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46年十二月十六日,石重貴剛聽說杜威臨陣降敵,還沒來得及召集朝臣來商議對策,就接到張彥澤派人送來的耶律德光的兩道檄文,頓時心里發(fā)慌,緊急召見馮玉、李崧、李彥韜三位大臣,商議退兵之策。
李崧說道:“禁軍已經(jīng)全部派出去了,現(xiàn)在汴京城內(nèi)已經(jīng)無兵可調(diào)了。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駐守在晉陽的河東節(jié)度使劉知遠。陛下應立即下詔,命劉知遠火速率兵勤王?!?p> 石重貴立即命李崧起草詔書,派人飛馬送往晉陽,命劉知遠率兵馳援京城。
十二月十七日,天還沒亮,張彥澤就率兵從封邱門破關(guān),沖入汴京城中,無人可擋,城中大亂。
等到石重貴接到消息,張彥澤已經(jīng)率兵進了明德門。
石重貴急忙命人去找李彥韜,命他召集城中所有的禁軍去抵御張彥澤。可派去的人回來報告,說找不到李彥韜。
原來,李彥韜見大勢已去,已經(jīng)自顧自的逃命去了。
石重貴自知敗局已定,自己恐怕是難以幸免,便在宮中放了一把大火,提著寶劍,驅(qū)趕著后宮的十幾個宮女和宦官,準備一同跳進火中自焚。
當年,石敬瑭率兵攻入洛陽,李從珂便選擇自焚于玄武樓。如今,張彥澤攻進了汴京城,石重貴也準備走李從珂的老路,縱火自焚。
禁軍將領(lǐng)薛超見石重貴想要自盡,急忙沖上前去一把抱住他,勸他再想想別的辦法。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的時候,張彥澤派人從寬仁門送來了一封信。
信,是耶律德光寫的,而收信的人則是石敬瑭的老婆——李太后。
石重貴看了信后,激動得坐在御苑中和妃嬪們相擁而泣,因為他從這封信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耶律德光在信中的語氣十分平和,說他不會將石氏一族趕盡殺絕,并說他想要召見桑維翰、景延廣兩人。
石重貴立即命人撲滅了大火,打開所有的宮門,準備迎接耶律德光的到來。同時召來翰林學士范質(zhì)起草降表。
石重貴含著淚對范質(zhì)說道:“杜郎背我,真是太過分了。以前,先帝在晉陽起事,曾想選擇一個兒子做留守,他與爺爺(指耶律德光)商量,爺爺曾經(jīng)說過我能擔當此任。卿起草降表時,要多提及以前的事,這樣我們母子或許還有活的希望?!?p> 范質(zhì)按照石重貴的意思,起草了一份降表。
石重貴正在審閱的時候,皇太后李氏突然踉踉蹌蹌地跑了進來,哭著責備道:“我以前就多次說過,馮氏兄妹靠不住。你寵信馮氏,讓她胡作非為,鬧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如何保全社稷?怎么對得起先帝?”
李太后還想說話,外面又有人來催促,說張彥澤已經(jīng)率兵進了寬仁門,只等太后和皇帝回話。
李太后頓時大哭起來,石重貴在一旁勸慰道:“爺爺來信,并無惡意,我們只要奉表請罪,說不定會把宗社還給我們呢!”
石重貴盡管是在癡人說夢,但李太后實在也是別無他法,只得徐徐說道:“現(xiàn)在都火燒眉毛了,也顧不得那么多了。他既然寫信來,我也只好答復一表,就請范愛卿代為起草吧!”
范質(zhì)于是又起草了一表。
李太后和石重貴把表文大體看了一下,便召鎮(zhèn)寧節(jié)度使石延煦、威信節(jié)度使石延寶,捧上傳國御寶一枚、金印三枚,出城去向耶律德光獻上降表。
石延煦和石延寶是石重貴的親生兒子,他們也知道情況危急,推遲不得,只好硬著頭皮到契丹人的大營里走一趟。

富有錦繡
我覺得李太后會說那樣的話來責備石重貴,是受古代的紅顏禍水的思想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