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藍莓盯緊了我,一頓一頓地道。
“額……”我表情一僵,真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對這場面。
藍莓向我伸出手,這次我反應過來了,上前握住他的手,搖了搖。
“合作,救人?!彼{莓惜字如金地道。我覺得我大概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不要因為一個女人跟他處處作對,我們現(xiàn)在緊要的事情是要找到解決噬疫的方法。
我點了點頭,對劉孚歆微微一笑,“看來你找了一個很好的人,可以托付終生。”我才沒那么小氣呢,況且,我現(xiàn)在有玫兒就很知足了。
劉孚歆垂下眼簾,睫毛遮住她的眼睛,她抿嘴一笑。
我松開藍莓的手,轉過身道:“這的人,你們有什么知道的信息嗎?”
藍莓:“胃,蟲,無治、源?!?p> “?。俊蔽毅读算?。
“得病的人會胃疼,他們的體內有蟲子,并且好像還會變成一堆蟲子,這點還不大確定。這種病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醫(yī)治的方法,也沒有找到它是從哪來的,不知道是什么怪病。”
我想了想,還是劉孚歆好,她交的這什么男友,還玩高冷。不,這不是重點。
于是我跟他們講述了一遍玫兒告訴過我的。
兩人聽完之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劉孚歆好奇道:“離殤,你是從哪里得知的這些消息???”
我笑道:“我女朋友告訴我的。”
“你女朋友真厲害啊?!彼馈?p> “多謝夸獎。”
聽到玫兒受到夸獎,甚至比我自己被夸獎還要開心。
藍莓在一旁淡淡地道:“可信嗎?”
我看向他,斬釘截鐵地道:“絕對可信?!?p> “感情用事?!彼{莓抱臂。
我頓了一下,道:“確實有一部分的信任夾在其中,但我也有一定的道理。我敢發(fā)誓,她說的不會錯的?!?p> “希望靠譜。”藍莓沒再多說。
旁邊兩個人忽然走過來,其中一個大概二十多歲有小麥色皮膚的人走上前道:“您好,您有辦法治這個怪病嗎?”
我信誓旦旦地道:“正在辦法處理,請您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那個人露出了笑臉,陽光照在他臉上,他的笑容有年輕的氣息,非常好看?!爸x謝,我叫白尤,很高興認識您?!?p> 他鞠了一個躬深深地躬。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全身上下都很有氣質,于是問道:“您是……來自哪里?”
白尤溫馨一笑,溫聲道:“我是從城里來旅游的,本來打算游玩幾天便離去,誰知再次遇了知己,便不舍了,打斷在此長期住下。”
我恍然道:“那您身后這位便是您的知己了,可否知道您的名字?”
他身后是一個長得挺白凈的少年人,低著頭玩手。他的手很好看,骨骼分明,纖長白皙。白尤把手伸過去,握住那個人的手無奈道:“他特別內向,我也是廢了很大力氣才與他交好。他才十九歲,年輕氣盛,叫劉旭錦都。”
“哦,很榮幸?!蔽椅⑽㈩h首。
白尤而后用充滿希望的眼睛看著我,誠懇地道:“我相信,你是個好人。希望您盡快找到解決這個怪病的方法!劉旭錦都不久之前得了這個病,晚上疼得輾轉反側。”
劉旭錦都聽到這里,一直低著的頭終于抬了起來,鼓了鼓腮幫子,白皙的臉上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道:“你也很糟糕好嗎,你比我的這個病得的早多了!”
我一愣,看向白尤。
得了一個可以至死的病,卻還在關心別人。這真的只是朋友關系能做到的嗎?
白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只不過嘟嘟他看起來比我疼好幾倍……”
噗,嘟嘟這個稱呼好可愛啊哈哈。
旁邊藍莓的臉抽了一下,拉住劉孚歆一塊走到別處關心那些病人了。
我看了看他們倆,竟然忽然覺得我杵在這里有些不自在。感覺我好亮是怎么回事。
他們倆手拉著手,劉旭錦都紅著臉(??)懟白尤。。。
周圍升起的粉紅色愛心氣泡是啥。
慢慢的,他們仿佛……忘記了我在旁邊。
“我晚上特別疼還不是因為你啊……”劉旭錦都嘟嘟嘴。
“我?我怎么啦?無辜誒~”白尤瞇瞇眼。
“你……!”劉旭錦都臉一直紅到了脖子。
“你嘟嘴真好看,看得我真……”白尤垂著眼簾看著劉旭錦都,情不自禁伸出了他的大豬蹄子上去勾起劉旭錦都的下巴。
“……”我忽然有點懂了,于是干咳了幾聲。
“……哇!”劉旭錦都這才恍然意識到還有旁人,一把推開白尤瘋狂逃走。
白尤也沒反抗,直接兩手舉起做了個投降的姿勢,結果就眼巴巴地看著到碗里的小肥肉跑了。
白尤有些不滿地憋了一眼我,這一眼可謂風情萬種,他是真的長得好看。
白尤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兄弟,耽誤我的好事啊!你應該能理解一下的啊……”
我無語,“我一個大直男你讓我咋理解啊……”
白尤一愣,“你直的?”
