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文之所以提及聯(lián)蒙攻金,他很清楚,司合忽畢竟是蒙古王爺,常言道背靠大樹好乘涼,他一是想搭上這根高枝,二是希望蒙古念在他曾參與聯(lián)蒙攻金這份功勞上,不要打他天下第一莊的主意。
司合忽聽后哈哈笑道:“裴家莊不僅僅是天下第一莊,也是訓練士兵的校場?!?p> 裴慕文將司合忽一行人引入客廳,主賓次序就座,家奴上茶后,司合忽抱拳作揖道:“突然造訪貴莊,希望沒有打擾莊主!”
裴慕文回禮道:“王爺客氣了!敝莊之外現(xiàn)在都是蒙古人的天下,以后敝莊還需要王爺多多照顧呢?!?p> 司合忽一心想交裴慕文這個人,他想利用天下第一莊這個金字招牌為他服務,于是哈哈笑道:“莊主客氣了!現(xiàn)在蒙古與大宋聯(lián)盟合作,你我也算是朋友了,這種客氣話就不要說了?!?p> “是!在下今見王爺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既然王爺說我們是朋友,在下深感榮幸之至?!?p> “你我相見雖短,卻是十分投機,不如我們結為兄弟如何?”
裴慕文頓感受寵若驚,道:“王爺不嫌棄在下一介武夫?”
“你祖上曾幫助宋太祖打得了天下,論功行賞,少不了也要封王拜相,世襲爵位,只不過你祖上格局大,解甲歸田,不給朝廷添麻煩,此舉實在令人敬佩?!?p> 裴慕文一陣感動:“想不到王爺身為蒙古人,卻有如此胸襟,在下佩服之至?!?p> “我們蒙古人比較直,不來那些彎彎路子,如果你不嫌棄我是蒙古人,今天我們就結拜為兄弟,正好林聽濤、尹鎮(zhèn)南、龍騰拓海三位大俠和唐門姐妹都在為我們做個鑒證?!?p> 裴慕文又是一陣感動,他心里早想找個蒙古有實力的靠山,畢竟裴家莊孤立在蒙古勢力范圍內,經(jīng)常遭到蒙古人的騷擾,如不是裴家實力過硬,早就被滅了。
在裴慕文看來,蒙古人兇悍、直率、野蠻,攻池屠城,燒殺掠奪,不像中原人凡事講一個法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此刻,既然司合忽提出和他結為兄弟,求之不得,當下應道:“承蒙不棄,在下感恩不盡?!?p> “江湖中人,簡單明了,我們就以茶代酒,對天宣誓,結為兄弟,如何?”
“王爺!在我家里,再簡單明了,酒和檀香還是有的?!?p> 說著,吩咐下去,讓家奴備好香案放在院子里。
不一會兒,家奴將香案備好,酒已倒?jié)M。
司合忽和裴慕文等人出了大廳,在院子香案前,兩人各端起一碗酒,單膝跪地,宣誓道:“在下司合忽?!?p> 裴慕文接道:“在下裴慕文?!?p> 司合忽繼續(xù)說道:“蒼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天我司合忽立下誓言,從今天起,我與裴慕文結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若有違背,不得好死?!?p> 司合忽立完誓言,裴慕文接著道:“我裴慕文今天也在這里立下誓言,我與司合忽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天地為證,日月為鑒,若有違背,在下愿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兩人誓言完畢,各自將酒一半灑在地上,以敬天地,然后,這才對飲而盡。
一切程序結束后,林聽濤、尹鎮(zhèn)南、趙玄衣、忽哈刺和唐門五女紛紛送上祝福。
司合忽和裴慕文欣喜不已,兩人第一次相互叫道:“大哥!二弟!”
司合忽年齡比裴慕文大很多,又身為蒙古王爺,身份尊貴,竟然主動與裴慕文結為兄弟,這是林聽濤、尹鎮(zhèn)南、趙玄衣所沒想到的,而且如此之快,毫不猶豫,絲毫沒有看不起裴慕文。
林聽濤、尹鎮(zhèn)南、趙玄衣目睹這一切,打心里佩服司合忽這個人夠交,仁義,不拘小節(jié),若換成是他們三,估計是放不下江湖前輩和江湖至尊的架子。
他們三人在這一刻,深深被司合忽個人魅力所感染,他們也清楚地認識到,目前的局勢,蒙古大軍所向披靡,這天下早晚是蒙古人的天下。
他們不清楚的是,以后生活在蒙古人的天下里,這江湖還是不是以前的江湖呢?
所有的答案都是未知的。
晚上,裴慕文盛情款待了司合忽一行人,由于年年征戰(zhàn),瘟疫橫行,百姓苦不堪言,各地先后出現(xiàn)了吃的問題。
裴家莊雖然是天下第一莊,但那是以前,現(xiàn)在是蒙古人的天下,蒙古鐵騎幾經(jīng)都拿不下裴家莊,最后采取了困囚之策,給裴家莊斷水斷糧,時間長了,裴家莊生活出現(xiàn)了困難。
夜宴上,司合忽等人喝著酒,卻是過癮,一看吃的,都是百姓吃的粗糧,司合忽等人很久沒吃這些東西了,于是問道:“現(xiàn)在莊上的生活都是這么艱難嗎?”
