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嗣?”
“哦哦,那個——行吧,改天我直接去考一張機械師證回來?!?p> “艾尼貝爾有那種證書?”
“額,應該大概可能有……”
“即便有你也不能去考,工作是大人的事,你乖乖去上學,以后的事以后再說?!?p> “那你呢?你十五歲的時候在讀書?”方艾抓住機會反問。
“我是因為當時條件不允許,”舒爾又心有不甘地補充道:“那又怎么樣,我會做各種各樣的菜,開家小酒館也一樣可以養(yǎng)活自己?!?p> “所以錯過就錯過了嘛!”
“你沒有能力,行不通的?!?p> 我沒能力?!方艾心說憑我腦袋里的物理化學知識隨隨便便發(fā)明個什么礦山機械窯爐設備啥的那還不分分鐘當上煤老板,別說養(yǎng)活自己了就是養(yǎng)活一條產(chǎn)業(yè)鏈都不是問題!想到這兒方艾小聲嘟囔了一句:“我現(xiàn)在就能出去搞錢?!?p> “說什么傻話,你還不夠打工年齡呢?!笔鏍柸栽趫猿郑板X的事情你們倆放心好了,小小年紀就該去學校讀書!”
打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起碼在方舟結(jié)束之前絕對不可能。把現(xiàn)實世界里的技術(shù)帶入方舟這個念頭并不是剛剛才有,在這之前方艾已經(jīng)想過了無數(shù)次,倘若方舟的3D引擎嚴格按照經(jīng)典力學體系制作的話,那理論上講搞機械革新發(fā)家致富還真不是沒有可能,但不論設想的天空有多晴朗,卻仍有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霾——那就是次元壁。
畢竟自己的現(xiàn)世記憶沒被封存這件事尚且處于保密狀態(tài),這既是可以拿來要挾游戲公司的把柄也是可能會招來麻煩的禍源,萬一自己發(fā)明個伏打電堆內(nèi)燃機啥的把方舟世界強行推進電氣時代,然后大家又因為能源問題大打出手怎么辦?
誠然,自己的確能像亨利·福特一樣大發(fā)戰(zhàn)爭財,但與此同時在某種意義上也成了戰(zhàn)爭的幕后推手,況且這是虛擬戰(zhàn)爭不是流血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一切資本結(jié)算都得經(jīng)過藍星聯(lián)盟審核的,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毛頭小子靠作弊大發(fā)橫財那就完了,雖然自己也是被逼上梁山的,但事實上卻會對方舟的公平性造成影響,如果事情鬧大了別說事后狀告游戲公司,可能自己都要反過來被那些戰(zhàn)敗者們口誅筆伐送上律庭了!
想到這兒方艾打了個哆嗦連連搖頭。得得,推動機械革命什么的玩得太大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做餐飲吧,有啟動資金有現(xiàn)成門店,有主打特色還有大廚送上門來,最重要的是不用死人也沒有后顧之憂。
想到這兒方艾終于下定了決心:“還是先聊聊怎么把你說的酒館運作起來吧,比起上學什么的,眼下吃飯更是問題。”
舒爾笑了:“那還不簡單!我做東西給他們吃,反過來他們付我錢,只要用心做菜就好了?!?p> “好,那我跟你合作?!狈桨鏍柹斐鲇沂?,“我負責出啟動資金和這間店面,你負責做菜和酒館具體的經(jīng)營,入賬五五分?!?p> “沒問題!”舒爾直接握上了方艾的手。
沒想到舒爾這么輕易就應了下來,方艾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心想“出啟動資金和這間店面”和“做菜和酒館具體的經(jīng)營”聽上去雖然都是十個字,但實際上天差地別好吧?何況這錢和房子都不是自己勞動所得,明擺著是空手套白狼啊……
這么一想方艾竟感覺有些愧疚,右手上的重量也加沉了許多:“那……好吧,我不會欠你人情的。”
“嗯?”
“就是互不虧欠?!狈桨痤^直視舒爾的眼睛。
“嗯聽起來很公平,理所當然?!?p> 這是舒爾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方艾的眼瞳,灰蒙蒙的像是籠罩著一層薄霧,眼神難以聚焦到一點總像在望著別處,近視眼嗎?舒爾心中暗暗猜測。
“我們給姐姐的酒館取個名字吧!”可可忽然插話,眼里閃著靈光。
“呃——”方艾扶額,心想一大堆比店名更重要的事等著商酌,比如店面裝修、購買廚具、進貨渠道、菜品定價、招聘侍者……光是自己一個外行人就能想出這諸多問題,更別提具體實施時可能遇到的繁復瑣碎的麻煩,這時候哪有空浪費時間想個什么名字!
沒等方艾出言責備,舒爾的眼睛卻跟著亮了起來:“好啊!名字最重要了,一定既要表明主題又要讓人眼前一亮!”
“嗯嗯!”可可重重點頭。
好嘛,又是該死的二比一,方艾覺得自己的決策權(quán)已經(jīng)受到了嚴重削弱,就好比兩派競爭,舊派整日渾渾噩噩懷疑人生,而新派一上臺就推陳出新加速經(jīng)濟轉(zhuǎn)型——唉!驢象相爭必有一傷,自己這一家之主的地位怕是難保了。
“我想到了!”可可舉手,“姐姐叫舒爾,擅長做果子酒,不如就叫‘舒爾的果子酒’吧?”
什么情況?舒爾的果子酒?這倒是表明主題了可咱們自家的元素呢?這下可好,萊茵家族從此聲名沒落,長此以往金城上下這是要“只知有韓信不知有大王”??!功高震主那還了得?
想到這里方艾輕聲斥責:“小屁孩別胡鬧!”
舒爾卻笑了:“我覺得很不錯啊,就是不知道我的酒配不配得上這么可愛的店名。”
“別別,她亂說的?!狈桨髨D阻撓,“我們是要開酒館對不?”
“嗯沒錯?!笔鏍栔羧鶖[出傾聽的姿勢,示意方艾繼續(xù)。
“既然是酒館,就表示會有一幫大男人常來喝酒——是不是?”
“那是自然?!?p> “既然確定了酒館未來的消費主體是成年、男性、酒徒,那么店名取得這么清新,會影響生意的吧?”
“怎么會!我們的酒館一定要被打造成供客人聊天聚會的好去處,店名清新一點也不錯,正好可以把那些不友善的人過濾掉嘛!”舒爾摩拳擦掌干勁十足。
“你看,大姐姐都同意了!哥哥做東西難吃就算了,還這么死——板——”可可噘著嘴望向方艾,故意將“死板”兩個字拖得很長。
方艾并沒生氣只是覺得有些不甘,畢竟自己在方舟里唯一親近的人都忍不住吐槽了那就說明自己這個哥當?shù)霉贿€是不稱職。
不過好在可可現(xiàn)在看起來確實挺樂呵,印象里自己這個方舟里撿來的妹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不管什么時候開心都是頭等大事,開心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