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強盜也不知道白衣公子的來歷,還道是那鎮(zhèn)子里的紈绔子弟,正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倆一前一后要向夾擊白衣公子,忽地眼前白影一晃,掌柜的和他夫人手中器刃早已不在手上,齊齊出現(xiàn)在了那白衣公子的手上。
他二人一陣驚慌,均想:“這事兒怪了?!?p> 白衣公子冷笑一聲,道:“在外做強盜,也得眼睛放利點?!睂⒌兜衷谡乒竦暮湍菋D人的脖子上,只需一用力,這二人的小命就得往閻王爺那報道去了。
掌柜的和那婦人嚇得魂飛魄散,黃豆般大小的汗齊刷刷從額頭冒出,紛紛道:“小人不知大王萬兒,得罪了大王,還請大王饒了小人和內(nèi)人的狗命?!?p> 白衣公子哼了一聲,道:“饒你們命可以,但不能輕易放過你們!”手起刀落,只見他揮刀飛快,在掌柜的和那婦人面前來回揮霍,他們倆只覺一陣刀風在自己頭上刮過,心驚膽寒,不敢動彈半分。
眨眼間,掌柜的和那婦人的一頭黑發(fā)都被齊齊剃光,活脫脫變成和尚尼姑的模樣,他們倆只覺頭上涼嗖嗖的,夫婦倆對視一眼,一臉灰喪氣,不知道是笑是哭。眼前這個白衣公子原來武藝這般驚人,果然人不可貌相,自己的三腳貓功夫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又聽白衣公子冷冷道:“頭發(fā)光了,須得教你們長記性,莫再行兇,若是再行兇,我便教你們倆即可見閻王爺,你們可知道?”
那掌柜的和那婦人撲通跪倒,求饒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的知道,小的知道!今后不再作惡,若是再作惡,天打雷劈!”
那白衣公子點點頭,道:“記著你們說的話。里頭的公子,待會放了他,給他做頓好吃的早膳,給你們飯菜錢,不虧待你們。他若是醒了,別給他說我的樣貌,只說有人這么做,可知道?”說罷,從腰間摸出一個約莫重十兩左右的銀子給掌柜的,算是飯菜錢。
掌柜的和那婦人見那白衣公子說給就給,不曾食言,又見那銀子至少十兩,甭想是早膳,便是午膳、晚膳,一個月的飯錢也管夠了,還能剩好多下來,他們二人哪敢伸手去接,趕忙磕頭道:“小的不敢收您的錢,小的不知方才的公子原來是大王您的朋友,我馬上就替他解了藥,給他做頓早膳,管教他吃飽飯?!?p> 白衣公子沉聲道:“我的銀子你不收也得收,我豈會貪你這么些錢?里頭的公子你們道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他可是全真教重陽真人的弟子,你若是將他了結(jié),你的小命就此不保了?!?p> 掌柜的和那婦人也是綠林人,曾在江湖闖蕩過,但武藝不高,也算是聽過全真的名頭,知道全真教是武林大派,門下弟子個個武功高強,怎么敢惹火上身?兩人趕緊伏地求饒,掌柜的又推脫不掉,只得收下銀子,心里頭也很是歡喜,自是同夫人去幫慕容飛云解藥,過得不久,慕容飛云醒來,見掌柜的和那婦人伏在自己面前,不禁有氣,怒道:“你們倆強盜,迷暈我是要作甚?”
掌柜的低下頭,不敢望向飛云,直道:“小人不知公子是全真教的,是小人瞎了眼,冒犯了您,懇求公子原諒小的跟內(nèi)人!”說罷,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那婦人也是是好歹,見丈夫磕頭,自己也跟著磕了起來。
飛云畢竟心軟,看不下去,心想:“總算自己沒受傷,就不跟他們計較?!钡溃骸翱丛谀銈儧]有對我怎么樣的份上就饒了你們?!毙睦飬s想:“這兩強盜怎么突然好心給我解藥,其中必有蹊蹺?!庇值溃骸澳銈儾挥每念^了,站起來吧。誰跟你說我是全真教的?”
那掌柜的瞧了瞧背后,心想:“那位大王不讓我們說,我也不敢說,指不定他在暗處瞧著我,我還是隨口胡說罷了,只求不得罪那大王就是了!”道:“一位老人家說的,他說他認得你,說你是全真弟子,叫我們趕緊放了你,否則到時惹火上身,自斷后路可就不是好事?!?p> 慕容飛云卻想:“老人家?難道是譚老爺爺?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問道:“那位老人家可是姓譚?”
那掌柜的道:“正是這位譚老前輩,他說的。他名望高,武功高,說的話一定不會錯,他叫我們放了你我們不敢不從?!?p> 慕容飛云心想果然是譚老爺爺,只是他既然出現(xiàn),怎么不等我醒過來,見我一面?又問道:“他人呢?”
那掌柜的心里啊喲叫了一聲,暗忖:“這個謊可不好圓,那明明是位公子,不過二十歲年紀,要是讓他瞧見了,可不是知道我在騙他?”
慕容飛云見對方遲疑不答,不知道原因,又因想見譚老爺爺一面,跑到掌柜處尋人。哪知他一出去,酒肆內(nèi)哪有什么人在?如今天色還沒完全亮透,客人也沒一個,不禁暗想:“譚老爺爺怎么不出現(xiàn)?”
掌柜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想:“原來那位大王已經(jīng)離開了,好在沒留在這?!辈唤?jīng)意間見到掌柜處的臺面上用水寫了幾個字:相家,恭了。立時嚇得面色蒼白,之后如釋重負,那婦人也瞧見了,也是嚇得不輕,然后瞧了瞧丈夫,喃喃道:“碰上了個吃個捻的,相家的?!薄D钦乒竦囊彩沁@般想。
原來那臺面上是白衣公子用手蘸了茶水寫的江湖話,意思便是:內(nèi)行人,謝了的意思,掌柜的和那婦人瞧見這幾個字自然是嚇得不輕,知道那白衣公子也是江湖上混的的,如此一想,武功這么高那必然是大門派的弟子,見后面又有恭了二字,才放下了心,這兩夫婦才知道白衣公子剛剛一直在后面暗中瞧著自己,如果自己不給這個全真教弟子解藥,自己夫妻兩就算走到頭了,也是他們命不該絕,知道好歹,給了這個全真弟子解藥,這樣才知道幸免于難。而那婦人說的“碰上了個吃個捻的,相家的”意思也是碰上了個內(nèi)行的江湖人。
飛云不知這二人搞什么名堂,也沒瞧見掌柜處臺面上的字,心想這是家黑店,不宜久留,正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