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快扔掉木棍……”觀戰(zhàn)的人群中一聲大喊,卻是嬴渠梁。
其實,嬴渠梁早就到了傷兵營,只是看到王良跟贏虔正在比試,便沒有打擾,直接去探望贏師隰了。
贏虔的性格怎么樣,嬴渠梁還是很了解的,雖然是外表粗魯了一點兒,但內(nèi)心里也是很有分寸的人,斷然不會收勢不住,傷了王良,嬴渠梁也便沒有太在意。
可等嬴渠梁從帳篷里出來,仔細(xì)觀察了戰(zhàn)局,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想錯了,贏虔根本就沒有傷害王良的能力,已經(jīng)落在了下風(fēng),不停的喘氣,也就是不肯認(rèn)輸,拼命的堅持著,照這樣下去,非累趴下不可。
嬴渠梁一聲大喝,贏虔倒是聽話,立馬便放手,主要也是贏虔累壞了,手已經(jīng)開始輕輕發(fā)抖,再堅持下去,也快要攥不住了。
木棍在王良的劍勢帶動下,轉(zhuǎn)了幾個圈,噗的一聲,插在了草地上。
“老二來了……”贏虔喘著粗氣,草草打了一聲招呼,對王良抱拳道,“先生好劍法,贏虔心服口服,改日再來請教?!?p> 贏虔整理好葛袍,徑自轉(zhuǎn)身就走。
“不會得罪了他吧,”王良向嬴渠梁問道,好歹是秦國的大公子,王良以后還想在秦國混呢,可不想有人給自己穿小鞋。
“無妨……”嬴渠梁笑道,“我大哥性情耿直,很少服人,這卻是真服了先生了?!?p> “以后,只怕是,少不得要纏著先生了,”嬴渠梁補充道。
原來是一個武癡,這個到?jīng)]有什么,大不了教教他,王良長出了一口氣。
“卻是沒想到,先生好劍法,”嬴渠梁笑著稱贊道。
“技擊之術(shù),上不得戰(zhàn)場的,”王良也是笑了起來。
王良說的倒是實話,戰(zhàn)場之上,千軍萬馬,要的是配合,不懂得配合,只怕是武功越高,死的也越快。
秦軍要撤退了,贏師隰要返回櫟陽養(yǎng)傷,傷兵營自然也要解散,士卒們收拾東西各自歸隊,一下子,王良的身邊空空蕩蕩,只剩下了木河跟瘦猴。
王良到也想讓白福跟著自己,也好有個照應(yīng),可白福拒絕了,白福老了,想把自己埋在生活了一輩子的家鄉(xiāng),白福舍不得離開那片山山水水。
一下子,到讓王良也有一些想家了,這里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鄉(xiāng)啊,可自己的家鄉(xiāng)在那呢……
王良努力的回憶,不斷的對照,五千年的滄海桑田,山川地理的變化天翻地覆,抹掉了太多了的影子,可也讓王良抓住了一絲痕跡,王良強烈的感覺到,自己的家鄉(xiāng),就應(yīng)該在這片草甸子不遠(yuǎn)處,說不定,就是自己剛剛穿越來的地方。
荒山野嶺的,荒無人煙,自己留在這自生自滅的做野人,怎么可能,玩隱居也不是這樣玩的,人家大隱還隱于市呢。
王良也準(zhǔn)備去櫟陽了,好不容易來到這個時代的秦國,自然要去國都看看,雖然聽說哪里很小很窮很落后,可王良也不擔(dān)心會餓死自己。
嬴渠梁自然也不會就這樣放過王良,秦國現(xiàn)在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啊,王良算是人才嗎,在嬴渠梁的眼里,哪簡直太是了,士子鄙秦,天下間的士子都不愿意來秦國玩,好不容易碰到這樣一位大能,還是地地道道的國產(chǎn)貨,秦國牌的,嬴渠梁怎么可能放過,自然是極力的邀請。
人家好歹是秦國二公子,未來的國君,都是好朋友了,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王良也就順?biāo)浦鄣拇饝?yīng)了,兩個人心里都暗暗偷笑。
大軍收拾停當(dāng),便開始上路,這一上路,問題卻是出現(xiàn)了。
秦軍,即使是國府正規(guī)軍,也是很少進(jìn)行訓(xùn)練的,訓(xùn)練太費糧食了,秦國太窮,哪有多余的糧食浪費,自然是能省則省。
秦軍行走在路上,拉成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要保存體力,還要照顧輜重兵的速度,行軍并不是很快,士卒們也就懶懶散散,沒個正形。
可糧道斥候屯的征兵們,卻是排成了整齊的隊列,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鏗鏘有力,甚至于武器的擺放,握武器的手勢,也是一模一樣。
尤其是原本要解散,卻是被嬴渠梁極力保留下來的傷兵營護(hù)衛(wèi)屯士卒們,步卒豎起了長長的長槍,在頭頂形成了一片整齊的槍林,十分的顯目,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看到,騎兵們更是操控著戰(zhàn)馬,戰(zhàn)馬的步調(diào)也是保持著一致。
這個場面,實在是太震撼了,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這一比對不要緊,把秦軍主力部隊,也給比下去了。
將官們聚在一起,開始紛紛討論,自稱天下陣戰(zhàn)第一的魏武卒,也沒有這么整齊吧。
倒不是這幫家伙成心的要顯擺,而是已經(jīng)訓(xùn)練的習(xí)慣了,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這樣,這就太可怕了。
“誰帶的兵……”贏虔靠近嬴渠梁,小聲的問道。
能把兵練成這樣,真是太讓人羨慕了,贏虔也羨慕的雙眼冒光。
“你也認(rèn)識……”嬴渠梁小聲的笑了起來,卻是沒有說明,賣了一個關(guān)子。
“誰……”啥時候,自己認(rèn)識的將領(lǐng)里面,有這么厲害的人物了,贏虔想了想,卻是想不出來,再次問道。
“就是哪個跟你比武的王良,”嬴渠梁指著在遠(yuǎn)處,騎著馬悠哉悠哉看風(fēng)景的王良師徒,笑著說道,再不說,估計贏虔便要著急了。
“旁邊的,就是他的徒弟木河跟追隨者瘦猴,生擒公孫痤的,便是這個木河啊……”嬴渠梁笑著補充道。
“他……啊……”贏虔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隨即便恍然大悟,木河生擒公孫痤,間接的,也相當(dāng)于救了自己一條命呢。
“名師高徒,厲害,厲害……怪不得二弟極力的邀請,果真是厲害啊,等回到了櫟陽,一定要多多請教……”贏虔的眼神,更加的閃亮了。
“大哥可是服氣了……”嬴渠梁笑著調(diào)侃。
贏虔不但是武癡,更是一個兵癡,如此震撼的場面,直觀的感受,生擒公孫痤的功績,怎么能不服氣,心服口服,五體投地的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