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黑未黑,朦朧的燈光透射出溫暖的浪漫,精致的老宅中仿佛沉淀了無數(shù)靜美的歲月,千萬次演繹地的習以為常,卻讓張子承覺得缺憾。
如果他疲憊回家時,戴英之出現(xiàn)在燈火闌珊里,倚山微立,翹首期盼,多好。
“子承,今天回來得早啊,洪貴貴醒了。”
文芳秀拿著蒲扇,一扇一扇輕柔地拍著,坐在院子里乘涼,她的話一出,把神思游走的張子承嚇了一跳。
“嗯,醒了?!?p> 文芳秀站了起來,看著失神的張子承,以為當年的事,他查出了真像,瞪著眼問:“怎么樣,是你爸在外面的女人干的?”
“還在查,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文芳秀環(huán)顧四周,湊到了兒子耳邊:“你去查洛雅雅,很快就能查清?!?p> 洛雅雅,她這一生最大的仇敵,噩夢里最深的恐懼。
“洛雅雅?”
文芳秀咬牙切齒:“對,你父親的舊情人。我猜八九不離十,跟她有關?!?p> “她人在哪?也在懷南市?”
“我十年前查過她,一心想嫁進豪門,結果做了人家的情婦,這些年你爸再沒跟她來往,我也懶得再關心?!?p> 但她對她的恨卻從未消減,尤其是張東理對她不理不采之時,她始終覺得那事除了她,沒人能干得出來。
“媽,爸他對你還不錯?!?p> 這天底下,很多孩子都希望父母和睦,永世相隨,即便知道父母并不合適,或者沒有半分感情!
“他對我好不好,我不比你清楚,他當年娶我,就是看中了你外公的家產,我瞎了眼。”
文芳秀滿腔憤怒,眼圈微紅,不過在夜色的掩護里,張子承不曾察覺。
“可他這么多年一直沒別的女人,爸就是這樣的人,天生對感情淡漠,男人跟女人對待感情不一樣?!?p> “兒子,你錯了,一個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最清楚,你爸雖不跟洛雅雅往來,但他心里的人是她,他好幾次夢話都講出來了?!?p> 文芳秀再次咬牙切齒道,一臉的陰寒。
還是不要再與母親討論此話題的好,每次提及,母親便抑制不住地激動。
張子承欲離開。
文芳秀正說到興頭上,不愿她的話隨吹散去了風里,消盾無形,即刻阻止他。
“子承,媽還有話跟你說。”
“什么事?”
“媽警告你,以后找人家,一定要找門當戶對的,只有門當戶對的人才可能對你真心實意?!?p> “您這樣太武斷了!”張子承即刻反駁。
“媽是過來人,這一輩子嫁了一個對我不痛不癢,不喜不愛的男人,悔不當初,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塵,不然,無論物質生活多么充裕,人生始終有缺憾?!?p> 文芳秀在電視電影里看到的都是至純至真的純美愛情,而她嫁的男人,讓她覺得愛情還不如金錢欲望來得實在,讓她如何不怨恨嫁錯。
盡管這是她歷經(jīng)痛徹心扉而換來的經(jīng)驗,一般人她還不說,然張子承卻滿不在乎,從小到大,凡是從他母親嘴里說出的話,他從來都不當真。
“好了,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擦亮眼睛找真心人?!彼卦掗g,腦海里滿是戴英之。
“兒子,不是門當戶對的,她真不真心,你根本看不出來,有的人為了錢,很能偽裝,你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等到結婚,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后悔都來不及?!?p> “媽,其實爸他挺好的,知足常樂?!?p> 聽兒子這么說,文芳秀到底沒有再與他談下去的興致。
男人,果然沒幾個好的,連兒子都不例外,居然站在了那個天天靈魂出軌的壞男人那頭。
在文芳秀看來,靈魂出軌遠比肉體出軌要嚴重,肉體不過是因為本能需要,而靈魂可不是本能,那是一種自己可控的東西。
因而她認為靈魂出軌的張東理,欠肉體出軌的她,她對張東理的不滿并不能因她的出軌而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