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中,沈亦誠裹緊身上衣物。對沈亦誠來講,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一個星期前,陳臻突然間以非視覺的方式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時。
黑金色的光芒中,云層翻滾,白色的圓形飛船,宛若是幾十個巴黎鐵塔疊加在一起的高度,就這樣悄無聲息,幽然地顯現(xiàn)在蒼穹之中。
飛船慢慢地往下沉,直到它落下的陰影可以整個蓋住巴黎時,它突然間停了。驟然間,整條街上的人群響起了一陣喧囂,各種角色的人類成群結(jié)隊地聚集一起,仿佛聽見信號似的,叫嚷著,爭吵著,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他們抬著頭,望著著天外之物,紛紛猜測這個是什么。
沈亦誠突然發(fā)覺,今天的自己正在經(jīng)歷一場重大的歷史事件——可能是外星人,可能是……另一個詞沈亦誠沒敢細想。
巴黎街頭,忽然熱鬧了起來,就像是一部無聲電影突然間有了背景樂。那些上班族們一個接著一個從大廈里出來,如潮水般不斷涌上街頭,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龐然大物。
此時,從新正呆在療養(yǎng)院和陳臻剛剛達成一致。
“這是什么?”從新獨自走到窗邊。她抬起頭,恰好能看到飛船的一角。樓下幾條路原本正在行駛的車輛紛紛停住,每個人都探出頭來張望。
“它們來了。”陳臻又重復了之前的那句話。
“是你說的造物主嗎?”從新轉(zhuǎn)過頭問道。
“是的。”
陳臻說這話的時候,站起身子,緩緩地走出房門。整個樓道依舊彌漫著剛剛那股陰森的感覺,空蕩蕩的,只有陳臻走路的腳步聲。
“你不能走。”kk猶如幽靈般地躥倒陳臻旁邊,威脅道。
從新離開窗前,拉起飛舞的窗簾,朝陳臻走了過去。
“你是要臨陣脫逃嗎?”
從新從衣袖里掏出一直隨身攜帶的小刀,直直地指著陳臻的脖子:“我知道這對你說可能沒有什么用,但是我們現(xiàn)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不能逃?!?p> “我沒有逃?!标愓閿傞_手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接著,他從寬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個鐵環(huán),舉著送到從新的面前。
從新盯著眼前這玩意兒,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在哪見過。
“你什么意思?”
“假如你是造物主。如果你的寵物突然間都不聽話了,你會怎么辦?”陳臻煞有其事地問道。
“殺雞儆猴。讓他們明白,這樣做的后果?!睆男抡f道。
“還有呢?”陳臻抬起頭瞄了從新一眼,“其實,擒賊先擒王。群眾都是愚蠢的,他們只有在被煽動的情況下,突然間變得貌似聰明了。但終究是愚蠢的,搞定他們,只需要把搞事的人做掉就好了?!?p> 不知怎的,聽到這句話的從新心頭突然顫抖了一下。
“我不是把你們推下火坑?!标愓榻忉尩馈K兆男碌氖?,將手里的鐵環(huán)交到她的手里,“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們希望死的人,是我?!?p> “他們怎么知道是你?”
“我不是說了嗎?造物主無處不在,它們在盯著你?!?p> “你不是說造物主不在意你嗎?”
從新記得很清楚,之前提到造物主的時候,陳臻是一副我根本不會被他們關(guān)心的樣子。
“對,它們不在意我的生死。但是在意全部人的生死。所以,如果死我一個人,整個社會的秩序都能照舊的話,那又何樂而不為?”
“整個社會的秩序照舊?”從新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覺得現(xiàn)在還不夠?!?p> “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開始?!标愓樾α艘幌?,“這個世界才剛剛開始亂呢?!?p> “還會發(fā)生什么?”
“等著看吧。等到這個世界亂得不成樣子了,它們自然就會出現(xiàn)?!标愓檎f道,“再過一周,你就會明白我的意思?!?p> “如果只想要出現(xiàn)的話,它們不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嗎?”從新看了一眼窗臺,但是簾子剛剛被自己拉上,什么都看不了。
“我說的出現(xiàn)是,它們真正意義上開始與你談判。”陳臻無奈地解釋道,“它們會來找你。真正知道我在哪的人只有你。你用這個就可以找到我?!标愓橹噶酥笍男率中睦锏蔫F環(huán)。
“這次合作需要我做什么?”從新問道。她感覺陳臻已經(jīng)將全部計劃都已經(jīng)做了準備,自己仿佛就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只能按照下棋人的意思落子。
“需要你拖延時間。他們?nèi)绻胝勁?,肯定需要一個人類社會代表。我希望那個人是你?!标愓檎f道,“如果是別人的話,我不放心?!?p> 陳臻說完,伸出手慢慢地將kk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拿開。kk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手腕的力量被陳臻所控制,卻無可奈何。
“那你現(xiàn)在去哪兒?”
“原池?!?p> “原池在哪?”
“它們沒有辦法去的地方?!?p> 說完,陳臻轉(zhuǎn)過身,一聲不吭,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轉(zhuǎn)眼消失的毫無蹤跡。
從新看了看手里的小刀以及鐵環(huán),若有所思地思考著。
“annew,你相信陳臻的話?”kk不解地問道,“如果你代表整個人類社會與他們進行談判,會不會認為你才是這一切的主使者?”
“我們不是一直在做這件事兒嗎?”從新抬起頭,盯著kk,說道,“是陳臻將這個機會帶到我們面前。我們應該感謝他?!?p> 她走動窗邊,把窗簾拉開。外面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人們終于不在停留在街頭仰望天空中的飛船。華燈初上,他們緩緩地走回原來的地方。直到巴黎鐵塔依舊在夜空中散放著它的光芒。
幾十里開外那條街上,沈亦誠抬起頭,看著白色圓形飛船就靜靜地呆立在空中。
它就像是一幀靜止的畫面,只有背景的云層還在翻滾。
“那是什么?”人群中有個男人的聲音格外大,扯著嗓子問道。
“主神!”原本趾高氣揚地街頭混混突然間哆嗦了起來。他們一首護住自己胳膊上的刺青,一邊跪在地上,不顧眾人奇異的目光,宛若神靈降臨時才會有的虔誠和害怕。
“我不是在做夢吧?!鄙蛞嗾\看著天空中的白色球體,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發(fā)出感慨道。
王小祉
我先占坑,之后會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