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禍亂女巫

　　　　齊恕看過去，起先沒有在意，但是看了一會，他也發(fā)現(xiàn)了一絲不對勁。

　　在他們前方百米遠的地方，一群人熙熙攘攘地圍在一起。本以為是看熱鬧的本就不必關(guān)注，但那些人圍在一起，鴉雀無聲，里面似乎還有一陣陣的哭聲傳出，有幾個人在指指點點。

　　“那邊出事了?！碧靽陶f。

　　“好像是，過去看看嗎。”齊恕看向天囂，此行本就是來查異能娘這些事情本就與他們無關(guān)，他們也不想節(jié)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兩個人一起走了過去。過去之后，他們發(fā)現(xiàn)，在人群中間躺著一個人。齊恕經(jīng)驗豐富，一眼看過去便看出人已經(jīng)死了。邊上一張破舊的木桌，一塊殘破的桌布。后面坐著一個身披黑袍，不辨面目的老婦，看上去是個占卜師。

　　“你這個女巫！一定是你殺死了凡！我要讓你為此付出代價！”一個滿臉悲傷的男子，大胡子，聽聲音有四五十歲，一頭棕色卷發(fā)蓬亂不堪，衣著也粗糙不整。

　　“什么女巫，她就是個妖婆！應(yīng)該燒死她！”另一個男人，精瘦，留著光頭。

　　而那個人老婦人在一旁始終直擺弄著自己的東西，仔細地擦拭著自己的卜簽，還有一個水晶球，不發(fā)一言。

　　“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無話可說了？”精瘦男人惡狠狠地說。

　　“你還我弟弟的性命！”大胡子男人憤怒的要撲過去掐住老婦的脖子。

　　突然，人群中沖出一道身影，只見一陣風(fēng)揚起，那身影出腿一掃，大胡子男人便被踢翻在地。

　　“是誰？是誰踢我？”大胡子男人被踹翻在地，掙扎許久，也沒爬起來。憤怒地罵道。

　　來人正是天囂。

　　對于躺在地上的名叫凡的人，可以確定是死了的，但也可以確定這個人不會是這個老婦人殺死的。

　　“你們這些禽獸，欺負(fù)一個老婦人有意思嗎？”天囂怒目而視。

　　眾人一看，來人居然是個這么烈的姑娘，盡管這臉蛋出于中流，不過這身段和這身手，著實令人著迷。

　　人群頓時活躍了起來，其中不時有人吹著口哨。天囂看的這些人，心中泛起惡心，想沖上去，一人一拳頭。這時身后一只長臂挽上天囂的肩，她回頭，是齊恕。

　　他嘴角仍是薄涼地笑，一雙眼中卻碎滿一地的寒冰。

　　朗潤的聲音響起，語氣更是冰寒：“一群蠢貨?！?p>　　人群中頓時氣氛一凝，那精瘦男人一怒：“你說什么！警告你別不知死活，小心我們……”

　　“眾位，但凡你們有些常識，也能看出這尸體脖子上的痕跡，他明顯是被勒死的，而且你們再看看他的手?！饼R恕懶得再聽這人說話，直接切斷。走過去，蹲下身子指了指，“他的指甲碎裂，指頭創(chuàng)傷明顯，很顯然，死之前他抓過勒住他的繩索，而強大的力量使他劇烈掙扎而逃脫不得。還有，”齊恕又指了指凡的腳：“左腳一只鞋脫落，而左足后跟有擦傷，這是他蹬著地面而形成的。另一只腳鞋沒有掉落，但鞋跟立面有明顯的磨損，更能說明他是蹬過地面的。”

　　“因為一個人正常走路的情況下，只會磨損腳底或者腳后跟兩側(cè)，這是因為各人走路習(xí)慣的不同，導(dǎo)致磨損位置的不同。但是，沒有人會磨損正后方腳跟的吧，更何況，還是腳跟立面。所以，這個位置的磨損，只能來自于人處于一個面部朝上睡倒或者半睡倒姿勢的時候，腳跟立面著地形成的?！饼R恕道。

　　“也就是說，他被從背后勒住，再被大力拉扯，背部著地，蹬腳掙扎?！饼R恕站起身，拍了拍手，緩緩地說。

　　他回到天囂身邊，再次伸手?jǐn)堊√靽蹋骸翱偨Y(jié)一下，死者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勒住脖子致死。死者看起來很強壯，那么將他勒死的人想要制造出這樣的創(chuàng)傷，要么，得跟死者一樣強壯，要么，比死者更加強壯。如果是這名老婦人下的手，你們覺得她能在死者劇烈掙扎到連指甲都碎裂的情況下，將死者制住并勒死他嗎？”

