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報曉,天色已然透亮,
推開門,早晨的清新空氣撲鼻而來,遠處天際的太陽已經(jīng)升到三竿高,光線映射在樹木枝葉上,透過晶瑩露珠閃動迷人光輝。
此時
外面的劉長沙和速不里臺悄無聲息的走過來,低聲回稟:“主公,昨夜關押在廂房內(nèi)的中牟縣令和完顏良品的女眷,被其他人殺了。
我等看管不利,請主公責罰?!?p> 趙懷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定定的看著劉長沙沒有說話,氛圍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劉長沙目光坦誠的迎上來,蘊含著堅決之意。
殺官可是大罪,趙懷此時不宜參與。
然則放虎歸山卻是大害,必然招致中牟縣令袁昆的瘋狂報復,萬不可取。
將這個與馬賊頭子暗中勾結(jié),為害鄉(xiāng)里的狗官押后處理,隱含著這一層的意思。
果真,有心思機敏之輩站出來分憂。
片刻之后,趙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用力地拍了拍劉長沙的肩頭,說:“大善,很多事我不方便出手,你能幫我分憂,很好!”
“屬下失職,請主公責罰?!?p> “好……好好好,哈哈哈哈!”
趙懷一路大笑著向前走,言語淡然地說道:“我的馬廄里還有兩匹馬,回去以后你挑一匹吧,賞給你了?!?p> “謝主公!劉長沙必效死力?!?p> 劉長沙神情激動的單膝跪下施禮,趙懷快步的轉(zhuǎn)過墻角,聲音卻淡淡地留了下來。
“不要多禮,讀書寫字一日不可放下,多讀一些兵書戰(zhàn)策方為正理?!?p> “屬下牢記心頭?!?p> 劉長沙心中激動的不能自己,他知道主公趙懷這句話的意思,自己的一番作為,總算被主公看在眼里了。
趙懷在神仙山莊的一番所作所為,收留5000名少年騎馬練箭蘊含的深意,野心勃勃不臣之心怎么也掩藏不住,任誰都看得出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半天之后,及至午時一刻
十里鄉(xiāng)完顏莊園大開糧庫賑濟流民,消息傳出以后,四面八方的流民蜂擁而至,場面一片混亂。
趁此混亂機會,趙懷一行兵分兩路離開了莊園。
一隊由劉長沙率領,驅(qū)趕大群馬匹返回神仙山莊,爾后再趕赴汴京城會合。
另一路趙懷帶著鋒赤臺和赤里渾兩人,先回北河村老宅,雙方約定在汴京城匯合。
這里暫且按下不提
中牟縣城外二十余里,道路一邊的密林中。
行走江湖的燕山派師兄妹三人組,在縣城酒樓里看見趙懷一行身家豐厚,遂心生邪念。
仗著一身師門高強的武藝,三個人巴巴的提前躲藏在此處,準備客串一番短路剪徑的勾當,當真是望穿秋水。
未曾想,趙懷一行諸少年不走尋常路,對馬賊團伙施以反搶劫,搶劫分贓不亦樂乎,卻耽誤了行程。
這可苦了嚴海師兄妹三人,伸長脖子一直等到夜深人靜時分,也沒有等到正主。
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難道是走漏了風聲不成?
師兄妹三人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區(qū)區(qū)20多里路爬也爬到了,更不要說他們?nèi)巳擞旭R,半個時辰足夠了。
只要前往汴京城必經(jīng)此路,決不會有錯。
師兄妹三人下定決心再等待兩天,三人輪流看守著道路,幾乎盼成了望夫石。
第二天,直至中午時分。
司馬平南站在道路邊等得脖子發(fā)酸,眼睛發(fā)花,也沒有看到半個人影過來,心中苦悶郁結(jié)之氣難解。
沒有理由等不到??!
忽然,肚子里一陣“嘰里咕?!钡膩y響,卻是腹中饑餓難耐,正在提出強烈的抗議。
清晨起來只用了點干糧,其他水米未沾牙。
司馬平南想了下,應該換師兄嚴海前來守一會兒,自己好歹弄點熱乎飯充饑才是正理。
這一天多時間,大半都是自己在這里守著,那兩個人……
想到這里,司馬平南再也按耐不住,轉(zhuǎn)身向林中的破廟走去,想看一看他們兩人在干啥?
