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jié) 原來是你（下）
第四章：盤根錯節(jié)
第二十二節(jié)原來是你（下）
若南姝轉(zhuǎn)過臉來，飽滿的臉頰上兩朵紅云正盛，嘴上卻不饒人。“那是，本姑娘才不屑于暗中下毒呢。要毒就明著毒，哼?！?p> 玉鏘那邊服下了若南姝的解藥。大夫把過脈后朝著玄蒼點了點頭示意已無大礙。玄蒼安下心來，才將若南姝身上的解藥盡數(shù)交給大夫和婢女，讓他們?nèi)ソ饩绕渌軅瘫?，兩人依言退下。做完這一切，他這才轉(zhuǎn)過頭正面對上若南姝。
若南姝看著他幽幽解下面具，那張昔日朝夕相對看過無數(shù)次的臉卻早已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不禁看得呆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吧n哥哥你的臉……”
“小姝依舊是豆蔻年華時的長相，而我卻早已面目全非了呢。”玄蒼淡淡一笑，端起茶盞輕輕飲下，而后又對著若南姝舉杯，似是示意，若南姝搖了搖頭，他便放下了。
“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當(dāng)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比裟湘欀碱^，滿眼充滿了試探的目光。
“絳珠只派你找我，卻沒告訴你她怎么知道我沒死的么？”
“圣女的命令，我們這些下人哪有問為什么的權(quán)力?！比裟湘擦似沧臁?p> “如此……”玄蒼了然。對上若南姝探究的眼神，他自嘲般笑了笑，“小姝，你忘了么，我是藥人。藥人怎么會死?！?p> “胡說！蒼哥哥才不是藥人！”若南姝忍不住叫出了聲，出口后方覺后悔又低下了頭，低聲道：“我不許你這么說，你不是……”
玄蒼看著這個面容身形仍如十三四歲，但實際年齡已經(jīng)有二十四歲的女孩，心里不禁一軟。也不駁斥她，也不回應(yīng)她。兩人這般僵持著，靜默了許久。
“辰魔教對抗敵手，向來是派一個統(tǒng)領(lǐng)帶兵出戰(zhàn)，這次竟派出兩個統(tǒng)領(lǐng)一同出征對抗我一個無名小派，看來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卑肷危n才又開始講話，言語間卻充滿了不屑和試探。
“無名小派？”若南姝嗤笑，“蒼哥哥你可真謙虛。業(yè)火教一夜之間崛起，這幾年教眾人數(shù)和據(jù)點都發(fā)展的極為迅速，勢力范圍幾乎覆蓋到了全中原，你們矛頭又直指我教，拒不合作不說，年前更是反占我教入關(guān)城池北祭……已然成為我教心腹大患之一，哪里是什么無名小派？”
玄蒼淡淡一笑，但言語間還是充滿了戲謔?！叭裟辖y(tǒng)領(lǐng)過獎。”若南姝被他一逗，又嗝住說不出話來。
西域百姓皆知辰魔教小妖女若南姝，脾氣古怪乖張跋扈、下手狠辣心腸歹毒，可沒人知道她在玄蒼面前竟是這般乖乖認栽的模樣。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出生入死的情誼，這個男人曾經(jīng)是她在辰魔教殘酷的生存環(huán)境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無父無母天生天養(yǎng)的她視作親生兄長般的存在。當(dāng)年聽說他叛出教派被二長老帶著四大統(tǒng)領(lǐng)聯(lián)手誅殺，她可是躲在密林中哭了七天七夜，險些要為了他叛出教派。如今他神奇般死而復(fù)生站在自己面前，她一時半會怎么也接受不過來。
晃神片刻，若南姝調(diào)整了心態(tài)又繼續(xù)說到：“當(dāng)年，你的尸體被帶回來之后，是圣女親自檢查的。她宣告你死亡，闔教上下便都認為你死了，從此辰魔教再無你玄蒼一人。”她頓了頓，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玄蒼一眼?！翱墒侨罩?，圣女卻突然召見我，說你的尸首不見了，讓我秘密尋找你的下落。蒼哥哥……你知道那個時候我有多開心么?！?p> 玄蒼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她又繼續(xù)說：“之后我便找了你十年。最開始以為你定是假死逃生了，后來遍尋未果才清醒過來，你不可能還活著。畢竟是那么重的傷，再后來二長老坦言是他偷走了你的尸首將你從昆侖絕頂丟了下去，他說，你乃……”
“我乃藥人……”玄蒼接話，神情頗為不屑，但眼中俱是一片冷漠之色。
“咳咳，那老頭這么說的。他說以防萬一，要用這萬丈冰原深淵將你永遠埋葬，再無生還可能。事已至此，圣女也不好再多苛責(zé)他，只得作罷。只是私下里，還是命我繼續(xù)搜尋你的尸身。她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她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我只好漫無目的地繼續(xù)搜尋你的下落。昆侖深淵無人下去過，我派雪狼去尋也沒有任何結(jié)果，過去這些年，我尋遍天下亦無一點消息。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活著，還創(chuàng)建了業(yè)火教……圣女要是知道了……”
“她要是知道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便是她?！毙n嘴角綻放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那笑容假的讓若南姝打了一個寒噤。
“這次的商丘之戰(zhàn)，若不是我突然興起想來看看我辰魔教的大敵‘玄君’是何等人物，否則決不會來淌這趟混水?！比裟湘溃斑^去這么多年，你行走于世，既不露容貌也不顯身手，一身武功皆非你絕學(xué)，難怪門下眼線從未發(fā)現(xiàn)。只是如今，你的‘判官筆’出世，天下無人可復(fù)制，你的身份確定無疑。蒼哥哥，想必你也是打定了主意要讓辰魔教知道你的行蹤了吧……”
玄蒼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幾案桌面，薄唇微動?！靶℃絹碓铰斆髁恕！?p> “我本來就很聰明！”若南姝不滿的撅了撅嘴?！爸奥犝f業(yè)火教教主號‘玄君’，我就懷疑過有沒有可能是你……”
“原來那幾個探子是你派來的，難怪……”玄蒼端過婢女新呈上的杯盞走到她身旁，“難怪什么？”若南姝滿眼期待地問到。
玄蒼將水喂給她喝，動作甚是溫柔，“難怪笨手笨腳，連殺人放火栽贓嫁禍這等小事都做得不好，漏洞百出?！比裟湘臼沁t疑了一瞬，但還是飲了一口水，此刻聽他這么說，一下子被水嗆到咳了起來，“咳咳，你說什么！”
“稟報城主，夫人到了?！毙n若南姝二人正要繼續(xù)拌嘴，一名侍從于營帳之外朗聲稟報到。
玄蒼聞言站起身，不動聲色得往旁邊退了一步，緩步走回。若南姝卻是一臉驚詫地看向了帳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