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看著馬二維又忽然道:“他說過,他拒絕我這個兒子?!?p> 馬二維一愣,一拍腦門道:“哎,這個白癡!他只是倔,太倔了。自從你母親走后,他就希望你能好好的,只要活著,每天沒有那么多麻煩就好。他希望你優(yōu)秀,卻又不希望你太優(yōu)秀。
所以他想出來的辦法很簡單。他知道你也倔強(qiáng),所以當(dāng)時他說了那樣的話,這樣你以后總有一天會離開他,那時候你一定能一個人好好生活,而又不會太強(qiáng),不會依賴他?!?p> 我靜靜地聽著,臉色微變。
馬二維繼續(xù)道:“帶你參加應(yīng)酬是他覺得,你參加了那么多應(yīng)酬之后必能順利找到工作。因為那時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安卓的兒子了,只要你去面試,沒人敢拒絕你。事實也是如此。
他本以為你會安分地過一輩子,誰想你竟敢忽然失蹤了十年!
有一天,當(dāng)他得知你在好萊塢時,你絕對想不到他有多高興?!?p> “高興我沒死?”我冷冷地一笑。
馬二維臉一沉:“你不信我?”
我微微一笑,道:“信您,但不信他。”
馬二維皺起眉,“你們這對父子可真是難搞啊……”
玫兒在一旁本來跟與馬二維一聽前來的女士聊得一人一句很愉快,卻忽然臉色大變尖一聲:“糟了!”
我嚇了一跳,沒見過玫兒這么花容失色過。
我立即道:“怎么了?”
玫兒急道:“那、那個……你爸他遇到劫匪,被刺了一刀,現(xiàn)在身邊沒人,在一個胡同里!”
我即刻背后蹦出一層細(xì)細(xì)的冷汗:“那個胡同怎么走?現(xiàn)在就去!”
說著我拉著玫兒大步跑走。
身后的馬二維停了也立刻拔腿就跑,身后的女士雖然身穿大長裙卻也很快就趕上了,剩下一個小秘書追不上,跑了幾步就跟丟了。
我們?nèi)齼上伦像R二維的車,加上一直守候的司機(jī),車內(nèi)五人有些擠。
現(xiàn)在有燃眉之急,我也沒在意為何那名女士也要一同擠進(jìn)車?yán)铩?p> 玫兒很快報上地名,原來就在不遠(yuǎn)的一處醫(yī)院旁邊。這下也好,可以直接把那老頭送醫(yī)院里去,真不教人省心……
玫兒顯然是借植物之眼看見安卓被刀捅的,幸好馬二維現(xiàn)在著急的很,沒有注意到玫兒為何得知此事。
彩蛋——《浮心》
安璃殤走后,劉孚歆一直忙活于照顧梧麟斌的病之中抽不開身,卻忽然有一天,醫(yī)院通知梧麟斌可以出院了,這下子劉孚歆沒了可以照顧的人。
小村莊人沒那么多,人們皮
平時健康得很,再說村里人也沒那么多錢來治病,所以劉孚歆這幾天閑著,醫(yī)院干脆就放了她的假,讓她好好在家中休息幾天。
待的第一天,劉孚歆忽然買了一盆花,想著哪天安璃殤回來了,就送他。
這么美,他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
于是她把花精心照料,無聊時盯上好久,還會夸上幾句。
聽說多夸夸花能讓其長的更好呢。
沒過多久,劉孚歆又被叫回到醫(yī)院,說是有一位從外地來的人,由于趕路過于疲憊而被好心人送到醫(yī)院。
劉孚歆比聽說自己中了百萬元彩票還高興,馬不停蹄地就往醫(yī)院趕。
“一定是離殤回來了吧,太好了,都這么久了……”
劉孚歆高興得要哭出來了,她想過無數(shù)次安璃殤如果回來會是怎樣的場景,當(dāng)然,雖然這種方式她沒想過——跟他第一次來一模一樣,餓了幾天被好心人送來醫(yī)院的方式。但是想一想,也不是沒可能?。?p> 這個傻瓜,一定是趕來的太急,又沒顧及自己的身體吧。
趕去醫(yī)院的這段路,是安璃殤走后劉孚歆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病人住的還是同樣的病房,是劉孚歆與安璃殤日久生情的那個病房。
劉孚歆幾乎可以肯定那一定就是安璃殤了,不然世間哪有這么湊巧的事?
