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易羽問道。
寒澈回道:“凌王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那就好?!鳖D了一下,她又問道:“信王最近有做過什么嗎?”
“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進宮了,而且......”說到這里,他就停了下來。
易羽抬頭看他,然后很是肯定的說道:“他又去見青汐了?!?p> 寒澈默默的點了點頭,易羽實在是不明白,這有什么難開口的。
“說起青汐,我也好久沒有見她了。”她想了一下,問道:“我要去看她,你要一起嗎?”
寒澈斬釘截鐵道:“不去?!?p> “不去就不去吧,你記得去告訴秀姨一聲,晚飯...”想了一下,她又改口道:“算了,不用說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p> “宮里那邊,需要知道她都對他說了些什么嗎?”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就不去見她了。
“不用了,這些事情,我們早晚都會知道的。而且,一定有人比我們更關(guān)心的?!?p> 易羽就這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寒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走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怎么還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墨震進來的時候,看到景象是,客棧大門緊閉,除了掌柜的和賬房不在,其他人東瞅西瞅的不知在找些什么。
“這是,店里進耗子了?”墨震問道。
聽了這話,幾人抬頭看了他一眼,除了墨學(xué)之外,其他人又低頭去找東西去了。
“孫叔說賬上少了三吊錢,說不定是掉了地上了,讓我們給找出來?!蹦珜W(xué)答道。
墨震的嘴角抽了抽,起先他聽說賬不對的時候,還以為出什么大事了,竟然就只有三吊錢。
“他們兩個在樓上?”
墨學(xué):“嗯,他們正在算賬呢?!?p> “行了,你們也別找了。有這個功夫,早把那三吊錢掙回來了。”他指著墨學(xué)身邊,聽他二人說話的那青年道:“立夏,你去把門打開。大白天的關(guān)門鎖窗的算是什么事兒啊?!?p> 他其實并不叫立夏,而是叫李夏,只是叫著叫著,就叫成了立夏,他自己也不介意,大家也就這么叫了。
“好嘞。”
“找到了!”喊話的人叫何鳴,也是客棧的跑堂。
“找到了就找到了唄,你喊什么,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找到了什么寶貝呢?!崩钕牡馈?p> 墨學(xué)立刻就跑到了他的身邊,果然有一文錢被壓在了桌腿下,就只露出了一點點。虧得他眼神好,這都讓他看見了。
墨震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對著這里面唯一的女孩兒招了招手。
“小蘭,有他們幾個在這里就行了,你回去吧?!?p> “是,師傅?!?p> 墨學(xué)伸手想要出聲攔她,但是在看到墨震的眼神之后,到底還是沒敢說話。
“老韓啊,真不是我不幫你。這叫計劃趕不上變化快,你還是等下次吧。”在墨震上樓的時候,墨學(xué)小聲念叨了幾句。
“那東西,還沒送出去???”李夏問道。
“他只是沒有找到好機會而已,送出去,那是遲早的事兒。”墨學(xué)道。
“切,就他那樣兒,我看這輩子他都送不出去了。他哪次看到白蘭不是面紅耳赤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你教他那些東西,根本沒用。”
墨學(xué)討好的問道:“立夏哥,你說該怎么辦啊?”
“真想知道?”
墨學(xué)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
“好,先去把凳子都放下來?!?p> “弄完了,你就告訴我嗎?”
“你先弄完?!?p> 墨學(xué)高高興興的就去放凳子去了。
何鳴看著李夏,道:“你這么逗他,不太好吧?”
“他看起來挺開心的,你就別瞎操心了?!?p> 何鳴看著墨學(xué)搖了搖頭,也去干活去了,他還有不少事兒要做呢。
“哎呦喂,老墨,你來了啊?!?p> 看到墨震的時候,那胖掌柜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就跟一個餓了三天的人,看到了白白嫩嫩的包子似的,雙眼直放光。
他快步走到了墨震的面前,對他說道:“你跟他好好算算,我先出去透透氣。”
“就為了三吊錢,至于嗎?”墨震道。
掌柜的轉(zhuǎn)頭去看正在埋頭算賬的人,他果然抬頭了。
“不要說三吊錢了,就是三文錢,我也得把它算的明明白白的。再說了,現(xiàn)在二十文錢就能買一斗米,那可是整整三吊錢??!”
早在他抬頭的時候,掌柜的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他還貼心的給他們把門關(guān)上了。
墨震看著他,嘆氣道:“行,算就算吧?!?p> 聽到墨震的話之后,那人終于注意到,他面前的人換了,“怎么是你?章胖子呢?”
“他說要出去透透氣?!?p> “哼,不會算賬就直說嘛,還說出去透氣?!比缓笏櫭枷肓艘粫海敖裉炷悴皇菓?yīng)該帶小白去見了然大師的嗎,怎么有空來這里了?”
墨震面露憂色,慢慢的坐到了他的對面。
這讓孫兆星也緊張了起來,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啊。不過,他又仔細想了一下,事情應(yīng)該還沒有他想的那么糟糕。要真是到了那個地步,他們現(xiàn)在也就不會在這地方了。
墨震嘆了口氣,然后把他在慈云寺打聽到的那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他說的這些,在他看來,實在沒有什么值得擔(dān)心的事情。那老和尚他又不是沒有見過,身體好著呢,長命百歲不是問題。人老了,有些健忘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這對小白來說,確實不是什么好事。
“你都能在寺中打聽到了,那小白也一定知道了。”
墨震道:“嗯,又不吃飯了?!?p> 孫兆星:“唉。”
“阿秀給她熬了粥,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吃完了?!?p> 他不想再繼續(xù)說這件事情了,于是便換了一個話題。
“好些日子沒見她了,她是不是又長高了?”
