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慎兒?!奔艧o良喝了口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對寂思涼道。
“啊?什么?”寂思涼轉(zhuǎn)頭,看著寂無良,他這么叫自己還真有些不習慣,以前總是要么“你這丫頭你這丫頭”的叫,要么就是扯著嗓子吼“寂思涼”!他突然改口了,還真讓寂思涼有些不習慣。
寂無良放下茶杯,說:“我有個事兒想問問你?!?p> “好?!奔潘紱鲆卜畔率种胁璞?,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寂無良,說:“爹,你說?!?p> “上次宮宴,你跟蘇子怡比試的時候,你可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子?為什么能只憑手指觸摸,就能知道是什么藥材?”寂無良問。
寂思涼搖了搖頭,她似乎還真不知道。于是,如實的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師傅教我識藥材的時候,教我的這法子。”
“沒有名字?”寂無良狐疑的道。
寂思涼搖了搖頭,說:“師傅不曾告訴我有名字啊。師傅他說讓我只管學就是了,其他的不讓我多問?!?p> 寂無良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便也不再作聲。心緒卻翻涌萬千。
他沒有告訴寂思涼御凰術(shù)是彼岸谷的獨有之術(shù),卻傳授了她使用的方法,這是為什么?
……
寂無良小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不許到處跑。聽到?jīng)]有?”
“哦。”寂思涼也跟著起身,問:“爹,你要走了嗎?”
“嗯,我那邊還有些事兒沒處理完?!闭f著便邁步走向院門,寂思涼目送他離開,卻見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轉(zhuǎn)過頭說:“這快年底了,你娘會去菩提寺祈福,你要想出去玩,就跟她一起去吧。還有你師傅若是來了,告知我一聲?!?p> “好。”一聽可以出去玩兒,寂思涼就壓抑不住的高興,自然乖乖的應了一聲好。
目送寂無良離開,寂思涼這才重新坐到椅子上。不管怎么想,她都覺得奇怪,今天她這也爹也太奇怪了,怎么無緣無故的突然來看她,以前不是看到她就鬧心嗎?
這個時候糖心端著茶走了過來,換掉了桌上的那盞茶,道:“少主喝茶。”
“嗯。”寂思涼想的正入神呢,便只是草草的應了一聲,道。
“少主,你想什么呢?”糖心見她心不在焉的便如此問道。
“哎!沒什么?!奔潘紱鏊λ︻^拋去那些奇怪的想法,左右看看,沒見著青瓷,正納悶呢,這兩人不是一直都是一起出現(xiàn)一起消失的嗎?
“誒,糖心,怎么沒看見青瓷???”寂思涼問。
糖心搖了搖頭,也左右瞻望一下,才道:“不知道啊,剛才還在的?!?p> 是么,寂思涼也懶得管她,反正青瓷武功不差,而且在這山莊里能遇到什么危險啊,索性也就不過問了。
莊外某處茶樓。
“爹,你找我?”說話的人正是青瓷。
而她對面前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一襲黑衣,眉目間帶著寒意,長相自是不凡,一舉一動似乎都是深思熟慮過的,看起來成熟穩(wěn)重。
“嗯?!标懢膊慌c她多說別的,直接切入正題:“三少主最近怎么樣?”
“一切都好?!鼻啻扇鐚嵒卮鸬溃骸白罱埠苡霉Φ难芯慷拘g(shù)?!?p> “嗯,那就好?!标懢又f:“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要多看著點,這丫頭頑皮的緊,可別讓她捅出什么大摟子來?!?p> “好,我會的。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鼻啻扇缬兴嫉牡?。
“什么是?”陸井問。
“就是……”青瓷如實回答:“為什么爹不教少主習醫(yī),卻要教她煉毒呢?”
聽她這么一問,陸井突然笑了笑,反問她:“你這孩子,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聞言,青瓷搖了搖頭,道:“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我覺得雖然煉毒師和醫(yī)師都是重在用藥,可是畢竟醫(yī)師總要比煉毒師的名聲要好的多啊?!?p> 聽她著么說,倒也是個理,只是有些事情它與名聲無關(guān)。陸井笑笑,道:“那當初我讓你從醫(yī),將來做個醫(yī)師,醫(yī)天下疾病,你卻從了武,對醫(yī)術(shù)你更是不碰半分,這這又是為什么?”
“因為我不喜歡學醫(yī)嘛,畢竟我腦子笨,記不住那些藥材。”青瓷有些疑惑,為什么他突然這么問。
“這不就得了。”陸井道:“有些事情呢,它與名聲無關(guān)。少主煉毒,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當初他收寂思涼為徒之時,便讓她選擇過,是從醫(yī)、制毒還是習武。那時候年幼的她卻偏執(zhí)的選擇了制毒,問她為什么,她卻單單只說:因為喜歡。
理由雖然簡單的有些敷衍,但細細想來,倒也符合她如此隨性的性格。
青瓷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么,只心中感嘆,她家少主的喜好還真是特別。
“對了,爹。”青瓷忽地想到什么,她問:“這次回來,您還走嗎?”
“短時間內(nèi)不會了?!标懢溃骸白罱诸^上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等處理完了我再去看少主。”
“嗯,那好?!鼻啻牲c點頭,說:“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p> 陸井點點頭,道:“去吧,路上小心?!?p> 青瓷點點頭,便退出了房間。
……
次日入夜。
寂思涼用老方法成功騙過兩個單純的丫頭,又一次“越獄”了。
到了瑾王府,寂思涼輕車熟路的找到了南榮墨珩的睡房,好不容易才避開守衛(wèi),鉆了進去。
她坐在房梁上,搖著雙腿,也不打算下去,只是靜靜的看著坐在案桌前認真看著書的南榮墨珩,不知不覺的,竟然就看的出神了。
良久,才聽到南榮墨珩冷著聲音道:“看夠了嗎?”
