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里,秦夜幾人的面色都不免有些難看。
說實話,他們這幾人都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從來都是他們設(shè)局給別人跳,哪里會有這種…往人家設(shè)計的坑里一直跳,跳了還偏偏要好一會兒才能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掉進坑里的時候?
掉坑里也就算了…
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坑里是什么情況…不知道設(shè)計這件事情之人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們更不知道…設(shè)計這件事情的人…到底是誰?
他(她)要做什么?
為什么要設(shè)計這件事情?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這樁樁件件…時間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時機局面都恰到好處…把他們耍的就像猴子一樣!
秦夜的眸色陰沉下來。
同樣,鐘離的眸中也是陰桀之色一閃而過。
“我們…被戲弄了?!?p> 鐘眠的面色也很不好看,她抿了抿唇,嗓音沉沉:“…而我們這一路…都是順著這車輪痕跡過來的…皇兄他們的路線…早就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同我們岔開了。”
“…現(xiàn)在就返回去!”
鐘眠和秦夜當機立斷:“現(xiàn)在,立刻,馬上回去!父皇(皇兄)他們肯定出事了!”
秦夜和鐘眠發(fā)了話,莊柔同鐘離風微等人自然沒有什么意見——畢竟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如今的時局可算不得好…南嶼最位高權(quán)重的兩個人若是在這里出了事…上京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解決!
幾人的心思各異。
莊柔實在是聽不懂他們這幾人到底在說什么…但是她能聽得懂的是…秦斯和姜都督出事了。
秦斯…她自然是不喜歡的,但是秦斯對她也算不錯,莊柔不是什么知恩不報的人,所以對于秦斯出事的這個事情,自然也是頗為上心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
剛剛那位北陵殿下說皇兄…同秦斯在一起的不是姜都督么?姜都督…什么時候成了北陵殿下的皇兄了?難道秦斯身邊還跟著北陵的哪一位皇子么?
莊柔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你讓她去問阿夜…那眼下的話…自然是不能夠的。
…她怕暴露自己的蠢。
莊柔…其實還是有那么一點點的自知之明的。
比如眼下。
既然說立刻返回去,鐘眠等人自然也不會拖拉。
雖說路線有變,但是這里到底頗為偏僻,即便不止一條路,路也算不得很多,除了他們走的這一條之外,也只不過還有一條而已。
既然不是他們那一條,那必然只有可能是另一條了。
一行人快速往回趕。
但是…
身著玄色衣衫的俊美男人神色不明,他的衣衫上還有著暗色的血跡…顯然,距離那血跡染上衣衫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
——正是他們要找的人之一。
南嶼帝,秦斯。
“…父皇?!”
秦夜有點驚訝道。
“…替我找人?!?p> 眸中暗色深沉,這個素來面容上帶著淺淺溫柔笑意,看上去同鐘離一樣,就像個正人君子,氣質(zhì)溫和的男人在這一刻,終于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面目。
他的面色很陰沉,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暴戾與焦躁,眸中的陰翳怎么也掩飾不住,配上他此時的形象,看上去就頗有些駭人:“…秦夜…朕找不到他了?!?p> 找不到他…
找不到誰?
秦夜等人這根本不需要多想。
從秦斯嘴里聽到這樣的話…除了姜稚之外,大抵再沒有哪一個人能夠這般牽動秦斯的心了。
“所以,幫朕找他?!?p> 嶼帝陛下即便是在這般狼狽的情況下,吩咐起人來也是理直氣壯的。
“…嶼帝陛下這話…是什么意思?”聽到秦斯的話,鐘眠眉心頓時擰緊,嗓音也微微發(fā)冷:“…什么叫做…你找不到他了?”
秦斯這話的意思是…
皇兄…失蹤了么?
一想到這里,鐘眠的面色就不免發(fā)了白。
“路上,有人襲擊。”
心中的暴戾根本壓抑不住,秦斯的面色有些發(fā)白,他眸光冷冷地瞥向鐘眠,看在阿稚的面子上,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朕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誰…但是…”
但是…
他本來是把阿稚抱在懷里的。
但是后來…那些人似乎一直都有意在動他…反而沒有去動他懷里的阿稚…所以他以為他們的目的只是他…怕他們會誤傷了阿稚…他便將阿稚放了下來…
但是…
“朕找不到他了?!笔种傅年P(guān)節(jié)微微發(fā)白,秦斯冷著臉,一字一頓地開口:“明明就只是一瞬間的時間而已…我就找不到他了…他被我下了軟骨散…內(nèi)力也被封住了…如果…”
如果他們的目的…其實根本就不是他…而是阿稚的話…
秦斯的心臟一瞬間緊縮。
“…什么時候的事?”
用力地抿了抿唇,鐘眠張了張唇…好半天沒能發(fā)出嗓音來,但是最后,她還是出了聲:“…請問嶼帝陛下,那時候距離現(xiàn)在…過了多長時間?”
很想對這位嶼帝陛下動手。
但是…
理智告訴她,不行。
若她只是鐘眠,對把自家皇兄弄丟的秦斯,自然可以動手。
但是她還是北陵殿下。
她是北陵太子。
既然是北陵太子,那就絕對不能對秦斯這位南嶼帝動手。
“…我不知道?!?p> 秦斯只覺得自己的思緒一片混沌,哪里還分的清楚白天黑夜,更不知道時間到底流逝了多久。他的唇色有些蒼白,神色卻很冷,嗓音干澀,甚至連自稱都混亂了:“…朕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p> 久到他感覺自己的血都冷了。
…他知道自己應該找人幫忙。
可是他帶的人都沒了…這里…他能找誰呢?只能先返回滁州,去找秦夜他們。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
經(jīng)歷過一番廝殺之后…他根本就…喉間涌上一股腥甜之意,秦斯語調(diào)冰冷地開口:“…幫朕找人…現(xiàn)在!立刻!”
他感覺自己好像要瘋了!
明明是請求別人…他不應該是這樣的語氣的…可是心中的暴戾和焦躁怎么也壓不下去,他的語氣根本就好不起來。
…阿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