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姚將咖啡店員遞給她的白紙字條揉成一團。
“胡姚姐,別等了?!?p> 趙田四仰八叉地倚靠著玻璃圓桌旁的藤條座椅。
“那小子不是寫的很清楚嗎?配合什么狗屁監(jiān)察會的調(diào)查?!?p> 趙田換下了那身花襯衫大褲衩的海邊度假套,不知從哪兒搞來一身黑色斗篷,和他之前在庭院里的款式一模一樣。
“如果他連那種簡單事件都不能獨立完成,還是趁早滾蛋比較好?!?p> “不是完成的問題?!?p> 胡姚將手里的紙團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我是擔心他不知所謂的引人注目,牽連上我們,那比他死了要更麻煩?!?p> 坐在一旁的趙浩強不知何時也已將初始的衣物換下,無袖的緊身小背心和健身短褲,緊緊貼合的黑色背心,將他的胸肌勾勒得異常飽滿。
“你說他擁有六點以上的精神,應(yīng)該能察覺到那些,只要他趨利避害的本能還在,就會有分寸?!?p> 聽到趙浩強也這么說,胡姚終于點了點頭。
“行吧,咱們走?!?p> 胡姚推開咖啡店的大門,忽然感到肩膀上的空氣,猛的一沉。
“好巧啊,胡姚?!?p> 低淡的聲音,落在風里,吹到了胡姚的耳旁。
胡姚看到了一位長衫男人,手握折扇,翩翩向她走來。
“喲,這不是七爺嗎?”
胡姚掩面笑著,看對面的男人悠悠停在原地,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腰板挺直的白發(fā)老人。
“什么風把您吹來了?!?p> “來帶一帶新人,順便懷念懷念那不可能再次復(fù)返的日子,庭院里察覺不到時間流逝,太無趣了,待久,可容易讓人發(fā)瘋!”
趙田和趙浩強顯然也認出了眼前的長衫男人,他倆一臉凝重,繃緊了小腿的肌肉,如臨大敵。
胡姚皮笑肉不笑著。
“七爺您可說笑了,人家想繞開庭院的規(guī)則還做不到呢,您能隨意決定自己開啟下次世界的時間,這已經(jīng)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能力?!?p> 灰白色。
從楊七的腳底迸發(fā),
泉水般向上噴涌,將周遭的一切都化作了黑白。
“但我終究,還是在庭院的束縛之內(nèi)....”
胡姚三人被這灰白色席卷,仿佛一瞬間成為了水墨畫里的人。
畫中的胡姚,眼中忽然閃爍過紅光,能力的發(fā)動幫助她跳脫了這灰白的侵染,由下及上地恢復(fù)了原本的顏色。
胡姚盯著楊七。
“您這是要干什么?!?p> “我說過了,來帶帶新人?!?p> 此時,楊七身后的林憶走上前,將上衣脫下,露出了肌肉虬結(jié)的強壯半身,他的胸膛上布滿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黑紋,仿佛被惡鬼撕咬過。
楊七搖了搖扇子。
“他的能力很有趣,希望你們可以多堅持會兒,千萬別那么容易就死了?!?p> 胡姚依舊盯著楊七,但語氣變得冷漠。
“所以您這是要代表羅生和園丁開戰(zhàn)了嗎?”
“代表羅生?怎么會呢?你也知道我們兩幫人的區(qū)別,即使今天我栽在了這里,那些家伙也不會為我報仇?!?p> 楊七擺了擺手。
“庭院里的我們已經(jīng)沒什么可以失去了,到了最后還要給自己上枷鎖,把自由丟掉,那多可笑,不受條條框框的束縛,自然也得不到那些東西的保護,羅生的每個人,永遠只代表自己?!?p> “所以...您要只身一人和園丁為敵?”
“呵呵,我更希望你稱這為切磋,在黑白范圍內(nèi),不會傷到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你們可以放開手腳?!?p> 趙田此時也已從畫中跳出,化作了燃燒著藍色火焰的潔白骷髏。
趙浩強跟在他的身后,身體的肌肉膨脹,變成了將近三米的巨人,他甕聲甕氣著。
“楊先生,你不會以為區(qū)區(qū)一個新人,就能威脅到我們吧!”
楊七拍了拍一旁的林憶肩膀。
“可不要小看現(xiàn)在的年輕人,這一批里可是有幾個好苗子?!?p> 趙浩強猛地跳起,身體再次變大,運動短褲估計是浩克同款,鼓鼓囊囊,卻始終沒像背心那樣撕裂。
他對準林憶,從空中轟然落下,仿佛一座墜向海底的小山。
“噗呲....”
小山墜入了血海,伴著血肉撕裂的悲鳴。
林憶的身體忽然化作了無數(shù)根尖銳的血刺,過骨而穿,扎透了趙浩強的巨大腳掌,密密麻麻的尖銳向上游走,一路挑開他的筋骨血皮。
猩紅的血潑灑在黑白畫卷,將正正方方的一片地皮涂抹成了血紅,血液在正方的邊緣處停止,開始向上,試圖將正在糾纏的兩人包圍,變成一個立體的紅箱。
趙浩強跳出紅色范圍外,忍住疼痛,將一枚黑色的藥丸吞下,那被林憶破壞了的血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
“呵呵...”
楊七笑著合上折扇,摸向了自己掛在腰上羅盤狀的金色首飾。
“你這樣使用道具,對新人可不太公平。”
手掌大小的金色的圓環(huán),四周掛著五根尖銳的菱錐。
輪盤中間鏤空處卡著一枚三角,三角的中央是簡單線條刻畫著的眼睛,正在發(fā)光。
............
此時,
夏桀披著斗篷,蹲在咖啡店不遠處街邊的垃圾桶后,目睹著咖啡店門口發(fā)生的一切。
“什么神仙打架?”
一旁,原本和夏桀一起并排蹲著的栗發(fā)少女融入了黑白,一動不動,仿佛是進入石化。
“偷神之卡,這情況還偷個錘子?!?p> 夏桀將手伸向了化作黑白的栗發(fā)少女,想將她當成雕像一樣先背離這片區(qū)域,沒想到手指卻直接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唉...”
嘆了口氣,夏桀雙手合十,對一動不動的栗發(fā)女人作了個揖。
“那我先溜了,會長小姐,你放心,等一會兒這詭異的領(lǐng)域結(jié)束了,我再來接你?!?p> 夏桀轉(zhuǎn)過身,依舊蹲下,用鴨子步朝遠離咖啡店的方向走去。
“轟隆....”
胡姚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趙浩強的巨人身體被剜下許多血肉,再生的速度明顯追不上了林憶穿刺的速度。
幽冥藍火的白骨骷髏干脆被拆成了骨頭架子,大腿脛骨被遠遠甩了出去,剛好砸到夏桀的后腦勺。
“誒呦!”
夏桀痛呼一聲,撓了撓頭,忽然覺得很安靜,扭過頭,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嘴角一抽。
血色荊棘調(diào)轉(zhuǎn)方向,扭曲著爬向夏桀。
夏桀起身抬手,露出了斗篷下的決斗盤。
“能換成打牌切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