于懷,總是和周華過不去,總是看著周華不順眼,也總是和周華吵架,有時候還動手打她。

  好幾次,周華跑回娘家,不想回來了,都是哥哥、嫂子苦心相勸,她才勉強又回到于民的身邊。為此事,周青找到于清亮,讓于清亮說一說自己的兒子,不要再動手打周華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也管不了這個妹妹了。

  于清亮知道以后,知道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心里害怕了——他是怕,怕于民把周華給打跑,再也不回來了,于民將雞飛蛋打,最后還是一個人生活。于清亮害怕的是,等自己去世以后,誰還會給自己的兒子說媳婦啊。

  于清亮很是擔(dān)心于民,再這樣繼續(xù)下去,到時候真的周華不回來了,就什么辦法也沒有了。

  一天,于清亮把于民叫到自己的炕前,把自己是癌癥的事實終于講給了于民。

  于民傻眼了,流著眼淚,說不出一句話來。

  于清亮囑咐于民不管周華有什么過錯,都要原諒她,善待她,如果真的把周華打跑了,那才叫家破人亡呢。

  于民猛烈的點著頭,意思是自己銘記于心了。

  于民得知父親的病情以后,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懂事兒了很多,勤快了很多,也不和周華再吵鬧、慪氣了。

  日子和以前相比,過得還算安靜、幸福。周華不挨打之后,有些日子感覺自己身子不舒服,感覺自己總想吐,什么東西也不愿意吃,好像是生病了。她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徐紅。

  徐紅帶著她到醫(yī)院一檢查,才知道是懷孕了。徐紅高興的在醫(yī)院門口的飯店里,買了周華最愛吃的東西,讓周華自己一個人吃——她徐紅要有孫子了,或者是孫女。

  得知周華懷孕的消息以后,大家都高興的不得了。

  從此,周華成了于清亮家的重點保護對象,甚至,于清亮要求徐紅,要比自己的吃喝好,一定要把周華的身子養(yǎng)好。

  轉(zhuǎn)眼,到了第二年。

  周華生產(chǎn)的第二天,于清亮微笑著,永遠閉上了眼睛。可惜的是,他沒有能看上自己的親孫子一眼,就離開了人間。以后,他再也不可能,看見自己的孫子了,但是,他是滿足的離開了人間的??????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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