我氣結道:“鋼鐵直男!”
白尤充滿懷疑地看著我,道:“我都不太相信,之前鎮(zhèn)長想扶你起來的時候你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還握緊了他的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見鐘情呢?!?p> “我……”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
白尤于是去追妻了。
哎,兩個超帥的男孩紙可惜了。
我轉頭,發(fā)現(xiàn)得了病的人有些捂著肚子,他們的親友亦或陌生人關心著他們,有一些人把自己的食物分給他們。
我彎了彎眼睛,怎么可以這么溫馨。
我想到了什么,興奮地蹦了幾下,轉身便跑。嘿!我似乎知道先從哪里幫助這些人了!
我找了一會兒,最后走入一個便利店里。
我逛游了幾圈,先把這家便利店的面包都掏光了,然后在零食區(qū)溜了幾圈,我看有一些孩子也得了病,于是我買了一些糖和餅干。
我把銀行卡遞給用崇高的眼神看著我的收銀小姐。
論錢,多的是。
怎么來說我都是個富二代。
我道:“麻煩叫幾個人行嗎?”
收銀員立刻像小雞啄玉米似地點頭。
我滿意地對她笑了笑。
過了會,收銀小姐帶了至少十個人,整整齊齊地排在我面前,衣服還都是暗色的。
“……”我汗,失笑道:“您好,我是說買的東西太多,一兩個人幫忙拎著就行,不是去搶銀行啊……”
收銀小姐溫柔地笑著道:“沒事!剩下的人就……護送您就好!歡迎下次光臨??!”
真熱情。
我無奈地笑。
走在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的街上,回頭率百分之百。
我真想戴個墨鏡,穿個黑色風衣。身后跟著黑人,風一刮,絕對超爽。
我就如此走回到了那個醫(yī)院門口,結果就又是百分之百的回頭率。黑壓壓的一大堆人忽然同時轉頭看向我還向我傳來疑惑的眼神。差點沒把我嚇出心理陰影。
我咧了咧嘴角,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息。
“咳咳……”我以咳嗽來掩飾了一下我的尷尬,然后朗聲道:“這些面包,所有人都可以來拿一下,人人有份!”
幾乎所有人,瞬間像海水漲潮一樣向我涌來。
我大聲道:“來來來,不用著急,人人有份,一個一個來,別擠別擠!”
藍莓見了這邊的情況,于是過來幫忙整了整紀律。
劉孚歆在一旁把他的沉默翻譯成文字:“這邊,你站這邊,大家一個一個排在這個人后面,那邊那個你過來……”
我淺淺地一笑,一個一個遞給他們面包,每見一個人還會道一句“祝早日康復”之類的話。
漸漸的,后來的人開始道謝了,這讓我感到意外地驚喜,笑容也越來越濃郁了。
到最后兩位,我看到了白尤和劉旭錦都。
“嗨,追回來啦。”我取笑了一下白尤。
白尤聳了聳肩,一把摟住劉旭錦都的腰,把他往自己這邊靠了靠,道:“沒辦法,我妻管嚴?!?p> “哎?!”劉旭錦都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用胳膊肘碰了碰白尤,湊到他耳邊緊張地道:“他、他們知道了?”
白尤微微一笑,“本來是只有他知道,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他們都知道了?!?p> 我看向劉孚歆和藍莓,這兩個人臉又黑又紫又綠又紅的……湊一塊都快攪成屎色了。
“看來是世界觀刷新了?!蔽曳鲱~道。
后來幾天,我包了那些病人的一日三餐。他們吃的真的好多,有一些人甚至一天都停不了嘴,而且不會飽,也不用排泄。他們吃進去的食物應該是被他們體內的蟲子吃光了,但也沒辦法,若不吃食物,就會疼得撕心裂肺。
我想,他們應該是被自己吃窮,才會在這里像乞丐似地蹲著。
逐漸地,我變得越來越忙碌,病人們開始信任我了。在我的勸服下,他們各自回到自己家中,一般情況下只有一日三餐會在藍莓建立的中心廣場集合。
有一些病情嚴重的病人隨時都需要吃食物,無奈下,我只好盡量一整天都在中心廣場附近活動,以免發(fā)生意外事故。
嶄新的一天開始了,我一晚上都是在公園的長椅上勉強休息的。
早上,劉孚歆把我給叫醒了,我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是兩個人。該死,為什么藍莓這家伙總跟孚歆粘在一起,連體嬰兒?至于嗎!
