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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瓣梅之京城風(fēng)云

第七章 梅花令

六瓣梅之京城風(fēng)云 人之后 2381 2019-06-16 16:10:20

  摘星樓的豪華雅間里,慕成雪正為一個衣著華麗的富家闊少烹茶。闊少正對慕成雪而坐,二人之間是兩列妙齡舞女,正隨著舞曲的節(jié)拍,扭動曼妙身姿,揮舞悠長的水袖,薄如蟬翼的舞裙,隨著身體,在空中轉(zhuǎn)動。

  如此美妙的景象,闊少卻覺得礙眼,他竭盡全力地用放大瞳孔,從舞女柔美身姿的空隙中捕捉慕成雪的影像。慕成雪早就覺察到了這眼神,她深知此刻就是要故作矜持,欲擒故縱,所以,把精力全部放在眼前茶具上,根本不去看闊少一眼。

  “蓬”的一聲,雅間的門被人敲響,隨后慢慢滑開,翠娘輕輕走進(jìn),俯下身在慕成雪耳語幾句。慕成雪抬起目光,向?qū)γ娴拈熒傥⑽⑶飞硎疽?,隨后緩緩站起,跟著翠娘走出雅間。

  目送慕成雪走出雅間,看著門重新關(guān)上,闊少一臉掃興,長嘆一聲,舞女和樂師也都停下來。一個機(jī)靈的侍女忙續(xù)上一杯茶,柔聲勸道:“雪姑娘,許是要去處理些樓里的小事,公子稍安勿躁?!?p>  闊少看了一眼體貼入微的侍女,笑笑自嘲道:“可憐哪。我看了那么久,雪姑娘始終未抬頭看我一眼。”

  “公子的一片深情,雪姑娘今日已經(jīng)體諒回報了呢,她分明當(dāng)著眾人特意看了你一眼呢!”侍女笑道。

  “哦,何時?為何我不曾知?”闊少一臉驚奇。

  “剛才雪姑娘起身的時候,不就當(dāng)著我們的面,特意看了你一眼嗎?”侍女捂著嘴,笑的花枝顫顫。

  “機(jī)靈鬼,你也來開唰我,罰酒!”

  “摘星樓什么都有,就是沒有酒。讓奴家為公子,舞一曲吧?!笔膛f完,走到中間翩翩起舞。雅間的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出了雅間,慕成雪看著翠娘焦急的臉問:“怎么了?”

  “是梅花令,已放到姑娘房間里了。”翠娘小心翼翼地說。

  “我知道了,你去吧?!?p>  慕成雪打發(fā)走翠娘,徑直走回樓上自己的房間。房間正中的桌上有一個古銅色的信封,信封封泥上蓋著梅花印。

  慕成雪麻利地拆去封泥,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空白的信紙,紙頭處畫著三朵黑色六瓣梅。

  這是一封極其緊急的梅花令。慕成雪不敢怠慢,迅速走到衣柜邊旋開密室機(jī)關(guān),衣柜移到一旁,露出密室入口。她快步走入,將信紙全部浸入藥水中,然后點亮一盞油燈,罩上紅燈罩。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慕成雪用夾子從藥水中夾起信紙,均勻地鋪在鐵板,在紅光照應(yīng)下,信紙上浮現(xiàn)一排黑色的字影:“長生街、仇家院、速見梅主”

  慕成雪趕到時,梅主已經(jīng)在院中站立等候了。竟然讓梅主趕了先,慕成雪心里生出幾分愧疚,她上前幾步,屈身正要行禮致歉,卻被一把拉住。

  “阿妹,在京城近來可還好?!泵媲爸苏Z氣平緩和善,絲毫沒有責(zé)備她來遲的意味,只有關(guān)切。

  聽到這句寒暄,慕成雪思緒一下回到了無憂谷,彼時,她還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六瓣梅的少主長自己五六歲,玩得熟絡(luò),慕成雪稱他為江海。

  “你怎么在這?”慕成雪有些驚喜。

  “代梅主辦幾件事而已?!?p>  “那梅花令?出什么大事了?”

  江海語氣一變,鄭重地對慕成雪說:“歐陽正如,是叛徒!”

  慕成雪嗯了一聲,臉上看不到一絲情緒。

  “看上去,你一點兒也不意外?!苯s@訝于慕成雪的平靜。

  “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叛徒。”慕成雪說道,“他人呢?”

