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原路返回荊門,經(jīng)過上次的竹林,于是想在老伯的酒家休息片刻。他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那根寫著“酒”字的粗桿上留有刀痕,這刀痕又粗又深,看來使刀的人力氣了得。
他有些警惕,在門外便喊道:“老伯,老伯?”
沒有人應(yīng)聲,慕容修心想,難道這里出了什么事情?他緊握著劍柄,隨時準(zhǔn)備拔出來應(yīng)對敵人,然后慢步走向店里面,左右環(huán)顧四周。
“來了來了?!蹦抢项^佝僂著身子,慢慢走過來,手里提著酒壺。
慕容修警惕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慢慢松開了劍柄,又變得和顏悅色,對老頭道:“老伯,您的孫子呢?”
老頭遲疑了片刻,側(cè)著耳朵問道:“你說什么?我老了聽不清楚?!?p> 慕容修看了一眼老頭子,道:“哦,我是問您的孫女呢,今天她怎么不在這里幫您打理雜事?”
老頭點頭道:“哦,哦,哦,你是說我的孫女啊,她去鎮(zhèn)上買糖葫蘆去了?!?p> 慕容修看看四周,桌子上干干凈凈,似乎是剛剛擦過。他慢慢坐下來,將劍放在右手旁,對老頭道:“老伯,給我來一斤牛肉和一壺酒,外來兩個小菜。”
老頭點頭道:“好,馬上給你端上來?!?p> 慕容修看老頭拉開門簾走到屋后,便立刻起身,拿起劍,輕步走到后門邊,側(cè)著身子聽屋后的聲音。
竟聽不到任何聲音,慕容修拉開簾子一看,老頭就倒在爐灶邊。
慕容修推著他的身子輕聲喊道:“老伯,老伯?!?p> 那老頭沒有回應(yīng),慕容修用手指貼近他的鼻子才發(fā)現(xiàn)老頭已經(jīng)沒了呼吸。慕容修立刻起身,卻感到身體已經(jīng)有些麻痹,視線也變得模模糊糊。
“荊門四少不過如此,竟然如此輕易就上當(dāng)了。”一個男子嬉笑道。
他的個子十分矮小,卻又是中年人的長相,濃密的眉毛彎曲向上,覆蓋了整個上鼻梁。
慕容修左手撐在灶臺上,身體微微向后靠,右臂貼著自己的額頭,手里還握著劍。他看著這個從屋內(nèi)走出來的男子,道:“你是誰???”
男子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我認(rèn)得你,你卻不認(rèn)得我?!?p> 慕容修拔劍相向道:“是你下的毒?”
男子笑道:“不錯,是我下的毒。我就是百變神君易不同。”
“易不同!”慕容修曾聽說過這個名字,傳聞這個人易容術(shù)高超,無人能比,而他的用毒手法更是毒辣。他這個人,一生謀財,要是給他足夠的錢,讓他殺了任何人他都會不折手段地去殺。
易不同露著駭人的微笑道:“現(xiàn)在你認(rèn)得我了?!?p> 慕容修視線越來越模糊,道:“是誰讓你來加害于我?”
易不同拍腿喊道:“這句話說得對,是有人指使我的,不是我本人想害你。慕容兄弟,只怪你和那個傲天腦袋太值錢了,我實在……唉。”
“?。 ?p> 慕容修大吼一聲,想揮劍斬向易不同,然后剛提起劍,就倒在了地上。
易不同笑道:“你中了我的麻痹粉,哪還能動彈的了?!?p> 慕容修本以為自己命喪于此,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還活著。
那是一間破廟,廟里供著一個大佛,不過上面的灰塵已經(jīng)很高,看來很久沒有人再來這里貢過香火。
慕容修睡在一堆枯草上,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女人——百里若雪。他立刻爬起來,問道:“這里是哪里?”
若雪道:“你看啊,這里當(dāng)然是破廟啦?!?p> 慕容修環(huán)顧四周,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問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若雪坐在旁邊,手里提著根稻草繞來繞去,看了慕容修一眼,又低頭道:“我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你就在這里了。”
慕容修心中困惑,為何易不同抓了他卻沒有殺了他,反而將他留在了這里?
若雪又看著慕容修,道:“你……你在想什么?。俊?p> 慕容修看著若雪,道:“哦,沒什么?!?p> 若雪目光下垂,道:“哦……”
慕容修轉(zhuǎn)身看到自己的劍,拿起來往門外走去,若雪站起來想問他去哪里,卻怎么也開不了口。眼看他將要離去,若雪嘟著嘴又著急又猶豫。
慕容修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走到若雪旁邊,遞給她一些銀子,道:“百里姑娘,這些銀子你拿去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后會有期?!庇洲D(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若雪喊道:“你……”
慕容修轉(zhuǎn)過頭,道:“還有事嗎?”
若雪低著頭,臉上微微透紅,道:“你到哪里去???”
慕容修道:“我是趕回師門?!?p> 若雪小聲道:“我也想去廬州游玩,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慕容修疑惑道:“哦?百里姑娘知道我的師門是在廬州?!?p> 若雪微張口嘴巴,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道:“那個,是傲天跟我說的啦?!?p> 慕容修猶豫片刻道:“原來是我四弟告訴你的,好吧,竟然如此百里姑娘就與我同行吧?!?p> 若雪聽到后趕快跑到慕容修旁邊,道:“那我們走吧~”慕容修微微點頭,向廬州方向走去。
若雪道:“慕容少俠,傲天怎么沒跟你一起回去?。俊?p> 慕容修道:“我四弟受了傷,在龍門城修養(yǎng),我就先趕回去廬州了?!?p> “什么?傲天受傷了啊?嚴(yán)不嚴(yán)重,他不會死吧?”若雪大聲問道,看到慕容修嚴(yán)肅的眼神,她又低下了頭。
“他沒什么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p> “哦,那便好了。那他是不是一時都不回廬州了???”
“嗯,四弟常年在漠北學(xué)習(xí)武藝,回來時又都在廬州城內(nèi),所以這次我也希望他在龍門城可以好好游玩幾天?!?p> “那就好那就好?!比粞┧闪艘豢跉狻?p> “什么那就好?”慕容修對于若雪的舉動總覺得有些異常。
若雪擺手道:“沒……沒什么。”
慕容修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眼睛總是盯著前方,一路向前走。
若雪道:“你們師兄弟有沒有已經(jīng)成婚的???”
慕容修道:“沒有,不過我聽師父說二弟即將迎娶一個官府中人的女兒?!?p> 若雪心想,這個人不就是指自己嗎?又道:“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慕容修停下腳步,看著若雪道:“我……沒有?!?p> 若雪又是高興又是失望。高興是因為慕容修還沒有喜歡的女子,這樣自己便能喜歡他;失望則是自己對慕容修如此關(guān)懷,他還是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情感。
慕容修看著若雪心有所想的樣子,道:“姑娘若還有問題可以一齊問了,若沒有,我們便趕路。”
若雪最討厭看到慕容修這樣嚴(yán)肅的表情了,不過或許也是這個表情,讓她看到了慕容修與傲天不同的地方。她微微點點頭道:“沒……沒有了,我們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