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道:“我與你兄長的武功相差很多,跟我學武,也未必真的能找到他。除非我?guī)煾瞪蛘嫒撕妥T老前輩才有這樣的本事,可是家?guī)熥孕度握平毯?,就再也沒見他回到重陽宮來,譚老前輩一生云游,能見他一面也難。你若是不嫌棄我武功低微,我也可以傳授你一些全真教的呼吸吐納的武功,至于未來造詣如何,就得看你的悟性?!?p> 慕容飛云本來像泄了氣的皮球,忽聽得王重陽說會傳授自己武功,感激萬分,跪拜在地,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王重陽笑道:“拜師倒不必了,我只教你功夫,至于稱呼,你便繼續(xù)稱我為道長吧?!?p> 次日,慕容飛云便跟著王重陽的弟子馬鈺等人一同習武。
日復一日,倏忽三個月便過去了,張齊、陳儀等人也收了幾個徒弟。又過了三個月,已是夏天。
慕容飛云練功甚勤,但進度停滯不前,本該三個月就可以掌握全真教的基本劍法‘太乙劍法’,但是卻怎么樣都練不上去。
這一天,慕容飛云和馬鈺練劍,拆了二三十招,被馬鈺連連刺中了腹部、雙肩,心里甚是苦惱,在一旁哭了起來。
馬鈺便走了過去,道:“飛云,你今日怎么了?”
慕容飛云哽咽道:“我,我怎么練都練不好,我好像不會變通?!?p> 馬鈺說道:“你使一遍我瞧瞧?!?p> 慕容飛云便使了一套‘太乙劍法’,那‘太乙劍法’一共八式,是全真教的入門劍法,此劍法雖是八式,實則蘊含著十六式的險招,每一式之后必會有一招是后招,旨在打對方要害點。
馬鈺見慕容飛云使的甚是流暢,一套劍法打完也沒有找到什么破綻,便道:“你這不使的挺好的嗎,咱們再來試試?!?p> 二人就又再練劍,這二人均以‘太乙劍法’對練,主要是看兩人對劍法套路的熟悉程度,再來是對劍法的靈活運用。
二人又拆了二三十招,慕容飛云又被刺中小腹和雙肩,馬鈺這才明白了,原來是因為他入門時間長,對這段劍法練得更為純熟,于里邊的變化也是記熟于腦中,而慕容飛云自幼不習武,對其中的變化自然了解有限。
馬鈺便喊來自己的師弟劉處玄與慕容飛云對練,那劉處玄年紀較慕容飛云小上一歲,但是身材卻要高上一些。
二人又以‘太乙劍法’練了二三十招,劉處玄沒有占到便宜,慕容飛云也沒有占到便宜,可以說是不相伯仲。
自此,慕容飛云則在終南山習武。
又過了數(shù)月,秋去冬來,銀絮飄飛。
這一夜,王重陽在重陽宮里讀著《道德經(jīng)》,正念著“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忽聽得門外朔風呼虎虎,原來是大風將重陽宮的門吹得搖搖晃晃,他便走了過去關門。
忽聽得有人喊道:“王道長!”
王重陽一驚,走到門外,只見門外站著一人,背負長劍,身穿白衣,戴著個斗笠,便問道:“什么人?”
那白衣人道:“故人?!?p> 王重陽聽這人聲音很是熟悉,但見不到容貌,不疑有他,道:“進來說?!?p> 那白衣人便跟著進來了重陽宮,王重陽瞧了瞧周圍,見四處無人,便把大門關緊。
只見那白衣人恭恭敬敬地躬身作了個揖。
那王重陽大奇,道:“兄臺這是何故?”
那白衣人脫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張形容瘦削的臉來,只見這人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原來是那御劍山莊的慕容泰然。
王重陽甚是驚訝,問道:“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慕容泰然道:“自你們那天離開嶺南,我就一直跟著你們?!蓖蝗蛔叩酵踔仃柛?,跪拜于地,道:“多謝王道長收留舍弟,我慕容泰然感激不盡,來生無以為報?!?p> 王重陽扶起他來,道:“以慕容兄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我和譚老前輩當時都會收留他吧。你此次前來是要跟他說出真相嗎?”
慕容泰然望著他,退了幾步,道:“你知道真相?”
王重陽輕聲道:“我覺得真相不是你殺了你的父母?!?p> 慕容泰然半信半疑,以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道:“你怎么會這么認為?”
王重陽道:“盡管現(xiàn)在武林中都在傳你是殺父弒母的惡人,但我看不像。你何不跟你兄弟飛云說真相呢?”
慕容泰然暗暗出了一口氣,知道王重陽只是認為自己不是兇手,但還不知道自己和父親謀劃的事,感激道:“能得王道長的賞識,實是我生平中的大幸。我此番來,是要給飛云一樣東西,你能幫我交給他嗎?”說罷,從懷里取出一本書籍來。
王重陽看那書有些泛黃,甚是古老,道:“這是什么?”
慕容泰然道:“這是御劍山莊的內(nèi)功修煉心法,里面有打通任督二脈的方法,我見過飛云的練武,比起王道長的其他弟子來,他的進度要慢上不少,我想,這本內(nèi)功心法對他很是有用?!?p> 王重陽心想慕容飛云雖是自己半個徒弟,但終究是御劍山莊的人,或許御劍山莊的武功更加適合他也未必,便道:“既是慕容兄所言,那我定幫你送到。”
慕容泰然道:“那便多謝了!”說罷便離開了重陽宮。
王重陽望著慕容泰然留下的那本書,知道慕容泰然武功之高,遠不是自己能比的,難不成這本內(nèi)功心法真的那么神奇,練了之后就可以成為劍圣?摁不住好奇心伸內(nèi)功心法,你這么做是武林大忌?!?p> 王重陽強自收攝心神,打坐了一會兒,睜開眼睛,見那本古書被大風吹起來了幾頁,那幾頁里的畫著個人裸著身子在做動作,他又忍不住要看,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心想這么做不是辦法,書只要一直在這擺著就會忍不住不看。
他站起身子來,在重陽宮內(nèi),走了幾圈。
忽聽得門外有人敲門,道:“王真人,是我?!?p> 王重陽聽得是慕容飛云的聲音,道:“門沒關,你進來吧!”
慕容飛云走了過去,抱住他的手臂,神情可憐,說道:“我剛剛夢到我兄長了,他說他要殺我,不管我在哪,他都要殺我?!?p> 王重陽笑道:“你這孩子,夢話豈能當真?我這有一本全真的上乘內(nèi)功心法,你拿去熟記于胸,對你日后靜心寧神有不小的幫助?!闭f罷,便把慕容泰然給的那本古書交到了飛云的手里,說道:“你回去睡吧,明天還要練功打坐?!?p> 慕容飛云道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王重陽關上大門,長舒一口氣。
慕容泰然得到書后,便回房歇息,但始終難以入睡,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于是便借著月光的微弱光芒,打開那本古書,輕聲念了起來。
只見那本古書,第一頁是個和尚,和尚下面有幾個漢子寫著:“菩提多羅”四個字。心想這個和尚就是菩提多羅嗎?難道王道長的祖師爺是個和尚?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在意,望著那書就一字一字地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