  “我已派人去解決他,不過,好像失手了。”

  “那你還來和我會面,知不知道這樣多危險!”慕成雪突然質(zhì)問起少主。

  江海點了點頭,“我清楚,但我必須當(dāng)面告訴你,不然我不放心?!?p>  慕成雪卻不領(lǐng)情:“你擔(dān)心我,就應(yīng)該用最穩(wěn)妥的方式通知我,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以身犯險。如果對方采取行動,我們兩人就...”

  “你說得對!可五年,整整五年了,我只想早點見到你?!?p>  慕成雪心中涌入一股暖流,但多年的暗線訓(xùn)練告訴她,決不能在任務(wù)中插入兒女私情,她硬下心腸:“少主,沒有其他事的話,屬下告退。”

  “等一下”少主一把抓著慕成雪的手,“五年了,你還沒見過我的臉?!?p>  慕成雪一驚,當(dāng)熟悉的臉龐再度映入眼簾,當(dāng)舊時的回憶再次浮現(xiàn)腦海,還能保持理智和情緒嗎?她害怕了,不知不覺往后退了兩步,可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面具,期待著看到那張臉。

  少主放開她的手,舉起雙手,慢慢地向面具移動,就在即將接觸面具的那一刻。黑暗中傳來一個急切、深沉的聲音。

  “少主!”

  雙手停住了。

  慕成雪大驚,在仇家院許久,竟未察覺到此間還有他人。她下意識地亮出銀針,但又一轉(zhuǎn)念,此人竟然叫喚少主,想來也是六瓣梅的人,剛騰起的警惕與殺意漸漸落下。

  看到慕成雪亮銀針,江海趕忙揮手制止,語氣仿佛換了一個人“阿妹,你走吧,保重。”

  慕成雪屈膝行禮,快步走出大院,她知道,江海走了,少主回來了。

  黑暗的角落里,一個人影徑直走到少主面前,那人裹在黑衣、黑帽、黑面具下,面具額間有一朵白色六瓣梅。

  “剛才太危險了,少主現(xiàn)在統(tǒng)領(lǐng)京城的幫眾,不可只憑感情行事!”

  “這些我自然知道,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少主正對來人呵斥道。

  “哼!”蟬輕蔑地哼了一聲,“既然少主說到分內(nèi)事,屬下倒想問問,若不是你的人叛變,靖王怎會知曉我的存在?我十幾年的潛伏毀于一旦,少主難道不想說些什么嗎?”

  少主剛想發(fā)作,明白自己到底理虧,于是反問道:“歐陽正如的人頭呢?”

  蟬把在五花溪邊發(fā)生的一切向少主言說了一遍。

  少主低下頭略微思考,突然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個行動不能在繼續(xù)了!”

  “您有什么打算?”

  “撤!”

  “靖王不殺了?”

  “急什么?只是暫時不殺,先避一避?!?p>  “這次行動必須繼續(xù)。”蟬微微抖動腹部,發(fā)出怪異的聲音。

  “呵呵。”少主輕蔑地一笑,轉(zhuǎn)身正要離開,卻被一雙手死死鉗住,他扭頭看著蟬,怒目道:“你這是做什么?”

  “屬下只想告訴少主,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向靖王宣戰(zhàn),他就不會讓你輕易全身而退?!?p>  不錯,黑貼已送,靖王是不會輕易放過敵人的。

  江海用力掙脫了蟬的手,很不高興地說道:“我是少主,這次行動我負(fù)責(zé),我說撤就撤!”

  蟬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會心一笑:“少主想過沒有,此時的我若倒向靖王,會怎樣?”

  “你在王府呆了十多年,還能怎樣,供不出多少跟六瓣梅有關(guān)的事?!?p>  “那摘星樓呢?還有樓里那位仙氣十足的女人呢?”

  “你!”江海正欲發(fā)作,但深知自己不是蟬的對手,默默按下怒火,“你這么做有什么好處?跟靖王做對沒有好下場,背叛組織的后果,你也應(yīng)當(dāng)清楚?!?p>  蟬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我不想背叛組織,只想繼續(xù)這次行動?!?p>  江海好奇了,沒想到這個殺手執(zhí)念如此之深,不免有些好奇。蟬又接著說道:“靖王已經(jīng)知道我的存在,遲早會弄清我的真實身份,我沒得選,只能盡快殺掉他?!?p>  確實沒得選,江海在剎那間看到了蟬的孤苦與無奈,也理解了他的用心,他走過去拍拍蟬的肩膀,“好吧,正如你所說,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事,我們做到底!”

  “要做到底,先要除掉障礙?!毕s斜眼看了江海。

  少主沒有搭理,伸手拿過蟬的左腕聽了聽脈,又拿起右腕聽了聽,淡淡地說:“你有些陽虛,減半服藥,切勿心急!其他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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