誒?寂思涼微微一驚,回過神來,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除了她們兩個并沒有其他人啊,這貨跟誰說話呢?
她歪著腦袋不解的看著他,不多時,便見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向寂思涼,皺著眉頭,像是會讀心術(shù)似的,道:“說你呢!”
“哦。”寂思涼一挑眉,歪著頭道:“我以為你撞鬼了呢,大半夜的自言自語?!闭f著,輕輕一躍,便到了地面。
真是口無遮攔。南榮墨珩越發(fā)覺得這丫頭是不是真的靠得住。
“誒,你要我做什么?”寂思涼上身趴在案桌上,雙手拖著腦袋,隔著一本書道:“有什么就趕緊說,完事兒了就把酒壺還給我?!?p> 南榮墨珩不為所動,只是將書翻過一頁,平靜的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為什么!”混世小魔王不樂意了,鼓著腮幫子道:“說好的宮宴之后就還給我的,你不許耍賴!”
南榮墨珩依舊靜靜的看著書,不為所動的樣子,淡淡的道:“嗯?!?p> “嗯”就完了?寂思涼挑眉,感覺自己被耍了。她站直了身子,道:“喂!不要光‘嗯’就完事了啊?!?p> 南榮墨珩還是在看書,這會索性連話都說了。
這可把寂思涼氣呼慘了,真是老虎不發(fā)威你當我是病貓啊,還看書!
“行了!別看了!”寂思涼一下子就炸毛了,一把搶過南榮墨珩手里的書,氣呼呼的咆哮道:“看什么看?。∮惺裁春每吹?!”說著,還發(fā)泄一般粗暴的左右翻了翻那本書,然后生氣的扔在案桌上。
終于,南榮墨珩抬眸了,不過緊接著迎面襲來的就是駭人的寒意。南榮墨珩盯著她,也不說話,寂思涼卻感覺四周的空氣都瞬間凝結(jié)了一般,溫度瞬間降下了好幾度。
“你……干、干嘛?”寂思涼背脊一寒,感覺說話都打結(jié)了。她移開目光,傲嬌的揚起下巴鼓足勇氣,說:“想殺人滅口?。 ?p> 此話一出,她卻立馬后悔了,要是他真的殺人滅口怎么辦?她可不是他的對手。想著,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真是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幾個耳刮子,讓你嘴欠!
“好、好啦!不跟你扯犢子了。”死就死吧,反正這會兒他總算是能說上幾句話了,寂思涼趕緊言歸正傳,道:“酒壺還給我?!?p> “還給你?”南榮墨珩聽笑話一般,勾起嘴角一抹邪魅的笑,狠狠的撞進寂思涼的眼眸中,乃至心里。她再一次慌不擇路的移開目光,心頭的小鹿再一次撞亂了她的心弦。
不過,南榮墨珩卻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樣,只道:“哪兒那么容易,事沒辦成之前,你看都別想看到?!?p> “你!”寂思涼氣的牙癢癢,卻又不好發(fā)作,她在心里默念:冷靜,一定要冷靜,誰叫自己打不過他呢。
“你到底想怎樣,你直說!本姑娘不喜歡拐彎抹角!”沒轍了,寂思涼只得放下狠話。
最氣人的就是,南榮墨珩不但無動于衷,反而雙手交叉,手背托著下巴,笑著道:“不想怎樣?!?p> 寂思涼心中微微一動,南榮墨珩笑的時候,只有一邊嘴角微微上揚,本來是一個左右不對稱的缺點,可是為什么在他的臉上卻顯得格外好看?是一種勾人心魄的邪魅的笑,這還真是論臉的重要性。
“那你干嘛搶我東西!”寂思涼強制鎮(zhèn)定,暗自罵自己怎么那么沒用啊!她不斷提醒自己,眼前這個人是個披著人皮的無賴!
可是就算是無賴,那也是好看的無賴啊。
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么恐怖的想法,寂思涼趕緊制止了自己飄飛的思緒。
“不干嘛?”寂思涼皺眉道:“不干嘛你為什么搶我東西?你這個王爺是不是當?shù)奶e了?”非得來招惹她一個小女子。
南榮墨珩低聲笑著,卻不說話,一雙明亮的黑眸看向別處。這丫頭也太可愛了,明明是生氣了,怎么看起來卻比之前還可愛了呢,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貓似的。
“你、你笑什么?”寂思涼氣的簡直想沖上去給他兩耳刮子,可是她不能,因為打不過。
“沒什么?!蹦蠘s墨珩起身,道:“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辛苦你跑這一趟了,到時候,我自會通知你的?!?p> 通知她!寂思涼雙手環(huán)抱,心道:這是在玩兒她呢。
“我不走!”耍無賴是吧,她也會,寂思涼索性一屁股坐在案桌上,皺著眉頭道:“把酒壺還給我我就走?!?p> 這……南榮墨珩滿頭黑線,這是耍起無賴了是吧。
“起來?!蹦蠘s墨珩冷冷的道。
“不起!”寂思涼扭過頭,假裝自己看不見他陰沉著的臉似的。
“你……”南榮墨珩皺眉,這丫頭是活膩了吧,是該給她一點教訓了,想著他一把抓住她手腕,稍稍用力收緊。
說真的,這貨力氣還不是一般的大,捏的寂思涼手腕生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