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燕國公府表小姐帶著秋冬和半夏去了齊王府,我沒有見到秋冬?!卑滋m低著頭小聲說道。
“無妨,你只要在午夜之前將消息送到就好。”易羽輕聲道。
“是。”白蘭應(yīng)道。
在樓下,她恰好遇到了要上樓的寒澈。與他點頭示意后,她便離開了。
等寒澈上去的時候,易羽已經(jīng)拿出了奚琴。
如果是其他人在這里,一定會問一句,‘好久沒有見你拉琴了’,待易羽回答之后,就可以問她究竟有何心事。順利的話,他會知道是因為什么,然后可以好好安慰她一下了。
但是,在這里的人是寒澈,他是并不會問這種問題,他只會說自己該說的話。
“先生已經(jīng)到了埕州了,再有三、四天就回來了?!?p> 就好像易羽很少叫他叔叔一般,他也很少稱呼易沉年為兄長,也跟墨震等人一起稱呼他為先生。
“知道了。”易羽輕聲回道。
在這期間她手中的動作并未停下,寒澈說完話,她已經(jīng)將琴擺好了。
未等寒澈開口,琴聲便已經(jīng)響起了。寒澈明白,她這是不想要他開口了。所以,他聽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他還攔住了想要上樓查看情況的何秀秀,“很快就好了。”
她長嘆一聲,終究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他說的對,很快就好了。
齊王府中,客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到來了。
仔細想了一下,燕寧心還是決定將她知道的事情都告訴莫陽。以后,她也會單獨來參加這種宴會,他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保護著她的??傆幸惶欤枰氉砸蝗巳ッ鎸δ切┦虑?。
俞悠然一臉驚訝的看著燕寧心和林雅云,似在控訴,他們?yōu)槭裁床蛔袷丶s定。
燕寧心將自己的猜測也告訴了他們,這到讓俞悠然暫時忘記與他們爭論了,因為她也在深思,何漫雪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郡主呢?”蘇玖問道,這畢竟是在齊王府,告訴她或許就不會出事了。
“一來,他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做;二來,我們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便是告訴郡主她也是不會相信的。所以,我們只能自己多加小心了。”蘇玫認真分析道。
蘇玖生氣道:“就不應(yīng)該讓他們兩個人來這里?!?p>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他們二人還在京城,那他們就一定會遇到的。
這時,沐繁星拉著一臉別扭的許清清過來了。
蘇家三姐妹,在看到許清清的時候,客客氣氣的跟她打了個招呼。之前他們的關(guān)系就不怎么好,現(xiàn)在就更不用說了。他們的姐姐蘇曉做了墨王正妃,而許清清的姐姐卻是凌王的正妃。
不過,她別扭的原因不只這些。過去,承恩侯也曾經(jīng)對許尚書做過一些不好的事情,許清清一直都不喜歡承恩侯,連帶著也不喜歡他們幾個。
許清清看著陶蕊搖了搖頭,她是很不能理解陶蕊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什么還能這么開心的跟他們玩在一起。
匆匆的打了招呼后,許清清便拉要拉著沐繁星離開,她才不要跟他們在一起呢。
她將許清清帶過來,是想要讓他們重歸于好的。照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是徹底的失敗了。她對著燕寧心幾人說了聲抱歉,然后便離開了。他們也非常的理解她,畢竟丞相夫人與許尚書的母親乃是嫡親的姐妹。
“問天,他不會不來了吧?”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俞問天,蘇霖有些著急了。
見蘇霖這般反常,燕寧時問道:“我們一來,你就一直在問他,你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嗎?”
蘇霖轉(zhuǎn)頭看著燕寧時,一臉無辜的說道:“我能有什么事兒,我就是擔心他總是悶在家里讀書,會...憋出毛病,所以想讓他出來放松一下。”
燕寧時直直的盯著他,并沒有說話。
“好吧,沈博士讓我們寫點兒東西,我讓問天幫我寫?!碧K霖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把事情告訴了他。
岑祭酒那件事情,燕寧時也有所耳聞,“岑祭酒不是要親自查看嗎?問天寫的,他會看不出來?”
蘇霖點了點頭,然后很是得意的告訴他:“問天寫好了交給我,我再抄一遍就好了,岑祭酒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燕寧時問道:“他是不是還要你把岑祭酒寫的批語交給他啊。”
蘇霖驚訝的看著他,問道:“這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毖鄬帟r道。
“你猜的真準?!碧K霖稱贊道。
“他不來,你也可以去他們府上去拿啊,不必這般緊張的。”燕寧時寬慰他道。
蘇霖嘆息一聲,“昨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币娧鄬帟r點了點頭,他又繼續(xù)說道:“我爹的想法,我是猜不透的。萬一被他看到我去俞大人府上,搞不好會出事的。”說著他又抱怨起了他們,“你們也不幫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幫我的人,可不能搞砸了?!?p> 燕寧時:“問天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那就一定會做到的,你就耐心等著好了。”
蘇霖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像他們這樣的人,怎么會理解他的心情呢?要是明天他交不上去,他又該被罰抄書了。這樣的日子,他真的是受夠了,明明以前,他根本就不需要交那些東西的。都怪他爹,他為什么要去找岑祭酒的麻煩。
蘇霖臉上的表情變換了好幾種,燕寧時剛想要夸他幾句。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直直的就朝著前方走去了。
見他這樣,他還以為是俞問天到了,但是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來人并不是俞問天,乃是岑祭酒家的公子,岑明旭。
燕寧時一把拉住了蘇霖,“你要過去做什么?”
