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鄉(xiāng)
半晌之后
眾人策馬來到中牟縣城外十里鄉(xiāng)馬賊巢穴,距離約幾里地外停下,準備商議攻取的方法。
遠遠的看過去,這是一處村莊旁邊的大宅院,白墻青瓦,占地相當廣闊,約有二十余畝的樣子,大小的房間屋宅數(shù)十間,一副殷實傳家的場面。
見此情景,眾人觀之唏噓不己。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趙懷看到這番情景尤其感嘆:
這是一位家境殷實的貴族子弟,不愁吃來不愁穿,無事間架鷹走馬,帶著強仆豪奴掃街,好一番純樸良善的田園風光。
平日里做一些調戲良家婦女,打罵商販農人的壞事,順帶著欺男霸女,強買強賣。
縱橫十里鄉(xiāng)街頭,豈非快意人生的樂事。
誰曾想
明明是一個人生贏家的光明大道不走,偏要學習別人走黑社會這條岐路,一入江湖難回頭。
須知夜路走多了,終會遇到鬼。
呸呸呸……
終會遇到仗劍天涯的正義人士,朗朗乾坤下,豈容宵小作亂。
在遠處細查
只見這一處山莊與旁處也沒有什么不同,綠樹如茵,雞犬相聞,沒有看出甚么森嚴了得的防御手段。
莊門附近,幾名兇神惡煞地莊丁看護著,不允許閑人近前。
除此之外,與平常人家別無二致。
趙懷不禁哂然一笑:
一個鄉(xiāng)下豪紳兼職短路剪徑的營生罷了,有甚么稀奇?
可不是人人都有滿腹的文韜武略,把自己的巢穴經(jīng)營得水泄不通,那只是鳳毛菱角的存在,自己多慮了。
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說的。
“孟州、葉赫,你兩個人裝扮作訪客,懷帶著利刃搶占莊門,鋒赤臺和禿爾兀騎著馬隨后接應。
其他的人隨我一道殺進去,今天晚上我們就住在這里了。”
“遵命?!?p> 趙懷隨口的指派,他的手下雖然只有十個人,可是個個皆是高手。
拿下這個小小的山莊,猶如探囊取物一般輕松。
目光看著孟州、葉赫兩個人徒步走遠,鋒赤臺和禿爾兀策馬跟在后面約三百多步,手里拎著武器,背上負著強弓,沒有做過多的掩飾。
“主公,我也可上去沖殺一番,活動活動手腳,怎生遺忘了我?!?p> 赤里渾一直在向前湊,見趙懷沒有派自己去,心中不免失望,嘴里面不停的嘮叨著。
趙懷抬手折下一段細柳枝,在他的身上狠狠抽了幾下,說道:“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你這渾身鮮血巨靈神一樣的身材,殺氣凌然壓都壓不住,那些莊丁看見你遠遠就躲了。
莊門一旦關上,我們騎馬飛過去嗎?
明明可以輕松的拿下,為何要多一番波折?沒事多動動腦子,不要就知道耍狼牙棒。”
赤里渾被細柳枝抽幾下,對他宛若巨熊的身材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被趙懷訓斥了幾句,赤里渾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大手抓了抓頭,說:“吾沒想這些輒,由主公您費心就好了,有甚粗笨的活計,赤里渾來做就好了。”
“那就給我安靜的待著,實在難受了就回去,到葫蘆口城墻砌石,免得你渾身閑的難受。”
“赤里渾不敢多語了,主公饒恕則個?!?p> “休得多言,上馬準備殺進去?!?p> “好嘞!”
