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沼——結(jié)廬】
不知為何,她居然從這個冷酷男人的話語里覓得一絲緊張,是自己聽錯了嗎?“……她?”結(jié)廬中那個女人方從鬼門關(guān)前走回,面對玹浮殿主緊追的質(zhì)問,她奇怪地重復(fù)了一遍,表現(xiàn)得毫不知情,“誰?”
蒼扶沒有回答她,卻又忽然怔住了。他純白地瞳仁盯著面前形容狼狽的女子看了兩瞬,腦海中就忽然劃過了一絲可怕的念頭。“啊——”,這念頭令他如遭雷劈,手掌同觸電一般從她的身上挪開了。
“你、那你……又是誰?是誰……?”他搖著腦袋,不可置信地喃喃著,“難道你……是你?”
“是、是什么?”,女子一臉戲謔地笑著,雖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卻湊過臉噓著眼睛反問,“你說——我是誰?”
?。∧请p湊近的眼睛是黑色的,不是東荒的藍(lán)眸,也非是北漠的赤瞳。而是這海寂的四域之中,任何一個種族也不會擁有的顏色。
她甚至不是四域中的人,她……然而,她還能是誰!
他忽然將眼前的女子用力一扯——不過是一個瞬間,原本還是那樣的冷酷無情,作勢要?dú)⑺肋@個女子,此刻卻已張開了雙臂將她擁入了懷里,沉醉地閉上了雙眼。
——是你。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終于,再度出現(xiàn)了嗎?
事態(tài)的變化是如此的迅速,襲得人措手不及。蔚遠(yuǎn)晴還未能做出任何一個反應(yīng),身體便渾然打了一個冷戰(zhàn)。這個男人的軀體竟然是如此的寒涼,身上的錦衣素袍更是形同一陣清霧,透出侵如肌膚的寒氣來。這……就像不似一個正常的活人。
然而那又如何?海寂四域到底是并不同于中原的,這里的人和事總透著古怪。只是,為何這個男子冰冷的軀體竟是如此的溫柔?
??!打??!心中竟然生出了這樣可恥的想法。她甫地抬手,想將這個緊緊擁住自己的陌生男人推開。然而,奈何她使上了全身的力氣,奮力一推,卻任是無濟(jì)于事。
“蒼扶,發(fā)生什么事了?”房外那個清脆的少年口音忽然響起。
那人動了一動,似要進(jìn)來問個究竟,然而卻換來頭頂處那個名為蒼扶的男人的冷冷的一聲?!俺鋈?!”
“啊?”那少年愣了一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移步又往前走了一點(diǎn),然而,“我說、出去!”,迎來地卻又是提高了聲音的一聲怒喝。
九歌猶豫了一下,雖并不是很明白,但終于還是乖乖地應(yīng)了一聲“……哦?!北銗瀽灢粯返赝肆顺鋈?。
背后寬大的袖子陡然垂落,仔細(xì)地掩住了她大半個身軀——她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身上所有竟然是十分單薄的,而這屋中除卻這個人同那個離開少年以外應(yīng)當(dāng)還有另外一個男子,臉不由得紅到了脖頸處。
她自覺地收回了手停下動作來,將身子往前縮了縮,任由這個奇怪的陌生人多次地緊縮了雙手將自己更近地?fù)淼剿牡男厍?。耳朵靠近了他的胸前,竟然能夠仔?xì)地聽到他心臟的跳動——卻是那樣迅速地,同他寒冷漠然的聲音毫不相符。原來……他也不是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