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們道歉?!倍砜痰履绒D(zhuǎn)過身,向他們鞠了一躬。
“據(jù)我了解,這應該是該隱留下的東西?!?p> 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他們小時候就經(jīng)常會聽到的名字。
“該隱……?你說的是始祖大人……?”
她抬起右手,把手放在門上。地獄之門回應了她的呼喚,發(fā)出紅色的微光。
“那不過是冠的名號罷了。當然你們這樣稱呼他也沒有問題?!?p> 伊勒賽爾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就是那時候他和貝爾看到的石板。上面有太多他沒辦法理解的東西;雖然他作為魔法師,已經(jīng)讀過無數(shù)史書。但是那些話指的東西顯然是書中從來沒提過的。
“那‘我作為魔王的頭領,在賭上尊嚴的戰(zhàn)斗上戰(zhàn)敗了’的意思是?還有始祖大人到底是為了蒙蔽誰的眼目……”
“原來如此,他留下了這樣的提示啊。”
俄刻德娜把手從門上挪開,再一次釋放出自己的魔力,但是這一次明顯和之前的截然不同,變得溫和了很多。
“先在這里找位置坐下吧,我會向你們詳細說明?!?p> 她從角落里拿出幾把椅子,這種東西顯然很少用,上面已經(jīng)積了薄薄的一層灰。想必她也很少能休息,得一直在警戒之中生活吧。
她拂去椅子上面的灰,示意他們坐下。
“那次大戰(zhàn)中,我們兩敗俱傷。”
——
該隱一直在試圖說服米迦勒。
這場魔王與天使的戰(zhàn)爭其實不過是一個不明真實身份的神秘人物挑起的。那個人最喜歡的就是挑起爭端,并引發(fā)了一系列蝴蝶效應。甚至就連那個人的魔王的烙印描繪的罪業(yè)也是他們沒見過的——所以該隱暫時叫他(她)“虛無的魔王”——
這毫無意義的戰(zhàn)爭持續(xù)了不知道多久,不管是魔王還是天使都遭到了很嚴重的打擊。
該隱試圖找出黑幕,但是失敗了。他想到與天使聯(lián)手,這樣不管什么身份的人物都能被他們查出底細。
不如我們暫時放下世仇,暫時聯(lián)合——
果不其然被米迦勒拒絕了。
這其實在以該隱為首的魔王集團的意料之內(nèi)。畢竟和對方有根本利益上的矛盾。
“當時有很多人反對該隱,但是事實證明我們小看他,小看虛無魔王了。”
“……”
那時候創(chuàng)圣天使和魔王之中都爆發(fā)了嚴重的內(nèi)訌。該隱也殺了無數(shù)暗藏二心的曾經(jīng)的同志,這只是魔王聯(lián)盟之中才爆發(fā)出如此大的裂痕的一個原因之一……
當時有什么人在煽動分裂和叛變,但是我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那個人是誰,在什么地方,但是我們和該隱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我們多多少少都受到了影響,說來慚愧,那時候我也是想舉起反旗的……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我和他作對的話,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該隱也是在這個時候遭受重創(chuàng),具體的細節(jié)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時候的他肉身已經(jīng)被毀滅了?!?p> “那我們血族……?”
“那是后來的事情。該隱那時候雖說找到了憑依,卻被一位天使撞見,那時候的他因為沒能及時完成(魔力)同調(diào)所以沒有能力和對方抗衡……”
“原來如此。”伊勒賽爾回憶起石板上的內(nèi)容,試圖吸收刻耳柏洛斯提供的所有情報,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凹热凰f的是‘賭上尊嚴的戰(zhàn)斗’,那就只能是那位大天使(米迦勒)了啊?!?p> “那始祖大人現(xiàn)在的下落……?難道說果然是去世了嗎……”
“這個沒辦法下定論,”俄刻德娜避開貝爾的視線,她明顯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首先他在廣義上算作元素精靈,而且魔力的來源其實是生物的負面情緒,所以應該不會死。只是……過了這么久還了無音訊……”
“其實始祖大人要是活著那才是靈異事件,王不一定要被他收拾多少次?!币晾召悹枃@了口氣,無奈地攤了攤手?!皶刑炝P這種事情不過是騙人的罷了,那個少爺(阿諾德)不是還好好的嗎?!?p> “但是也不能這么說,”她插進二人的討論,“前不久我確實感受到了他的魔力,因為他的魔力很有特點,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完全記住。但是和他本尊相比實在是太弱了……而且還有兩股異常強大的魔力……像是天使的?!?p> 她頓了一下,“那時候還有一些虛無魔王出現(xiàn)的特征,可能是有什么人墮落成魔王了吧?!?p> “而且,我有個最重要的問題沒有問。”伊勒賽爾用手掌支起下巴,用那雙金色眼睛看著她:“如果聽這位小姐的描述,‘魔王’這個名詞應該是與天使對立的一個群體,并有很顯著的特征?!?p> “已經(jīng)很接近正確答案了。”俄刻德娜垂下眼簾,“‘魔王’只是一個對靈魂墮落者的泛稱。一開始只是魔法之路上的歪門邪道,被打上了異端的烙印。因為魔法到最后一定會因自身的極限而徹底把道路封死。然而如果用特殊手段,把魔力的來源改為調(diào)動周圍一切可以調(diào)動的元素的話,那就會有相當大的提高?!?p> 聽到這里伊勒賽爾的眼睛瞪得很大,他對這個瞬間提起了興趣。而且這也是他在那些書上看過,曾經(jīng)想做過嘗試的——
“這個是叫‘極性轉(zhuǎn)換’吧?(Apicem Conversion)”
“沒錯,”她點了點頭,接下來的話給伊勒賽爾潑了一頭冷水:“但是后來,那個能左右人心的虛無魔王出現(xiàn)了。
“那些人被虛無魔王迷惑,就像空殼一般,雖然也算是實現(xiàn)了他們的愿望,但是他卻無意識地對周圍的東西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破壞……
“可能是屠殺,可能是肆意的破壞。他們甚至會因此性情大變,變成另一個人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她猛地抬頭看向二人:“你們應該有個很熟悉的人就是這樣?!?p> 貝爾和伊勒賽爾咽了口唾沫,對視了一下。
那個人選毋庸置疑。
——砰砰。
門外的人輕輕地敲著門,門也只能以微弱的聲響回應他。
“進來吧。”
冷冽的月光穿透玻璃,在地板上打出窗格和他的輪廓,木質(zhì)的雕花窗借著風聲嘎吱作響。
德古拉搖晃著酒杯,紅酒映出皎月的模樣。
他淡淡地喚要見他的人進來。
對方手里還握著銀劍,但是很明顯他不是來取自己性命的。
阿諾德的樣子很憔悴,眼神也空洞無光,就像是那些被奪走了心的傀儡一樣。
他顯然已經(jīng)有好幾天沒有休息了。甚至也是只穿了簡單的襯衫就過來。
他把劍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方向,以劍柄對準德古拉。
德古拉揚了揚眉毛,接過了那把銀劍。劍也感受到了血族的氣息,躁動起來,他的手在銀劍的排斥之下滲出了血。
那劍鋒直指阿諾德的喉嚨。只要德古拉愿意,就能立刻重傷他。
“阿諾德?”
阿諾德把劍刃慢慢地向下壓,手心被割出一道狹長的傷口。
他把劍對準自己的胸口,近乎懇求地對德古拉說:
“父親大人,殺了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