　　“還有，尸體放在這兒，這里是這位老人的攤位，會有人殺了人之后，把尸體放在身邊而不運走了嗎？這不是告訴別人，是他殺的人？再者這個地方位置顯眼，處于露天的地方如果老人殺了他，會有人聽不到動？最后，最重要的，這里的地面沒有一點兒足蹬的痕跡。除了一些拖擦痕跡之外，這說明什么？說明這里根本不是這個人死的地方，他是死了之后被拖過來的。”天囂接著說。

　　齊恕聽完她說的話，贊許地笑了笑。貼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不錯啊，刑偵課沒白上。”

　　天囂翻了翻白眼：“那當(dāng)然，而且這個人的死法太明顯了好嗎？”

　　那個大胡子的男人從地上爬起來，聽著齊恕二人的分析，也明白了，沒有了怒氣，只是問道：“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齊恕不語。

　　他轉(zhuǎn)頭看向精瘦光頭：“卡布，你不是說你昨晚聽到了動靜，然后女巫偷偷摸摸的出現(xiàn)在這附近？”

　　“哦！凱，你聽我說，我的確聽到了動靜，只是……”叫卡布的光頭男人提溜著小眼睛，吞吞吐吐地說：“只是我似乎是看到了這個老太婆，我，我也不確定?！?p>　　凱瞪著卡布，突然想起卡布一直與女巫不合。主要矛盾便是因為他不一直覬覦著女巫的占卜店的好位置。而女巫一直不愿意接受卡不的購店請求，所以很有可能卡布為了得到店，想趕走女巫而陷害她。

　　想到這凱不禁懷疑是不是卡布殺死了凡。

　　于是他憤怒的看向卡布，雙目瞪大，肩背部都聳起，朝向卡布：“難道，是你！”

　　卡布睜著驚恐的眼，慌忙擺手：“不不不，不是我！凱，你要相信我！我發(fā)誓！”

　　“不是這個人?！币慌缘凝R恕不經(jīng)意間低頭，突然看到在尸體邊上有一些印記，像是……靈光一閃，齊恕突然明白了凡是怎么死的。

　　“這里最近有沒有什么大型猛獸，或者說傷害性較小，但力量很大的異獸類似于出逃的事情?！饼R恕問。

　　“哦，有的有的！西市那邊有個戲劇團，聽說昨晚丟了一頭古特長鼻獸。不過今天早上就在我們這的向南一點兒的河邊找到了，可能是口渴了出來找水喝的?！比巳褐杏腥苏f。

　　齊恕聽完，了然笑了笑：“那沒錯了?！?p>　　天囂看向他，他繼續(xù)道：“其實剛剛說的地方有一點點出入，死者不是死后才被拖到這兒。確切的說，他是在很遠的地方就被勒住了脖子，然后一路拖拽，在路上就死了，死了之后一路被拖到了這里?！饼R恕說。

　　“你的意思是說那頭古特獸是兇手?！碧靽虇?。想了想，天囂頓時露出了明了的神色。

　　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

　　凱和凡是一對兄弟，兩個人過著貧苦的生活，偶爾也會干點偷雞摸狗的營生。

　　這一次凡聽說來了個戲劇團，出于好奇，他就去看看，誰知他看到了戲劇團各種用于表演的異獸，正因賭博負(fù)債的他看到了財路。

　　凡想偷一頭異獸賣掉，于是在晚上，他獨自一個人來到戲劇臺后臺，看到了關(guān)在籠子里的異獸。他看到了古特獸，他想這一頭這么大，肯定值錢，而且看上去很溫馴，于是他開了鎖，想進去將古特獸拉出來。

　　他都想好了，就算失敗他也可以快速離開，就當(dāng)古特獸是自己逃出來就可以了。誰知古特獸膽小，極易受驚。凡嚇到了它，它劇烈掙扎，掙斷了鐵鏈，鐵鏈斷時纏住了凡。凡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古特獸拖了起來，古特獸巨大的蠻力和快速的奔跑，使凡很快就死了。而昨晚，卡布聽到的動靜，便是來源于此。

　　真相大白之后，凱帶著凡的尸體離開，卡布也悻悻地走了。而齊恕和天囂，也打算離開。這時，女巫叫住了他們。

　　“年輕人，謝謝你們。”蒼老的聲音，從斗篷底下傳出。

　　天囂笑了笑：“舉手之勞，沒關(guān)系?！?p>　　“今天你們替我解圍，算我欠你們的。不過老婆子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所以，不知道，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p>　　“不用了，您不用放在心上?！碧靽虜[擺手。說完，就要和齊恕離開。

　　“不過，我看你們二位，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女巫緩緩的說。

　　齊恕和天囂聞言一愣，看向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