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章 荒宅鬧鬼
小雪問道:“去哪?”
小離見她嘟囔著嘴,笑道:“怎么,閑鬧的不夠,小雪,來也來了,看也看了,該回去了?!?p> 小雪向后退了一步,搖了搖頭上豎起的白絨絨,道:“我還不想回去。”
小離愕然,“莫非,你想趁著姥姥閉關(guān),返了天不成?!?p> “不是,我就是想去找找恒生哥哥?!毙⊙┖貌蝗菀壮弥牙蚜锪顺鰜恚匀徊幌刖瓦@樣跟著小離回去,她可有十多年沒有見到路恒生的蹤影。
小離瞪著她,令她馬上發(fā)慌,然后可憐巴巴的望著小離。
逃是逃不掉的,小離的道行,比她多了好幾百年,抓她,就像老鷹拎雞仔一般,只好悻悻然回望了一眼路府的荒宅,目光依依不舍。
突然,小離笑道:“是啊,在深山中憋悶了十多年,我也好久沒有在人間走動了,離姥姥出關(guān)的日子尚早,剛好可以去看看玉湘荷說的,四面戰(zhàn)火的人間?!?p> 小雪馬上蹦了上前,挽著她的手,樂滋滋的說道:“還是姐姐最好?!?p> “但你凡是都要聽姐姐的,切莫惹事胡來。”
小雪嬌俏的說道:“自然,一切便都聽姐姐的?!?p> 夜空中,二人劃空而去。
路府的一角,一只碩大的黑貓看著二人離去,突然,咧嘴“喵”了一聲。
這一聲,在寂寞悲涼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路府荒宅鬧鬼之事,次日便在花山鎮(zhèn)的鄰里八鄉(xiāng)傳了開來,弄得更加人心惶惶,
……。
因為那一夜,打更的六子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后,便大病了一場。
唇齒發(fā)白,全身顫抖,直打著哆嗦,把他的婆娘嚇得半死。
鎮(zhèn)上各個醫(yī)館里,有名的代大夫都來瞧過,皆是束手無策,搖了搖頭紛紛離去。
一連吃了幾貼藥,都是隔壁家的鄰居大牛幫著灌下去的,也不見好轉(zhuǎn),反而更加嚴(yán)重,目光無神,整個人也呆滯了。
聽云游路過的道士說,六子是中了邪煞,遇上了不干凈的妖邪鬼魅之類的東西,被嚇掉了魂魄。
加上六子一直曲卷在床頭上瑟瑟發(fā)抖,口中還不停的輕哼,“有鬼啊?!奔訒r,動作癲狂,又見不得光,讓鎮(zhèn)子里的人,更加確信,六子夜里打更,確實遇到了鬼魅。
路府老宅,竟然真的鬧鬼了。
六子婆娘擔(dān)心六子的安危,便拿了所有的家底,找了那個云游的道士,替六子驅(qū)邪避難,云游道長答應(yīng)的倒是也很爽快,吃了些水酒,便去了。
可是未曾想到,那四十年歲,留著長須胡子,看似仙風(fēng)道骨,法力高深的道長,第二天還未到深夜,去了一趟路府,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白晝,鎮(zhèn)上幾個膽大的屠夫,好奇想看個究竟,便從路府后院的矮墻,爬著梯子翻墻去,只見雜草叢生,花木凋零,哪里還有那個云游道士的人影。
屠夫們壯著膽子在前院尋找了一番,沒有踏過的痕跡,心道:“莫非六子他婆娘被人騙了,那云游的道士收了錢財,卻未替人消災(zāi)!”
最后,眾人要離去時,走在后面的那個人高馬大的屠夫,抬頭看見在高宅的橫梁上,掛著一件被撕的破爛的灰白色道袍,頓時嚇得他險些栽進(jìn)了污水池里。
屠夫中,有人一眼瞧出,這件灰白色,上面鑲著細(xì)微金絲線的破爛道袍,正是昨天在六子家中出現(xiàn)的那個云游道士的。
一般的屠夫常年宰殺,戾氣極重,血氣騰騰,磨刀赫赫,膽子不小,雖然不及刀口上,以殺人混飯吃的劊子手膽大,但比平常的百姓是要大些,且去路府時,還成群結(jié)隊,又在腰間挎上了吃飯的家伙。
屠刀。
刃屬鐵,鐵屬金。
屠夫的屠刀,殺氣本是極重的金物,一般的鬼魅見了都怕,總會躲開的遠(yuǎn)遠(yuǎn)的。
但在見到那件云游道士的道袍時,即便是腰間掛著那把明晃晃的屠刀,幾個屠夫還是嚇破了眾人的膽,心道:“莫不是那云游的道士,真被餓鬼啃食的尸骨無存了么?”
屠夫們未曾見過鬼魅,屠刀再怎么堅硬鋒銳,也砍不死鬼,他們可是都見過云游道士的本領(lǐng),自然掂量著,是沒有他的道行,當(dāng)下便誰也不顧誰,都一溜煙的跑出了路府。
昔日門楣高耀,門庭若市的路府,不僅荒涼狼藉,還鬧出了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從屠夫們出來后,便傳遍了花山鎮(zhèn)的大街小巷。
路府荒宅鬧鬼,便成了百姓眼中的事實,均是避而遠(yuǎn)之,連門前的那條往日繁華的街道,如今都蕭條了許多。
官府念及路府在花山鎮(zhèn)的貢獻(xiàn)和威望,不想讓這家名門落魄成荒宅,本想花些錢財,請和尚道士做法驅(qū)鬼,算是替路老爺保住根枝,但想來那云游的道士下場,便生了畏懼,生怕驅(qū)鬼不成,又惹火上身。
且這鬼魅,似乎只呆在路府不出,不曾到別家害人,為禍鎮(zhèn)里,便派人貼上封條,把路府封了起來。
住在路府隔壁的鄉(xiāng)民,見中庭高耀的官府,都懼怕路府中的鬼魅,拿它均是沒有了辦法,草草處理了事,更是心生恐懼,便都搬離到距路府比較遠(yuǎn)的地方居住。
自那以后,路府偌大的宅院,便更加荒蕪,到處塵土滿地,成了無人問津的地步。
再說六子,他躲在床腳上,已經(jīng)哆嗦了近一個月,原本消瘦的身子,如今已成了一根竹竿,面額四肢,都瘦成了皮包骨頭。
這段時間,只喝過幾次清水,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奇跡,看模樣,也是撐不了多久,便要到地府閻王處報道了。
他的婆娘眼眶濕潤,眸中瑟瑟,帶著小六子整天在床前,整日以淚洗臉,不知如何是好。
說起六子婆娘,那著實也是苦命的人兒,鎮(zhèn)里的男人都會一陣惋惜。
六子婆娘原名叫杜彩玲,極是好聽,人亦如其名,生的模樣秀美,玲瓏可人,在花山鎮(zhèn)算是數(shù)得上的嬌娥,雖是生在窮苦人家,干的都是農(nóng)家重活,但美貌是天生的,除了那雙手,生了些許老繭,其他報持的挺好,娥眉細(xì)柳,桃面生春,頗有姿色,剛滿三十風(fēng)韻猶存。
是命不好,投生錯了家庭。
杜彩玲少女時,那年才十七歲,剛過了及笄之年,家里窮困潦倒,姊妹又多,連白米粥都吃不上,老娘沒有地位,老爹嗜賭成性,欠下了許多負(fù)債,被債主逼上了家來,缺了銀兩還債,便把她賣給鎮(zhèn)上的王癆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