可有些被命運的齒輪勾畫出的路線,碰巧平行,碰巧,一模一樣呢。
當(dāng)劉孚歆興奮地打開病房門,熟悉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熟睡的男人。
劉孚歆石化在了原地。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當(dāng)劉孚歆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全寄托在開門后見到的人身上時,最后的失望是你怎么也想不出的。
男人有棱角分明的臉龐,五官端正,不難看,卻也談不上有多帥,就是比一般人好看多一些,正是讓人看著很舒服的面孔。
他睫毛倒是很長,一顫一顫的,仿佛是在不安,幼兒園被孩子搶了糖似的不安。濃濃的眉毛,眉頭之間皺成一個精致的“川”字。
但是,并不是劉孚歆心尖上放的那張臉。
“……”劉孚歆的眼圈忽然紅了,“不不不,不對,不能哭……只是希望落空了而已啊,這、這種事……很很平常的吧吧……”
病房也沒有其他人了,沒人能聽見劉孚歆喃喃到最后的哽咽聲。
病床上的男人似乎被吵到了,眉頭上的川字緊了緊,被擾亂成了一團(tuán)亂糟糟的。他懶懶地翻了下身,側(cè)身對著床又熟睡著了。
劉孚歆醒了醒鼻子。平靜了一下心,“說不定就快了呢。”
她面無表情地在男人旁邊搬了個椅子坐下,從床頭柜中取出一本白皮書,默默地讀。
男人從睡夢中忽然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劉孚歆的臉。
“………………???”一臉懵逼地他從床上蹭地坐起。
劉孚歆注意到他,翻了個白眼:“行啊你,還挺有力氣的,竟然還能做起來?!?p> 男人盯了她好久,就像伺機(jī)待發(fā)的黑貓,警惕著準(zhǔn)備攻擊。
他有一頭烏黑烏黑的頭發(fā),可一個大男人,他的頭發(fā)竟然還披肩,現(xiàn)在亂糟糟的。
他的眼眸是神奇的琥珀色,大多數(shù)動物才有這個顏色的吧。
男人沒有在意劉孚歆說的,只是淡淡地道:“這哪?”
真是簡潔得不能再簡潔了。
劉孚歆道:“廢話,醫(yī)院。”
“哪的醫(yī)院?”
“不才,只是一處小村莊的醫(yī)院?!?p> “哪的村?”
“我怎得知?”
“名字。”
“劉孚歆。”
男人道:“我說村莊?!?p> “無名。”
“……”
劉孚歆道:“喂,那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總該告訴我你的了吧?”
男子莫明其妙地看著她:“你說了?”
劉孚歆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大量一個稀奇的動物似的:“我上一秒才剛說?。??!”
男子似乎想辯解什么,最終話還是從嘴邊又咽回去了,“沒注意?!?p> 劉孚歆無奈道:“我叫劉孚歆,你呢?!?p> “我的電腦呢?”
“你……”劉孚歆氣結(jié),說好的交換名字呢???怎么不告訴她!
算了,誰稀罕似的。
劉孚歆氣鼓鼓地道:“扔了。”
男人聽了,只是皺皺眉,沒有多說,沒多在意,而是又道:“有紙筆嗎?!?p> 劉孚歆從床頭柜中取出。
只見男人拿起筆,用手墊著,在紙上工工整整寫下銀鉤蠆尾的幾個字。
他寫出一個字,劉孚歆讀出一字:“藍(lán)——呆……呆?”
“噗……”
男人嚴(yán)肅地道:“你別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有些無力地辯解道:“這呆呆讀作‘méi’,是一個字?!?p> 劉孚歆好不容易停下來笑聲,念了一遍,可剛念出姓氏,她就又發(fā)現(xiàn)了不對:“藍(lán)、藍(lán)莓?”
接著,她又捧腹大笑起來。
藍(lán)槑盯著劉孚歆的眼睛氣鼓鼓地道:“不是水果?!?p> 劉孚歆笑著看上他琥珀色的眼瞳,忽地竟覺得他現(xiàn)在看起來像一只黑色的小貓咪,確實呆呆的,甚是可愛呢。
“藍(lán)哈哈莓……不是,藍(lán)槑你確實很呆哈哈,很可愛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藍(lán)莓?!彼{(lán)槑急道。
“那好哈……”劉孚歆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藍(lán)呆呆~”
“你???!”藍(lán)槑氣結(jié),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什么也不理劉孚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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