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吧,那是你本能的欲望……】
香妍看著那個女人替自己打點著一切,替自己與人交談,替自己在胸口上挨了一刀。
【你……】
香妍的聲音略帶寂涼,記憶是共通的,難道那個在心中質(zhì)疑自己的人,是她心中滋生的軟弱?
魔音知道香妍心中所想隨即嘲笑道:【呵?可別把我當(dāng)成你!我沒你這么無能!你連眼前的這種小場面都解決不了?還奢望著我和你是一體的?】
她們究竟為什么能這樣對話?
香妍想不通。
【努力掙扎吧,那時我將奪走你的一切!你終究不過是一具傀儡而已?!?p> 各種情緒五味雜陳交織在心頭。
這具身體真的屬于自己嗎?還是說她只不過是一個有意念的行尸走肉而已?
這二十三年來的點點滴滴是夢?
那為何五官傳來的感覺卻這么真實?
你是誰?我又是誰?我為什么站在這里?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么?
香妍的眼神逐漸黯淡無光,以前的她是那么脆弱的一個人嗎?
戰(zhàn)場的最中央,一個白衣青年站在血泊之中,仰天失神,想要偷襲她的兵卒從她身邊經(jīng)過便被她抬手殺了,不沾一滴血。
“吳大人!那個小白臉太厲害了!我們的兄弟還沒抬劍就被他殺了!”一個兵卒驚恐道。
這個白衣青年比剛才那個長發(fā)飄飄的漢子更強大,不是武力上的強大,而是氣場上的!看著小白臉?biāo)酪粯蛹澎o的眼睛,感覺就像是掉進冰窟窿里一樣!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還有一種感覺就是,他雖然看著你,但他眼中顯示的卻不是你,你只不過是擋了他的路罷了。
“沒想到還有這種人存在啊。”吳帆盯著香妍道,那份冷酷無情的決絕讓他悵然一笑,當(dāng)做最后的對手,不枉此生!
“駕!”吳帆踏馬便往香妍所在的地方?jīng)_去,一會兒便沖到了香妍跟前。
“納命來!”吳帆大喝一聲,提槍便刺。
香妍只是側(cè)刀點擋,槍尖以最小面積擦過刀刃生出大片零散的火星。
但力氣上的對比卻是香妍完?。?p> 吳帆見沒有刺中,立即橫向施力,槍身直接撞在香妍身上,將香妍直接打飛了出去。
香妍倒在死人堆中,精神恍惚,并沒有站起來。
“竟傷吾主!吳帆賊人受死吧!”呂勇急沖而來時,正好見香妍被打飛的樣子!當(dāng)即破口大罵,全然顧不得與陸瞻戰(zhàn)斗時留下的傷口。
“哼,呂勇!你屢次三番挑釁我!還有陸瞻的仇我便一并報了!看招!”吳帆見來人竟然是呂勇,瞬間火冒三丈!正好這筆賬該算算!
兩人兩馬兩桿槍在大雨之中斗來斗去,一來一往的,有傷不能碰水?不然感染了就會死?
呂勇和吳帆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他們一心只想置眼前人于死地。
蹭!
又一次槍桿激烈的碰撞,兩人這次就僵持在這里,左右施力,誰也不讓誰。
“就你這種身手,陸瞻居然會輸給你?”吳帆對呂勇不屑的說道。
“他還年輕?!眳斡禄氐馈?p> “哼,卑鄙的山匪,果然是武人之恥!”吳帆猛的一收,轉(zhuǎn)而一個螺旋突刺。
呂勇左手抽出細雪,一下子削斷了吳帆長槍的槍頭。
“寶器,比我給陸瞻的云崖槍更勝一籌!”兵器上的差距在同水平的武人里更容易顯現(xiàn)出來!
吳帆扔掉斷槍,同樣抽出腰間的佩刀,深呼吸一口氣,正想沖上前去!卻被右手傳來的劇痛給逼停了!
只聽見咣當(dāng)一聲,兵器掉在地上的聲音,同時落下的還有吳帆的右手。
“??!我的手!誰砍了我的手!”吳帆慘叫著,他已經(jīng)意識到他的右手被誰斬斷了!
只是瞬間的事情,一襲白影帶過一陣勁風(fēng),他的手臂便斷了。
呂勇也是詫異眼前這個情況,但他看向周圍時,那個熟悉的身影正負劍而立。
“主公!”呂勇激動道。
香妍轉(zhuǎn)身,淡綠色的眸子回轉(zhuǎn)著流光,長發(fā)濕漉漉的垂著,臉上用來偽裝的妝容也被雨水抹得一干二凈,重新露出絕世的容顏,淋濕的衣裳貼在香妍的身上秀出她完美的身段,這樣的香妍竟然頗有一絲誘惑!
“吳大人!”江浙川聽到吳帆的慘叫立馬提劍沖了過來!
“浙川!別過來!”吳帆連忙喊道。
但時間并不允許他解釋清楚。
白色的倩影一動,沖到江浙川的跟前。
江浙川發(fā)愣,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
卟!
