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君深吐一口氣,從入定中清醒。周旋的氣流消散,隱隱感到一絲丹田的松動。人鬼之子的修煉與人族還是有區(qū)別??!也不知道對煙兒有沒有影響。越驕子那個家伙不知道提升沒有,未知的天命何時降臨呢?
又是一年春作時,農(nóng)人們在地頭田間勞動;大道上往來的商旅將貨物送往他城。
慕少九將南山靈境完完整整地逛了一遍,雙手托著后腦勺,嘴里叼著一根草,對身邊撲騰的黃鳥說:“這地方越來越大啦!你怎不跟煙兒一起去苦境?”
“苦境到處都是亡靈,本鳥可受不了。唉~煙兒出關后,還沒吃過他做的東西?!秉S鳥喙嘴相觸,發(fā)出金石之聲。
“你麥作人類樣!我回去了,你自個逛?!?p> 慕少九望到藥山,揮揮手,向玲瓏居奔去。
“小氣!飯都不請本鳥吃。嘛,黃衣仔回來了,府里那些看人臉色的家伙也不多煮口飯。哼,本鳥去尋果子大師?!?p> 黃鳥轉(zhuǎn)過頭向廟里飛去。
蘊果諦魂對討食的鳥類相當喜歡,特意盛放了一份小米粒與清水:“出家人煢煢孑立,招待不周,還望施主海涵?!?p> 黃鳥兩腿發(fā)顫,這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住那么好的廟宇,居然說沒錢財,阿呸,小氣。
蘊果諦魂下去為天之佛和武君添粥加菜,回來時看到鳥食無動,黃色的小鳥不見了身影:“鳥喜歡吃蟲,佛者準備錯了喲?!?p> 南山靈境的眾先天各自有樂。待非常君出來時,葬天關的形勢變化劇烈,玄囂太子在殺害玄滅后,勢力再增,一心一意對付起道門。
“習煙兒,我來看你啦!”
慕少九背負小行囊跟著非常君進了楓橋湖,遠遠地就望見了正在湖邊釣魚的洌紅角,還有一個不認識的道人。
洌紅角將魚竿插在橋縫中,起身道:“覺君、阿九!”
非常君將手里的包裹丟給洌紅角,招呼道:“煙兒、冷兄?!?p> 冷別賦將魚竿收起,笑道:“久見,非常君。我還等著你教鳧水。”
“哈,自然。走,咱說說鳧水的要領,吃完飯活動活動就下水?!?p> 非常君攬著冷別賦的肩頭向莊里走去,留下橋上的兩人相互說話。
慕少九撓撓頭,將小行囊抱在手里:“煙兒,那個道者是用劍的吧?叫何名呢?”
“獨照松月冷別賦,道玄一脈的高人,在論劍海留下了首冠之名,等會兒你可與他請教劍道?!变<t角將包裹抱在胸前,“阿九,你的行囊背著舒服些?!?p> “煙兒,你都抱著,我也抱著好,這叫有難同當?!蹦缴倬排呐碾p手里的包裹,“要不是你的包裹不好分開,我就幫你抱點了?!?p> 洌紅角眉眼柔和,笑道:“阿九,還是你好。抱歉,出關后只與你留言?!?p> “沒事,我知道你是相見大夫了。如果我是你,閉關這么久,第一個想見的人是少艾,再說咱們不是相見了嘛。”
見到好朋友,慕少九內(nèi)心歡喜,臉上的笑容大大的。同樣的,洌紅角也很高興,他將慕少九迎進家門后,整理了非常君帶過來的食材、佐料,便向廚房走去,打算做一頓好的招待覺君和阿九。慕少九見伍文畫不在,便也跟著洌紅角一起打下手。
伍文畫是被原無鄉(xiāng)請去的,原因是魄如霜為救倦收天受傷了。
再一次來到孤舟一字橫,伍文畫很詫異,也不知道倦收天和原無鄉(xiāng)與那尾龍是何關系。上次來時,自己與他可沒有好好相處,哎呀,難道是對龍這種生物沒什么好感嗎?
醫(yī)天子見到這個熟悉的面具客,不耐地大聲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伍文畫這次出來,還是銀面刀客的樣子。因為男兒裝扮更便宜行事啊,也更有樂趣
山龍隱秀皺皺眉,他的靈魂深處感到一種忌憚,確切地說是身上的神思被這個銀面刀客眼眸一瞟,感覺無所遁形。
原無形耳聽八方,察言觀色,輕笑地問道:“大夫與小山、天子有故嗎?”
“誰與他有故!”
“誰與他有故!”
伍文畫和醫(yī)天子異口同聲。
山龍隱秀感到神清氣爽,笑道:“好友,既然是銀驃當家請來的醫(yī)者,便請他為魄如霜姑娘診治吧?!?p> “哼!”
醫(yī)天子憤憤走到一邊,他對魄如霜的傷無從下手,否則這個可惡的家伙定然不會被道真的人請過來。
倦收天見到伍文畫,喊來聲“大夫”后便站到了一旁。
魄如霜面如金紙,出氣多吸氣少。
將眾人趕出小寮屋外,讓倦收天和原無鄉(xiāng)一個人留下來看守,伍文畫便進去施救了。
伍文畫出來時,已月上江頭。
江天一色,毫無纖塵,空中皎月照耀大江,流水悠悠。
醫(yī)天子并不在,原無鄉(xiāng)也不在。倦收天與伍文畫解釋是道真有事,原無鄉(xiāng)去辦了,聽到魄如霜已無事,他才放下?lián)鷳n。
伍文畫知他并不是心悅而憂。一個愛慕自己的姑娘為救自己而受傷,不忍、擔心……是人之常情。
山龍隱秀立在橋頭,如水的月華照耀他身,伍文畫瞬間覺得刺眼,龍鱗所化的人,也不知道是哪頭傻龍掉落了身上的重物,應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吧。
伍文畫本想還看看春江月夜景的,但因想到龍人龍事,便歇了心思,留下藥丹離開了孤舟一字橫。
蜷縮在山龍隱秀靈識里的神思大出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要加緊步伐,將倦收天、原無鄉(xiāng)這樣的道真人馬消耗殆盡,如果能將這個銀面刀客格殺就好了。先從倦收天那打聽下銀面刀客的底細。
伍文畫風馳電掣般離開了孤舟一字橫,并在中途換了裝,不知道為什么,她只是想這樣做,直覺告訴她有人在打探、關注她,至于身份泄漏的事情,她與道真雙秀、素還真打過招呼,并不擔心。
素還真雙指捏著一張紙條,紙上末尾是慕少艾留名。
屈世途瞅了一眼后問道:“素還真,下面的找你何事?”
“好友,琉璃仙境無樓下的鄰居咯。少艾要我?guī)兔α粢獍⒕庞袥]有在江湖上闖蕩,如果有告訴他,他過來提人。”
素還真對此自然答應。江湖上風浪激,少年人還是在家孝敬老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