蘇霖回頭,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去跟他說說,讓他跟他爹求求情,讓岑祭酒以后不要對我那么嚴厲了。”
“這個事情你們還是等出去再說吧,你現(xiàn)在的樣子不像是要去找他求情的,倒像是要去找他打架。”
聽了這話,蘇霖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有嗎?我覺得挺好的啊?!?p> 在他們二人拉扯的時候,岑明旭很明顯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他謹記他爹的教誨,一定要避免與承恩侯世子接觸。所以,他立刻轉(zhuǎn)身去了其他地方。
見他如同躲避瘟神似的躲避著自己,蘇霖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對?!辈贿^,很快他就振作了起來,“等宴會結(jié)束之后,我能把他叫出去嗎?”
燕寧時看著步履匆忙的岑明旭,搖了搖頭。
在蘇霖失望之前,俞問天來了。他頓時就把岑明旭的事情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要把東西交上去,岑祭酒也就不會找他的麻煩了。
蘇霖立刻就向著他的方向走了過去,燕寧時攔都攔不住他。
南逸凡問道:“他這是?”
“希望就在眼前,他想要盡快抓住。”燕寧時一臉認真的說道。
南逸凡覺得十分莫名其妙,最近大家似乎都有些不太正常啊。
燕寧時瞥了他一眼,問道:“怎么不見你大哥呢?”
“大哥和世子還有陸延琮在書房。”
“懂了?!毖鄬帟r道。
陸延琮乃是陸國公府的二公子,年長他二人兩歲,與南逸風(fēng)同歲,今年就要加冠了。因著他們?nèi)硕际窃诟髯约抑卸际切卸?,所以?jīng)常有人拿他們做比較,即便他們的年紀并不一樣大。
燕寧時對這些并不在意,別人說給他聽,他也會一笑置之。但是,南逸凡卻不能接受自己竟然會被輕佻無禮的陸延琮給比下去。
所以,他跟他比試了一番。然后,不出意料的南逸凡輸了。雖然那場打斗,并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那也成了南逸凡心中一根拔不出去的刺。那之后,只要有陸延琮在的地方,他是絕對不會靠近的。而燕寧時恰好知道這件事情。
“你說的希望,就是他手里的書?”南逸凡指著蘇霖從俞問天手中接過的書問道,“他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讀書了?”
雖然他二人站的比較遠,但是蘇霖和俞問天的動作是一點兒都不隱蔽,他們看的是一清二楚的。
燕寧時點了點頭,無語的看著那邊光明正大的兩個人。岑祭酒的兒子還在這里,其他人也都在這里,他怎么就不想想,他們看到了會不會傳出去呢?
“為什么你表弟會給他抄書?”南逸凡不解的問道。
他二人雖是同一年出生的,燕寧時比他早出生了兩個月多。
“不是抄書?!闭f完這話之后,燕寧時跟他仔細解釋了一下,蘇霖讓俞問天幫他做的事情。
“這種事情,也就只有你表弟能做的出來?!?p> 這是事實,所以燕寧時也沒有反駁什么。
蘇霖喜滋滋的把東西收好之后,他們?nèi)艘渤@邊過來了。
如今已是春末,今日天氣晴朗,也不怎么冷了。不過,俞問天穿的衣裳看起來就比他們穿的要厚。更夸張的是,在他身后他的小廝還帶著斗篷候著。
俞問天特別畏寒,到了冬天,除非去他家里,否則是很難見到他的。
俞悠然與他像了六分,但他卻比她還要白上幾分。
跟他二人打了招呼之后,俞問天便匆匆離開了。
“書呆子果然還是喜歡跟書呆子在一起。”蘇霖道。
南逸凡道:“你應(yīng)該多跟他們在一起才是,這樣,侯爺也就不用再擔心你的成績了?!?p> “我才不要變成書呆子呢!”蘇霖喊道。
這讓不少人都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了,不過在發(fā)現(xiàn)說話的人是蘇霖之后,大家很默契的當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南逸凡跟燕寧時二人對視一眼,然后笑了起來。
蘇霖和楊修北二人,一臉不解的看著他們兩個,這有什么好笑的。
想不明白,楊修北就決定不去想了。他壞笑著對蘇霖說道:“聽說莊妧和曹薇都來了,你說他們兩個能不能打起來?”
這個問題,蘇霖并不怎么感興趣,“你一個男人,干嘛總是想著這些事情呢?他們打起來對你有什么好處。你不要忘記了,馨兒也在那邊,萬一傷到她呢?”
楊修北一臉震驚的看著蘇霖,這還是他表哥嗎?尤其是他最后一句話,讓楊修北心中警鈴大作,他該不會真的喜歡自己馨兒吧?蘇家的三個表妹都在那邊,他可是一個都沒提呢。
蘇霖之所以沒有提蘇然他們幾個,是因為他覺得,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他們?nèi)齻€都不會有事的。但是,楊雨馨就不一樣了,像她那樣柔弱的女孩子,絕對不能經(jīng)歷那樣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