“早。我?guī)砹嗽顼垼黄饐??就當野餐了?!眲㈡陟О岩粡埛叫尾间佋诘厣希侔巡途吆褪澄镆灰粩[好。
“野餐啊,真奢侈啊~”我頂著黑眼圈開玩笑道。我很疲憊了,感覺睡一覺能被吵醒或驚醒幾時回,后來竟然漸漸養(yǎng)成了淺睡的習慣。
三人剛坐下,旁邊忽然冒出一個人,驚喜地大叫一聲“食物!”,撲上來準確地抓走了最大的那一個面包,然后蹲在一邊啃起來。
我苦笑一聲,道:“抱歉啊…”
劉孚歆道:“沒關系,我?guī)Я送Χ嗟??!?p> 話音剛落,遠處跑來好幾個人,大喊著:“誰說有食物?!”一擁而上,風卷殘云似地把食物全部卷走。
我愣住了,張了張嘴,最后只好低頭再一次道:“抱歉……可能他們沒食物了,唔…我現(xiàn)在先去給他們買一些吧?!?p> “喂。”那邊一直沉默的藍莓忽然出了聲,道:“不能一直這樣。”
劉孚歆也道:“你自己還沒吃飯呢,就先去給他們買,這幾天你幾乎沒有好好吃飯或睡覺,這樣你的身體會簡直不下去的。你的錢被他們這么吃下去,就算再多也不能永遠這樣供著他們。我們……”
“我知道?!蔽抑苯哟驍嗔怂?,“我們該想一些辦法了。最近又有一堆人被感染上了噬疫,我覺得我們可以選擇首先找到它的來源?!?p> “嗯?!眱扇藵M意地點點頭。
等買完食物,我偷偷自己留了一些,然后到劉孚歆家里拉上窗簾偷偷吃。“抱歉,連累你們了?!蔽覞M懷歉意。
劉孚歆嘆了口氣,失笑:“你現(xiàn)在可真是他們的上帝啊,他們還緊緊盯著你唯恐你跑了?!?p> 我也很無奈。
飯后,我們再一次到中心廣場。
現(xiàn)在人不算太多,站在正中央的是三個人,一見到我就像惡狼撲食似地飛過來了。
我看向他們,然后全身一震,露出惶恐的神情,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
劉孚歆和藍莓也臉色大變,立即遠離了那跑過來的三個人。
那三人已經長得……難以形容了。
他們的皮膚上若隱若現(xiàn)著蟲子的紋路,很像西瓜蟲,非常密集,凹凸著,走起路來的時候每一塊肉都在動似的,他們似乎已經沒有骨頭了,走三步都仿佛要倒下癱成一攤泥。
其中一人幾乎連眼睛都不能完全睜開了,意識是迷糊的,嗓子沙啞,像是砂紙摩擦的聲音,感覺還帶著一點粉筆劃過黑板的聲音……不對,仔細一聽,竟又像是孩童撕心裂肺的尖銳刺耳的尖叫聲。
“站??!”我把手擋在面前對他們吼道。
他們不僅沒有停住,還一把上來抓住我的袖子,拉扯著我的衣服和胳膊。胳膊的觸感,像被沒有生命的枯木纏住一般,沒有體溫,粗糙且僵硬。
我的感受簡直難以言喻。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大俠,大神,英雄啊,救我,我還不想死!”
“英雄,你肯定有辦法救我們的對吧,肯定有,肯定有的!”
他們悲嗷著。
“我上有老下有小,還這么年輕……”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去說,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是亂糟糟。
“我……我…”我有些語無倫次,“我一定回盡力的,你們肯定不會死,我,你們不會死,我會救活你們……”
那個人聽到我這么說了,似乎非常完信任我,嘴角直接上揚直達耳朵,異常詭異,激動地道:“謝謝謝謝,謝謝英雄,英雄太厲害了,有您我就放心……”
話還沒說完,那個人的笑容雖依然保留著,卻顯僵硬,下一秒,一聲劃破天際的尖銳尖叫聲從他的嗓子眼里翻滾而出,只在一個眨眼的瞬間,那人的皮如被刺破的氣球瞬間爆開,然后被從他體內翻涌而出的烏黑的噬蟲瞬間啃食光。
那些黑色的長得像西瓜蟲的詭異生物原本是一個人形,在那人薄薄的一層皮破掉之后那些噬蟲立刻散開,四面八方,飛速地向人身上爬去。一個正在玩球的六歲小女孩嚇壞了,立馬張開嘴號啕大哭。而那些噬蟲,它們一路向上,不到一次緊促的呼吸之間就已經抵達了那孩子的嗓子眼,一壓身,鉆進了她的嗓子眼里。
那女孩的聲音卡了一下,一邊咳嗽一邊掉眼淚。
旁邊孩子她媽急壞了,急忙幫忙輕輕拍著小女孩的背,安慰著,唱著童謠。然后下一刻,又兩三只噬蟲跑進了那媽媽的嗓子。
我離那個化為噬蟲的人是最近的,他剛化作蟲子,就有一堆噬蟲順著我的胳膊往上爬,十幾只觸手在我的皮膚上點,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拼命把它們都摔了下去,結果腳下又是一堆噬蟲爬上來。
我來不及甩掉,已經有五六只爬上我的肩膀了。
下一刻,一陣仿佛能把世界翻個天翻地覆的大風卷來,噬蟲還沒來得及爬進我嘴里就被大風拍走了。而我被卷入高空,離地有十幾米,摔下去必定分身碎骨!

綠帽兒兒
預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