墨震笑道:“嗯,確實長高了不少?!甭犑撬f起這個,墨震這話突然就收不住了,“時間過得可真快,這一眨眼,那粉雕玉琢的娃娃,就長成了大姑娘了?!闭f到這里,他突然有些哽咽了,“你說,要是他還在,她現(xiàn)在是不是也會跟那些孩子一樣,在一片開滿花的樹林里,跟朋友們高談闊論?!?p> 這畫面,只是想想,孫兆星都覺得非常難過。
掌柜的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大男人抱頭痛哭的場景。其實,也沒有這么嚴(yán)重,他二人只是眼眶有些紅,還沒有到抱頭痛哭的地步。
他驚訝道:“你們這是怎么了?三吊錢的賬算不明白,給愁哭了?”
他這一嗓子,倒是把房間里這愁苦的情緒一掃而空。
“切,不要說三吊錢了,就是三十吊我也能算的明明白白的。你又回來做什么,這里有你什么事兒了。”
掌柜的也沒跟他計較,“成吧,你們慢慢算。”等走到門口了,他又道:“要是實在算不明白,就算了吧。”說完不待孫兆星說話,就立刻關(guān)門走人,別看他有些胖,這身手倒挺利索的。
“今天,我們一定要把這賬給算明白。來,你看這本?!闭f著他就把手邊的賬本遞給了墨震。
墨震很是無語的看著他,這都是些什么人啊。
“放著好好的門,你不走,偏偏要從窗戶進來。怎么,你也想當(dāng)一回,那偷香竊玉的小賊?”
易羽剛跳下窗,就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此言差矣,你這里大門緊閉,窗戶卻是開著。我這可是光明正大的進來的,是客不是賊?!?p> “強詞奪理?!闭f這話的時候,她一直沒有轉(zhuǎn)身,坐在銅鏡前,認(rèn)真的上妝,“你既看到我這里大門緊閉,就更不應(yīng)該進來了。萬一被你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不要說易先生了,就你那個木頭臉的叔叔,也不會放過我的。”
稍微想了一下,她就知道她說那人是誰了,這稱呼到是挺中肯的。她好像也明白了,為什么寒澈不愿意來這里。以及,提到她的時候都吞吞吐吐、猶猶豫豫的。
易羽輕輕走到她的身后,她指著桌子上的幾盒口脂問道:“你覺得,我用哪個顏色好?”
她仔細的看了一下她的妝容,然后指著顏色最淺的那一個說道:“用這個吧?!?p> “嗯,信王殿下就喜歡這個?!?p> 易羽沒有接著她的話問信王的事情,而是說了另外一件事。
“今天,秀姨讓他去見了一個姑娘。那姑娘,我也看了。雖說沒有花容月貌,但是,勝在溫柔大方、善解人意,我看挺好的?!?p> 她描眉的手頓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道:“這話,你跟我說做什么?怎的,是想讓我去幫著相看相看?”
易羽一直在看著她,她那動作,她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她道:“不是,只是想要問一下,你覺得溫柔大方的姑娘,與他相配否?”
“這話,你該去問他,問我一個外人做什么?”
“旁觀者清嘛,這話是有道理的。”易羽意味深長的說道。
“婚姻大事,還是得小心一些的。仔細查查,總是沒有錯的?!彼鸬?。
聽她說了這話,易羽直言道:“其實,我騙了你。他今天沒有去見姑娘,是前幾天去見的。秀姨今天問他,覺得那姑娘好還是不好?!闭f到這里,卻戛然而止。
青汐的手也停了下來,她已經(jīng)上完妝了。她也沒有追問什么,只是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易羽道:“如何?”
“很漂亮?!币子鹫\懇的回答道。
她本就是個美人,即便只是略施粉黛,也是艷麗無比的。
“那,我也幫你畫一下?!边@件事情,她已經(jīng)想做很久了,只是一次都沒有成功過。
“不用了。”易羽笑著拒絕了,然后問道:“你覺得,他的回答是什么?”
她施施然起身,回道:“他說什么,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蟲兒,我怎么會知道他說了些什么?!?p> “他什么都沒有說?!币子鸬?。
青汐停在了原地,然后轉(zhuǎn)身,幽幽的看向了她。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對那姑娘沒有意思,如果,你想......”
她厲聲打斷了易羽的話:“我什么都沒想過!”
見她這般反應(yīng),她更是確定了心中所想之事。
“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哪里有功夫想七想八的,我現(xiàn)在就只想著那一件事情?!?p> “可是,永遠不會只有那一件事情的。多些想法,其實沒有關(guān)系的。未來可期,那些想法總有一天會變成現(xiàn)實的。”見青汐愣愣的看著她,易羽笑道:“我暫時不會告訴他的,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我那木頭...”被她帶的,她差點兒都要喊錯了,“澈叔,可是有很多人惦記的?!?p> 被她點破心中那隱秘的想法,青汐并不覺得尷尬,她只是感嘆:“你自己去見信王不就好了,你們兩個相處的一定會特別好的。”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币子鹨荒樕畛恋恼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