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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克力味

第七十一章:世俗(下)

巧克力味 綠帽兒兒 2836 2020-08-10 00:01:00

  (推薦音樂:說散就散)

  “你的腿,截肢了!”

  “??!”

  余醉城剎那間眼神就空洞了,嘴里重復(fù)地念叨著“不可能”,后背無力地靠在床頭,誰問他都不說話了。

  醫(yī)生問什么都是貼冷屁股,干脆也不管了,只剩下白尤和劉旭錦都復(fù)雜地看著他。

  說車禍這事,歸根結(jié)底有很多余醉城的錯,但付出代價最大的卻是余醉城。

  后來余醉城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正常,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眼神空洞地盯著一處發(fā)呆,聊天時比平時話少了很多,問問題也要遲疑幾秒才答,但是說話間都很正常,連吃飯也會好好吃。

  后來白尤養(yǎng)養(yǎng)就出了院,余醉城卻要住滿一個月才能出。

  一個月之后,藍槑白尤兩對情侶來看望余醉城,并且?guī)Я艘淮蟛ㄗ鳂I(yè)問候……

  “……”

  四個人跟他歡聲笑語地聊了許多,期間也不停地在安慰余醉城。

  “別傷心哦,條條大路通羅馬!”劉孚歆是這么說的。

  “嗯,謝謝。”余醉城對她微微一笑。

  當(dāng)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jīng)想開了的時候,劉孚歆卻眼尖,瞥見他在作業(yè)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余罪城”,罪惡滔天的罪。

  …

  …

  那天劉旭錦都買完了晚飯的菜,踏著黃昏走在回合租公寓的路上。

  突然被一個人攔住了,他愣了一下,抬眼卻看見贏寰停在他面前,神情復(fù)雜。

  “……”劉旭錦都沉默了。

  他知道這位丈母娘出現(xiàn)當(dāng)然沒有好事,但是他還是希望下一秒聽到的能是一個好消息。

  “阿姨好??!”他如往常一樣禮貌地笑著。

  在他的世界里,只要他對別人笑,別人就應(yīng)該不忍心對他發(fā)火了叭!如此簡單美好的世界,如果不是虛擬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而事實上贏寰也確實沒有對他發(fā)火,而是“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這一下,頓時引來了很多人圍觀,眾人停下腳步,期待著好戲上演。

  就好像所有人都沒有事情干,所有人都無聊,人生的意義就在于看別人人生的笑話。

  劉旭錦都嚇了一大跳,直接彈起來,往后跳了一米多。

  而贏寰用雙膝磨蹭著爬過來,拽著他的衣擺緊緊地不放。

  “您您您干嘛????”劉旭錦都聲音在顫抖。

  “求求你,”她淚眼婆娑地道,好像一個被欺負慣了的女人,“求求你放了他吧,饒了他吧……”

  這似乎沒頭沒尾卻引人遐想的一句話更是讓圍觀者興趣涌上來了,而贏寰說的每一句朦朧的話仿佛都在“無意”地勾.引著別人過來瞧瞧。

  “你放了我兒子放了他吧,我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錢我都會努力賺的!孩子他爸是個吸.毒的,我除了他真的一無所有,一無所有了啊……”

  那個平時盛氣凌人的女人跪倒在他面前,演著一份孤苦伶仃的好戲,求他放過她兒子……

  “我……我……”劉旭錦都慌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贏寰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為什么在醫(yī)院里時罵得最狠,但一出來卻仿佛她最慘。

  “我只有他一個孩子啊,我們家怎么延續(xù)啊,老祖宗會咒死我的,我會入地獄的啊?。?!”她慘叫著引來更多人,痛哭著投入這場戲。

  “阿姨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你不會害了我兒子對不對,你不會讓我在孤獨中死去,在罪惡中死去的,對不對!嗚嗚……”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這個女人卻仿佛才是那個索要的人。

  “小尤他需要的是一個賢惠的妻子,他應(yīng)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個大胖小子,最后能給他送終……你這樣,你這樣會一下害了我們母子兩人的啊啊!你想想啊啊啊!”她眼睛紅腫,聲音嘶啞。

  劉旭錦都逐漸恐懼,他不停地退后,但躲不開眼前這個人發(fā)了瘋在哭的女人,也躲不開那份由心底寄生的恐懼。

  “況且你們這樣會被很多人不接受的,會有校園暴力,網(wǎng)絡(luò)暴力,你們以后也堅持不下去的,倒不如早早完結(jié)!我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她滿口胡言地說,“我最擔(dān)心你們受到那些世俗的傷害,你們都還小,未來有多痛苦你們不懂的……”

  劉旭錦都很想說我懂,我比你們現(xiàn)在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有多痛苦。

  因為他此時此刻經(jīng)歷的,就是贏寰口中的“未來”。

  ‘你們口中不希望我們遇見的世俗,其實就是你們自己。’