刀劍刺入身體的聲音。
江浙川的嘴角流出兩道血痕,他呆呆的看著插在自己心臟位置的刀柄。
怎么回事?
“浙川!”吳帆悲痛欲絕的大喊著江浙川的名字。
為什么吳大人會用這么傷心的聲音喊我?
“浙川……?。 眳欠难蹨I陡然間流了出來,怎么會是這樣?
江浙川伸出手朝著吳帆所在的位置虛擦著,像是想擦掉吳帆的眼淚一樣。
香妍并沒有給江浙川過多的時間,她冷冷的抽出刀身。
血從江浙川的心臟噴涌而出!濺滿了香妍的白衣。
江浙川轟然倒下,瞳孔失去焦距,窒息感接踵而至,身體逐漸變得寒冷,四肢已經(jīng)沒有感覺,盡管如此江浙川還是用最后的力氣將頭挪向了吳帆這邊。
他在笑。
最后一眼看到的還是你,我已經(jīng)知足了。
對不起,來世我一定好好輔佐你,現(xiàn)在我累了。
再見。
江浙川死了。
“不!不!浙川?。〔灰腊?!我們現(xiàn)在開始啟程還不算晚?。 眳欠恢痹趽u頭,神情難受,與江浙川的回憶如潮水般涌來,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戰(zhàn)斗了,他的斗志因為江浙川的死,熄滅了。
吳帆跌落下馬,頹廢的坐在地上,完全不像是一個勇猛的將軍,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不著邊際的中年人,神情木訥。
“我們投降!”
“投降!”
“我也投降!”
還在反抗的兵卒見到江浙川的死和吳帆的呆楞,無不潸然淚下的選擇投降。
從寅時初到未時末的這場強襲戰(zhàn)就以這種方式告終了。
呂勇帶來的五千兵士只剩三千不到,香妍城內(nèi)的部隊也只剩一百八十余人。
呂勇重傷,關(guān)盡義重傷。
在城外與呂勇作戰(zhàn)的陸瞻重傷被俘,其所率一萬步兵死傷兩千余人,其余皆逃,城內(nèi)的三千守軍也只剩一千余人。
軍師,江浙川戰(zhàn)死。
主帥,吳帆重傷被俘。
……
“小妍,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蒼龍的聲音在香妍腦中響起。
香妍在被吳帆打飛之前的狀態(tài)有點恍惚,導(dǎo)致她選擇性失憶。
不過只是忘了怎么接住吳帆那招突刺的,其他的況且還算記得,尤其是與那魔音的對話。
香妍在被吳帆打飛后,在一只手骨折的情況下,喚醒了蒼龍,冒險使用全附身,將自己的身體全權(quán)給了蒼龍使用。
蒼龍運用香妍的身體,斬斷了吳帆的一條手臂,斬殺了江浙川。
由此直接宣告了本次戰(zhàn)役的結(jié)束。
“我知道,我只是全身疼痛而已?!?p> “全附身對你的身體來說壓力太大了!像今天這樣將你的思考與身體都交給我的話,不出十分鐘!你就會全身噴血而亡!”
“這么恐怖?”
“恐怖不恐怖你試試就好了?!?p> “算了吧,我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吧?!?p> 香妍再與吳智博,子嬰?yún)R合后,將一切事宜全都交由了吳智博處理,她自己則叫方正崴騎馬帶她回了阮府軍營的臥室。
李春憶看到香妍后,立馬將香妍帶進了臥室,什么都沒說!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而諸葛賢則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兩天之后。
阮玉出全資修理了城樓城門以及城內(nèi)建筑的損壞。
戰(zhàn)死的士兵于結(jié)束戰(zhàn)斗的第二天便集體下葬,他們的家人可以領(lǐng)到一百兩的撫恤銀,外加每月三兩的補助銀。
吳帆的審判將于今日辰時在城主府先審,午時后在市集民審。
吳帆的府邸即原城主府。
而打倒吳帆的香妍則順利的繼位吳州城城主。
其余所有小事吳智博安排的面面俱到,香妍根本無從挑剔。
辰時。
吳帆穿著囚服,帶著鐐銬被兵卒帶進城主府。
他跪在地上,面容憔悴,早已無往日的霸道,現(xiàn)在看起來,倒像是一個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
吳智博在堂上一一列舉著吳帆近年來犯下的罪狀。
不用聽都知道其罪當(dāng)誅!
“吳帆你可知罪!”吳智博大喝道。
但是吳帆像是沒聽到一樣,根本不鳥吳智博。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就當(dāng)眾人與吳帆僵持不下的時候。
諸葛賢突然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
他沒有跟香妍他們打招呼而是直接走到吳帆面前!直接將吳帆摁倒在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手中突兀出現(xiàn)的刀刺進了吳帆的胸膛!
眾人都傻了眼,呂勇和吳智博連忙去阻止,可諸葛賢的力氣這會兒出奇的大,硬是將呂勇和吳智博給推開了。
吳帆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刀子在他身上進進出出已經(jīng)沒感覺了,他只是看著諸葛賢艱難的吐出一個“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