密林中草木扶疏,經(jīng)歷嚴冬摧殘的樹木,完全褪去了寒冬的印記,郁郁蔥蔥的蓬勃生長著,綠意盎然。
向著密林中行不多久,隱隱的看見破廟的殘壁斷垣,師兄嚴海靠在殘壁上悠然自得,只露出身影的一角。
不對,他懷里是……
距離稍有些遠看不真切,嚴海腿邊好像是一抹綠色的衣裙,是那么的扎眼。
那是師妹袁月萍衣裳的顏色,怎么……他們倆怎會靠的這么緊?
這……在干啥?
司馬平南心中一緊,一顆心好像跌入了無底冰窟,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想涌上頭腦,讓他痛得有些撕心裂肺。
師兄嚴海和……和師妹袁月萍,這兩個狗男女難道好上了?
或是有什么誤會?
驛道上隱隱的傳來馬蹄聲,全然沒有引起司馬平南的注意,他的心中在痛苦的掙扎:
是不是過去揭開他們的真面目,聲色俱厲地痛斥一番。
這又能如何?
男未娶,女未嫁,這么做又能有啥結(jié)果?
萬一情況不是自己想象的呢,那又該如何是好?
馬蹄聲越來越近,忽然間,他猛然的驚醒過來。
司馬平南目光看向密林外的驛道,只見一前兩后三騎自驛道邊飛駛而過。
當前一人公子如玉,月白色的袍服迎風飄展,春風中瀟灑飄逸宛若神仙中人。
更兼之唇紅齒白,朗眉星目,渾身上下充滿了昂揚的青春活力,更讓此人增添一份年輕公子的魅力。
騎馬緊隨其后的兩名武士,一個蜂腰猿臂,雙目若電,另一個宛若巨熊,一臉不要來惹我的神情。
正是姍姍來遲的趙懷三人,騎著快馬自密林旁邊風一般掠而過,好像在馬上還隨意地閑談著什么。
在這一瞬間,司馬平南心中的怒火和冤屈,頓時找到了宣泄口。
小賊,若不是爾等20多里路走了一天半,怎會有這等不堪的事情發(fā)生。
全都怪你們,將死之鼠輩納命來吧!
一念至此,再不猶豫。
司馬平南清嘯一聲,身形若飛雁般陡然掠起,迅捷的向密林之外飛馳而去。
他在樹叢之中左閃右避,飄逸宛如鬼魅一般。
如此大的動靜,立馬驚動了斷墻邊正在纏綿的嚴海和袁月萍,兩人匆忙的分開。
細看一下,袁月萍清秀的鵝蛋臉上,大大的丹鳳眼里濃重春意未消,雪白的貝齒緊緊咬著紅唇,臉上浮現(xiàn)一片羞惱之色。
怪不得她一直用紗帷遮蓋清麗的容顏,也怪不得司馬平南對師妹袁月萍癡迷日深,果然好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俏麗容顏。
此刻,袁月萍忽閃忽閃的丹鳳眼中盈盈欲泣,看著嚴海羞惱道:“都是你,猴急的甚也顧不得,偏要在這里做下丑事,如今可怎么辦?
若是消息傳回師門,日后被人指指點點的戳脊梁骨,我再也沒臉活在世間了,不如死了干凈。
你這冤家,可害死人了。”
嚴海訕笑著拉起了褲子稍作整理,安慰師妹袁月萍道:“莫慌,一切有我作主,斷不會叫師妹難做人,師兄絕不失言?!?p> “呸!”
啐了一口,袁月萍也不是兩句話就能哄得住的,隨即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下來,楚楚可憐的樣子愈發(fā)惹人憐愛。
想到剛才司馬平南怒火難抑的清嘯聲,肯定什么都看到了,才會如此怒極。
完了。
袁月萍俏臉發(fā)白,知道事情鬧大了后果難料。
司馬平南一向仰慕自己美色,這讓袁月萍頗為自得,愈發(fā)的瞧不起他。
自從離開山門之后,司馬平南處處事事的表現(xiàn)積極,全方位的討好,一心想博得美人歡心。
原本袁月萍想明白的拒絕他:
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可是師兄嚴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沒有讓袁月萍明白的拒絕,三個人就這么不尷不尬的游歷江湖。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