赤里渾屁顛顛的跑到自己的馬前,龐大的身形動作利索的翻身上馬,沖鋒陷陣,這是他最愛干的事兒。
赤里渾座下的西北馬是最好的四匹馬之一,名日:黑風駒。
這匹黑馬全身烏黑油亮,四肢骨骼強健雄壯,能夠背負全套重鎧的赤里渾健步如飛,力量大的驚人。
神仙山莊唯有這一匹健馬,可以當此重任。
趙懷座下的白色駿馬也神駿不凡,身高腿長速度極快,奔跑起來猶如風馳電掣平穩(wěn)異常。
名曰:雪上飛。
雪上飛速度最快,亦合趙懷白馬公子的身份,關鍵的時候逃命也最快,這一點,最合他的心意。
趙懷的馬廄里,另外還有兩匹千里挑一的好馬:青玉驄和斑點駒,暫時沒有封賞給人。
這兩匹馬,眾少年早已經(jīng)垂涎三尺。
自古寶馬配英雄。
想當初,赤里渾得主公趙懷賞賜黑風駒,歡喜得多少天沒有睡著覺,整天咧著嘴傻笑。
至此,一心一意的侍奉主公趙懷不提。
一匹寶馬輕易可以收獲猛將的忠心,這個交換怎么看都是劃算的,寶馬名駒不僅千金難求,更像征著主公的信重有加,倚為心腹之將。
其中含義,令人深思。
眾少年的一番爭斗表現(xiàn),著眼不僅僅是兩匹馬的事由,而是在主公的心中份量如何,孰能分出輕重。
高墻深院的莊園門口
氣派的黑漆大門上鑲嵌著碗大的銅釘,兩邊延伸出去的高大院墻,足有一丈五尺高,修建的堅實無比。
幾名膀大腰圓的莊丁或坐或站的守在門口,雙手環(huán)抱著,兇神惡煞的盯著四周,
孟州、葉赫兩個人身量不高,氣勢卻一點不弱,兩人大搖大擺的一路行去,直奔著莊園門口兒來。
距離尚有三十步遠,門口看護的莊丁就注意到了兩人,警覺的站起身來喝問:“喂!你們兩人有什么事嗎?這里可不是尋常人等可以亂闖的,小心給自己家人招災惹禍?!?p> “呔……狗奴才瞎了你們的眼,我們可是從汴京城而來,專程前來與完顏良品莊主商議要事。
你們這說的哪里話來?
若是惡了我們,耽擱了完顏莊主的大事,爾等能夠吃罪得起嗎?”
孟州可不是好相與,態(tài)度更是蠻橫無比。說出來的話真是讓人氣的跳腳,偏生莊丁們被他唬住了,小心翼翼的問:
“這……請問你們是?”
看門的幾個莊丁,眼神驚疑不定的互相打量了下,也不知道這兩個人什么樣的路數(shù),有何重要的事情來找完顏莊主?
當下,莊丁語氣就帶著一份和緩:“二位遠道而來,我等實在不知道,莫如進莊子來歇息片刻,坐下來慢慢的敘談?!?p> “跟你們這些狗奴才有什么好談的,趕緊稟報完顏莊主,就說汴京城的趙公子大駕光臨,讓他趕緊滾出來迎候。
膽敢怠慢了半分。小心他的狗頭?!?p> 孟州態(tài)度越發(fā)的猖狂,大大咧咧的呵斥著莊丁,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了莊口正前,一臉不耐煩的神情。
這是當著和尚面罵禿子?
孟州當著完顏莊主手下人的面,出言不遜辱罵莊主,讓幾個莊丁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不論你什么來路,這也太猖狂了。
他們不知道,完顏良品莊主早已經(jīng)被赤里渾一棒子打死,哪里還能夠出門迎接。
“這個事,莊主臨走的時候沒有交代過。
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貿然做主,還請你們在門口等一會兒,莊主回來自有道理?!?p> 莊丁們也不是受氣包,聽見孟州語氣不善,幾個人臉色當下冷了下來。
行!幾個鱉孫還敢和我叫喚。
孟州與葉赫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下目光,看到身后不遠處鋒赤臺和禿爾兀已經(jīng)策馬而來,回首猛的一個耳光扇出去。
“啪……”
這一記耳光用的力量極大,把為首答話的壯丁扇的轉了一圈,嘴里面一口血帶著幾顆牙齒噴出來,后退兩步跌坐在門口。
“挨千刀的殺才,吾乃是王爺府上的侍從,竟然敢叫我在門口等,你有幾顆腦袋夠砍的?!泵现轁M嘴胡話,氣勢囂張無比。
“你……怎么能夠動手打人呢?”幾名莊丁也摸不到深淺,神情中又驚又怒又有些猶豫。
“全都是一些不知死活的殺才,狗眼看人低,爺爺今天就教訓教訓你們?!?p> 孟州與葉赫在莊園門口一陣吵鬧,吸引了幾名莊丁全部圍攏過來,卻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門口的莊丁忽然驚覺不好,正待張口呼叫之際,一柄鋒利的刀刃從后背透到前胸,轉瞬間又抽了出去。
力量潮水一般的流逝,兩名莊丁張了張嘴,一聲不吭無力地仆倒在地上死去。
孟州與葉赫在莊園門口,忽然抽出刀來爆起殺人,嘴里面還大喊著:“得罪了王爺,你們這些賤民都是死罪,萬死不足以贖其過,納命來吧?!?p> 門口的幾名莊丁,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砍倒了,至死都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
說殺人就殺人,真特么比馬賊還狠呀!
話又說回來,您二位貴姓啊?
我們就是看個門,可為啥要殺俺們呢?
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