  劉旭錦都很想這么說,像白尤保護他一樣保護好自己,但是看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泣不成聲的女人,他竟然蹦不出來哪怕一個標(biāo)點符號。

  “你聽見了嗎……你聽見啊啊……”她哽咽著,拽著劉旭錦都的衣服從地上爬起來,“你放過我的孩子吧,不然我真的走投無路了啊……”

  劉旭錦都瞳孔驟然收縮。

  他抿了一下嘴,差點都想要答應(yīng)了。

  但命運操縱人們行走的軌道,將大家糾纏在一起,碰出火花。

  穿過圍觀的人海,他一眼望見了從公寓里走出來的白尤,兩人目光對視上了,他明顯感覺到白尤的臉猛地一冷,如冰川、極北。

  “阿阿阿姨,我真的很愛他,我不奢求您祝福,但我保證此生絕不辜負他!”

  一切諸如此類的誓言從人嘴里說出來,都可能是隨口一句。

  但誰都不知道,一旦劉旭錦都認定一個人,那么他是可以殉情的。哪怕往后受再多傷害,哪怕那個人不愛他了,他的命都還是絕對綁在那個人指尖的。

  只要輕輕一勾,他隨時縱身入火海都沒有猶豫。

  贏寰忽然冷靜下來了一些了,她咽了好幾口唾沫,眼淚慢慢憋回去。

  劉旭錦都以為她像戴夙一樣被勸動了。

  他已經(jīng)開始思考該怎么滿心歡喜地告訴他男朋友這個好消息了。

  然后一下剎那贏寰從口袋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群眾瞬間退后好多米,贏寰握著小水果刀怒目圓瞪地沖他刺過來。

  是刀刃只有五厘米長的水果刀,當(dāng)然刺不死人,但贏寰想把事情鬧大的心思是真的。

  不管多大,只要出來刀了,烏合之眾就會立馬津津有味地把這件事越傳越大,到最后面目全非,誰也不在乎最初究竟是水果刀還是尚方寶劍。

  所有群眾都在往后退只有一個人突然自人山人海中沖出來,對著贏寰把她往側(cè)面撲倒了。

  劉旭錦都毫發(fā)無傷。

  少年承諾的保護是隨時豁出性命的,他們甘愿為另一個人毀了自己的前程似錦(當(dāng)然也能夠為所愛之人攀上輝煌)。

  兒子把母親撲倒,把她手中的刀奪過來扔出去好幾米,然后按著她揮出自己的拳頭。

  這時候他們好像這里的其他人,暴力,無理,瘋狂,沒有界限地完美融入這臟亂的氛圍,一邊詛咒一邊把人按著,下手不分輕重仿佛打死了也無妨。

  贏寰嘴角磕到牙流出血,手無縛雞之力地躺在地上,臉腫成豬。白尤還一次次高高舉起拳頭再落下去,像個理智支離破碎的瘋子。

  對他來說這并非生母,眼前這個人沒認真養(yǎng)過他,對他沒有多大愛意而更在乎自己的面子,眼前這個是個比陌生人還陌生的熟人。

  劉旭錦都嚇壞了,茫然地站了幾秒之后也沖上去死死拉著白尤,叫道:“白尤!白尤你冷靜一點,要打死了,再打會死的!!”

  再白凈的人也會被周圍的骯臟污染,壓力總有一天會把理智壓趴,有一天風(fēng)光無限的人會隱身入烏合之眾中,從此再無破曉。

  白尤現(xiàn)在這個樣子簡直跟這個地方?jīng)]有任何違和感,平時他眼中的笑話,如今他親身融入進去,而以前他扮演的角色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殘暴冷血的行為。

  直到聽見劉旭錦都,他像是從深淵薄冰中突然被人拉了一把。

  他回過頭時看見黃昏在天際流浪,他的愛人抓著他的肩膀擔(dān)憂地看著他。

  “沒事吧?”

  白尤抿了抿嘴,恍惚著收回了手。

  “媽……”他嗓音有些沙啞地輕輕喊了一聲,看向躺在土里狼狽的女人。

  白尤道:“血緣不是你捆綁我的理由,你從未付出,反而在剝奪。我不欠你的。”

  后來事情傳到了學(xué)校里,流言蜚語傳得如猛獸勢不可擋。

  人說學(xué)校里是一生中最輕松美好的時光。

  那些看笑話的人把腰板硬的人當(dāng)垃圾桶,把一切負面情緒扔過去。

  而“垃圾桶”們留下了一生抹不去的陰影。

  ‘語言如刀,還會留下一道永久的疤?!?p>  …

綠帽兒兒

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劉旭錦都面對的這種情況大概就是我最害怕的情況之一吧。   不過寫文的時候意外地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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