裴慕文淡淡地道:“裴家莊被蒙古圍困之后,我們日子就難過多了。”
司合忽道:“裴家莊是英雄之莊,怎么能這般窮盡,此地是我好友集桑將軍管轄范圍,明天我讓集桑將軍退軍十里,在這十里范圍內都是你們裴家莊活動范圍,如何?”
這一說,不只是裴慕文,裴家莊上下都興奮不已,裴慕文道:“多謝大哥!他日大哥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小弟一定全力以赴?!?p> 司合忽推辭道:“二弟客氣了,你我現(xiàn)在是兄弟,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蒙古大軍橫掃天下,乃是大勢所趨,為兄現(xiàn)在能力有限,雖說是退軍十里,但也是非常不容易了?!?p> 裴慕文非常感激不盡:“大哥客氣了!小弟非常感激不盡了。”說著,敬了司合忽一大碗。
緊接著,又敬了趙玄衣、林聽濤、忽哈刺、尹鎮(zhèn)南和唐門五女。
夜宴結束后,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了,司合忽在裴慕文的陪同下,散步在莊內后院里。
裴慕文問司合忽:“大哥!你們此去何地?”
司合忽道:“不瞞二弟,我奉窩闊臺大汗之命,南下剿滅西夏皇族?!?p> “西夏滅國之后,西夏皇族已被趕盡殺絕,難道還有漏網(wǎng)之魚嗎?”
“有!當初成吉思汗兵困興慶府,夏末帝棄城求饒,懇求成吉思汗給他一個月時間考慮,結果成吉思汗仁慈,就答應了,夏末帝就用這一個月時間組織人力挖密道掩護西夏皇族逃跑了?!?p> 裴慕文聽后,非常驚訝:“原來如此!怎么你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嗎?”
“西夏是成吉思汗西征時一塊心病,為此,他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也因此,成吉思汗命喪六盤山。成吉思汗生前留下三道遺囑,其中一條就是要將西夏人趕盡殺絕。這一條遺囑,沒人敢違抗,必須遵守?!?p> “可是西夏皇族秘密逃跑了,隱藏何地你們知道嗎?你們如此盲目地尋找,要找到何年馬月?”
“為兄差不多已經(jīng)將他們藏身之地摸清楚了,現(xiàn)在就差把他們引出來了?!?p> “大哥有何妙計?”
“為兄要以龍騰拓海,就是趙玄衣、林聽濤、尹鎮(zhèn)南三位大俠之名召開一次江湖大會,到時候就可將這幫人引出來?!?p> “這樣可以嗎?”
司合忽點了點頭:“嗯!不管如何,只能這樣了?!?p> 裴慕文問司合忽:“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司合忽看了看他,道:“二弟,實不相瞞,大哥需要借你寶地散發(fā)江湖帖,不置可否?”
“大哥說哪里話,小弟當然愿意了?!?p> 司合忽非常感謝:“那就多謝二弟了?!?p> “大哥的事就是小弟的事,何須客氣。明天一早,我就差人去辦?!?p> 司合忽再次謝道:“好!多謝。江湖大會召集人有趙玄衣、林聽濤、尹鎮(zhèn)南三位大俠,再加上你這天下第一莊之名,為兄相信此次大會一定是空前絕后?!?p> “大哥,出師無名不行,我們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啊?”
“理由簡單,就說蒙古大軍即將南下滅宋,身為大宋子民,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趙玄衣、林聽濤、尹鎮(zhèn)南三位江湖英雄聯(lián)名召開江湖大會,號召天下英雄會聚萬馬堂,共商抗蒙大計,救國于危難?!?p> “這么做,他們會上當嗎?再說了,蒙古南下攻宋,和西夏人有什么關系?”
“山河破碎,不管是西夏,還是南宋,他們身上都有一股滿腔熱血,從上到下,愛國之心,人人有之,何況是江湖。江湖上的人義字當頭,最重仁義,現(xiàn)如今,西夏和南宋的命運多舛,大家很多地方是聯(lián)一起的,江湖上的人更不用說了,抗擊蒙古,保家衛(wèi)國是他們現(xiàn)在共同的話題和夙愿。召開江湖大會,西夏那些漏網(wǎng)之魚就算不來參加,他們也會隱姓埋名,喬裝打扮過來湊湊熱鬧,到時候,我讓他們進得來,一個也出不去?!?p> “我看這個辦法未必行。西夏被滅,那些皇族很多不是江湖中人,他們來湊什么熱鬧?另外,西夏皇族明明知道自己身份可疑,不能露面,卻不辭辛勞參加江湖大會,豈不是有???還有,西夏和南宋之間早年多次發(fā)生征戰(zhàn),積怨不少,他們巴不得蒙古大軍南下呢?!?p> “這個我明白,這次召開江湖大會,為兄也不指望一網(wǎng)打盡,只要將那些西夏頭子抓幾個,就達到此次的目的了,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嘛,滅掉了領頭的人物,那些西夏皇族也蹦跶不了幾天了?!?p> “小弟總感覺,他們不會上當,更不是傻子?!?p> “你錯了,江湖中人,有時候他們的行為舉止,會令你匪夷所思。為了所謂的狗屁大義,狗屁義氣,狗屁江湖,相信他們會來的?!?p> “但愿吧?!?p> “現(xiàn)在反蒙抗蒙是最熱鬧的話題,我們就這么干,將計就計,只要將西夏皇族消滅,什么法子都可以。”
裴慕文抱拳作揖道:“小弟全聽大哥的,一定竭盡全力協(xié)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