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陽光溫暖。
桂花飄香,十里彌漫。
武月綾偷偷搬著懶人椅坐到了園林的桂樹下,聞著桂花香味,曬著秋陽,嗯,偷得浮生半日閑,還是蠻不錯的。
這些桂花樹是新栽的,那些果樹就算了,還是苗子,沒個一年怕是結(jié)不出什么果子來。
桂樹不過人高,盛開著黃嫩的細花,散發(fā)著幽幽芬香,讓武月綾全身心都得到了陶醉。果然,面對自然才是真正的自然啊。
舉起手伸個懶腰,武月綾肆意地沐浴著秋陽,用紙遮住眼睛,閉目養(yǎng)神。
不多時,武月綾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好像是在接近自己,不對,就是在接近自己。從懶惰的泥沼中掙扎起來,起身而看,竟然是小白虎和小猞猁這兩個家伙。
它們從草叢中越出,一前一后,互相追逐打鬧著,這個園林早就是它們的秘密基地了,武月綾都感覺自己是個入侵者,莫名的闖入了兩個小家伙的基地中。
小白虎在前,小猞猁在后,繞著主人轉(zhuǎn)了幾圈又沖進了草叢中消失不見了,到別處的去玩耍了。
武月綾本來想繼續(xù)偷個懶,但是偷不成了,因為了,樹上站著一只花楚兒...
“難怪一直都找不到小娘子,原來小娘子呆在這里啊,還有懶人椅,嘻嘻。”花楚兒一閃身,落到了懶人椅上,學(xué)著武月綾原先的樣子,舒服的伸個懶腰,蓋上宣紙閉目養(yǎng)神。
“嘿呀!你個臭丫頭,合著你就躲在旁邊偷窺啊,怎么?覬覦小娘子我的美色?”武月綾氣笑不得,上去搖椅子,搖著搖著就跟花楚兒打鬧了起來。
這時,采桂花的婉兒跟著葉氏還有小春也來了,起初她們在遠處采桂花,現(xiàn)在走到了近處,自然發(fā)現(xiàn)了武月綾和花楚兒。
“好可惜啊,這些花瓣都掉地上了,”葉氏舍不得地上的殘花,用手一片一片,細致地捏了起來。
“地上的就不要了吧,這些都是準備給公主的,那些爛在地上的就算了吧,公主千金之軀怎么可以食用爛掉的花朵,”小春一邊忙碌著摘花朵,一邊朝著葉氏說道。
“是啊,我怎么給疏忽了,公主必須用新鮮的花朵,怎么可以食用爛掉的花瓣?!比~氏連忙將爛掉的和新鮮的分開裝,朝著這位年紀比自己小很多的姑娘道歉,“對不起啊,小春,我窮慣了,就窮成習(xí)慣了,沒有注意那些事情,實在抱歉!”
“嗯,沒事,很多宮里的事情我可以教你,慢慢習(xí)慣吧,既然服侍公主的話...”
“等等,小娘子好像就在前方,楚兒姐也在...”李婉兒摘下花朵,對著兩人說道。
武月綾自然察覺到了正在采桂花的三人,停下嬉鬧,坐回了懶人椅上,等著李婉兒她們過來。
一陣淡淡的秋風(fēng)過后,李婉兒她們也過來向公主請安了。
武月綾拽住她們不放,讓小春去把古琴和琵琶拿來并叫上小蜜,好久沒聽婉兒彈琴了,今天天氣正好,心情也不錯,周圍都是桂花樹,花香四溢,必須來彈幾首。
婉兒當(dāng)然不會拒絕,畢竟在憐香曲整日以色娛人,多是麻木地彈奏著曲子,并且一個調(diào)都不能出錯。現(xiàn)在跟在小娘子身邊,原先日子清苦,天天流浪,但也勝過了在憐香曲的日子,現(xiàn)在小娘子貴為公主,她也跟著沾光,日子過得比以前自在開心多了。
葉氏跟公主問過好之后,遠遠的站在旁邊,她對公主的印象莫過于那次憤怒的情形,所以心中多保持著敬畏和感激。若是沒有公主府收養(yǎng)自己和她的兩個孩子,恐怕真的只有賣子葬夫了,恐怕到了黃泉之下,丈夫也不會原諒她。
等到小春和小蜜兩人一人抱著琵琶一人抱著古琴過來,眾人讓開,讓婉兒抱著琵琶先來一曲,琵琶之音錯錯雜雜的響起,時而凄婉,時而悠揚,就像婉兒的性格一樣,溫柔而富有抗爭。
一曲彈完,武月綾睜開享受著的雙眼,啪啪啪地拍手,花楚兒也跟著拍手,緊接著掌聲響起。
“好,再來一曲,婉兒的琴藝無人能比啊,”武月綾笑贊道。
在眾人的贊言下,李婉兒繼續(xù)彈奏著,來了一首思鄉(xiāng)曲,曲子比較委婉曲折,加上婉兒從小被賣到憐香曲,早已經(jīng)忘記了故鄉(xiāng)的名字,所以彈起來特別的有感覺。
聽聞此曲,葉氏在旁邊偷偷的擦拭著眼淚,她本不是長安人士,以前曾經(jīng)想過回去探親,只不過...
“你怎么哭了?別...”小蜜見狀上前掏出香氣柔柔的錦巾替葉氏擦拭眼角的淚痕,這個女子本來正值風(fēng)韻時候,若是用胭脂妝粉打扮一下也能魅惑眾生啊。
“怎么了?”武月綾聞言走了過去,這時婉兒也停下了曲調(diào)。
“賤婢有罪,沒有控制自己情緒,打斷了公主聽曲的興致,請公主恕罪!”葉氏見公主走了過來,連忙下跪。
“有個屁罪啊,趕緊起來吧,你是不是思鄉(xiāng)了?”武月綾上前扶起葉氏,問道。
“這...”葉氏支吾了起來。
“哎,小娘子讓你說什么就說什么,不要支支吾吾的,咱們小娘子是個好人?!被ǔ罕咎稍趹腥艘紊希蝗蛔饋碚f道。
“是...公主,賤婢聽到婉兒的曲子,心中想起了家鄉(xiāng),原本是京兆府人士,后來落難到此,與丈夫、葉家結(jié)了個善緣,后來聽說家鄉(xiāng)被水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故而聞曲落淚...”葉氏說完眼淚自主地往下流,一滴滴的落到了地上。
武月綾嘆了口氣,“等這個冬天過去了,我準許你帶著家人前去探親,畢竟現(xiàn)在公主府還不完全啊...”
“謝謝公主,公主大恩,葉氏無以為報,愿永生為奴,盡心盡力服侍公主!”
安慰了幾句,說有這個心就行了,若是想家了也可以回家,畢竟武月綾是回不去了。
緊接著,李婉兒彈奏了幾首古琴曲,琴音悠然自得,讓人心境清明,不復(fù)當(dāng)初的那般傷情動懷。
等到婉兒彈累了,武月綾抱起了琵琶,眾人不解,都以為小娘子會彈琵琶。
武月綾來了興致,也不含糊,抱起了琵琶當(dāng)吉他,來了幾個激烈的掃弦,把眾人驚呆了,婉兒也驚呆了。一時間皆是木瞪口呆,還有這種操作嗎?
“嗯,咳咳!”武月綾清了清嗓子,猛掃弦,“大河向東流啊,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九州哇...妹妹你坐船頭啊,哥哥我岸上走...”
眾人汗顏,公主你這是玩得什么新花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