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終將歸于平淡?!?p> 程龍已經(jīng)不記得這句話是誰說的啦,也許是某個哲學家,也許就是隔壁的二大爺。管他呢!
程龍對這句話的正確性也不做品論,但他確實有些不同的理解。
程龍放下手中的槍,向雙手間哈了一口氣,來緩解雙手的僵直,語氣略帶無奈的說,“我認為啊,只有經(jīng)歷過波瀾,且一切平息,才能稱之為歸于平淡。對于沒有經(jīng)歷過風浪的人來說,平淡就是一種煎熬?!?p> 說著程龍順手拿起槍,一槍擊斃了一個沖過來的身著機械外骨骼的叛軍士兵。然后又輕輕的將槍放下,目光轉向了正跪在自己腳下,瑟瑟發(fā)抖的男人,那張面孔,是將自己養(yǎng)大的面孔。
“看著你的臉我還真有點下不去手殺你。都冬天啦,我還依稀記的事情的開端,那時才剛剛五一,我沒有放假,哎,那個破敗工廠,那個昏暗的辦公室,那個筆記本,那個平凡的我,應該算是平淡吧。。。”
。。。
工廠狹小的辦公室內?;璋刀撵o。唯有手指敲打鍵盤的噼啪聲在有序的響起,在這深夜是如此的孤單和詭異。
這是臺標有“奧創(chuàng)科技”logo的筆記本,筆記本前坐著的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他正認真的一邊罵罵咧咧的詛咒著老板,一邊撓著頭核實著紙質的賬目并將其錄入電腦,一絲不茍。
程龍其實不是會計,只是一個普通的程序員。他一般稱呼自己這種人為繪圖狗。但今天是卻在這個對賬目,這在其他公司是不正常的,但對于程龍公司來說是常態(tài)。
其實這里是程龍所在啟明星公司收購的一家破敗工廠,但是剛接手之后發(fā)現(xiàn)賬目上有些問題。于是就打算派人來接手清理賬目核對庫存。由于時間比較緊,所以必須要加班處理。
但是一般說來,這個問題都應該是會計的事。結果公司里沒有人肯來這個鬼地方加班。
因為
今天的加班是不給錢的。
那程龍為什么苦心苦力的來到這么一個偏遠的地方,遲遲不肯回家呢。
你以為程龍愿意來啊,程龍又不傻,加班到半夜還不給錢,換你你來嗎?反正我不去,但程龍就來啦。
為什么呢?還不是被逼的。
他也向領導請假啦,奈何他的上司很“不湊巧”的“沒聽到”他的意見。并勒令程龍同學不管做到幾點,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內,將所有理清的賬目上傳到自己的郵箱。說白了就是一句話,不做完,不許回家。
不然罰款,聽清不是扣工資,是罰款,先不說這個月工資什么時候給,罰款是現(xiàn)金繳到人事部的。
奇葩的公司,二13的規(guī)定,程龍也是很無奈,壓了三個月的工資,程龍真的舍不得??!
于是當時間敲響,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加班狗程龍終于扶了扶眼鏡,伸了一下懶腰,座位上站了起來。:“真是日了狗的一天呀!”
程龍大概1米75左右,有著相對修長的身形,長長的頭發(fā)有些蓬亂,但并不邋遢屬于那種傳說中的發(fā)型“睡不醒”。
當然睡不醒了,都這個點兒了,還在加班,怎么可能睡得醒!而且,這里離市區(qū)這么遠。難道真的要登著小黃回家?
程龍撓了撓頭,最終還是沒有腦子抽筋的騎8.3公里的自行車回家,他在手機上下載一個app打算奢侈一回,打個滴回家。
簡單的定好了位置就等著車接車送了。這種被人服務到家的體驗從前不是說沒有過,但是對工資月月空的程龍同學來說還是相當奢侈的。所以程龍好好的體會了一下這種當大爺?shù)母杏X,不由得葛優(yōu)躺般的縮回了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愜意的等待著。形似一只爺。
沒過兩分鐘,程龍的手機就一響就習慣性的變成了孫子。他趕忙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到是陌生號碼也不敢怠慢趕忙接聽了?!拔刮鼓媚茫垎柲??”
電話那頭傳來粗礦而略帶吐字不清的東北嗆?!拔胰?,哥們兒,你那。。。那是。。。個什么地兒啊,你跑那荒郊野嶺的。。。干啥去了?”
程龍趕忙習慣性略帶一絲歉意的回道“哦,我有一些工作在這里,可能稍微有一點偏,麻煩你了?!?p> “麻。。麻煩倒不至于,不過哥們兒你到那種地方工作你不會是販毒的吧!”電話的那一頭,聲音傳來,有點兒口齒不清,像是思維有些短路。
“這怎么可能,我只是到一個偏遠工廠核對賬目來了。大哥不要說的這么嚇人?!背听堏s忙解釋道,生怕有一點誤會,這位好不容易接單的司機大哥因為害怕撤了單。到時候雖然可以投訴,但是自己可能就要在這里過夜了。
“嗯,,是也沒事,哥哥也是混過江湖。。湖的人。懂。。。懂道上的規(guī)矩,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呃…”電話那頭的大哥咋咋呼呼的說道,臨了還打了一個飽嗝。
仔細聽了半天的程龍終于聽出來了門道?!按蟾?,你是不是喝了?”
“呵呵,喝了一點,不過沒事兒哥是老司機,沒別的,就一個字,穩(wěn)?!彼緳C大哥自信非常的說道。
聽后程龍只能無奈的苦笑。
緊接著又聽司機大哥解釋道。“兄弟,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叫半斤飄八兩穩(wěn)。今兒哥哥正好喝了八兩老白干兒那是穩(wěn)上加穩(wěn)?!?p> 此時,電話中傳來了一個機械合成的女電子聲?!跋匏?0,您已嚴重超速”
“大哥,酒駕是違規(guī)的”程龍好心提醒道。
“違什么規(guī)啊,只要你不說,公司那邊怎么會知道我喝酒了呢?再說了,我也沒喝醉呀,你看我很清醒剛剛過去的攝像頭就是違章拍照攝像頭,一定要系安全帶,不能打電話,這我都門兒清?!?p> 程龍看了一下正在通話的手機,無奈苦笑,只希望司機大哥是在用藍牙吧。
還沒等程龍再說什么,對面的司機大哥突然就急了?!鞍??我說兄弟,你不會是想投訴我吧?我可告訴你,你別干傻事兒,你那地方我知道,那破工廠可是原來出過人命的,聽說還鬧鬼。一般人沒人敢去,你要是敢投訴我,你就等著在那兒過夜吧。”
程龍聽過之后,不由有些緊張,看著除了辦公室外,雜亂而黑暗的工廠,那空曠而幽靜的氣氛,背后不僅打了一個冷戰(zhàn),突然就感覺整個工廠陰氣森森的啦。心中暗想不會這么倒霉吧。
由于剛才工作認真沒有太注意。如今閑暇下來,這空曠的工廠,終于還是吸引了程龍的目光。整個辦公室在廠房的中心位置,屬于一個休息區(qū)。像樣彩鋼板房一樣用彩鋼板和木板堆砌而成的小空間。
這里的老板一定是一個周扒皮性質的人,他的窗戶開的很大,幾乎能總攬整個工廠??赡苁菫榱丝吹酶宄?,竟然連玻璃都沒了,就是幾個大大的洞。
工廠中擺設了許多老舊的車床和沖壓機。以及一些銅料,鐵棒,角鐵等的邊角料在地上散落著。程龍五點多到這里的時候天還是亮的,但是工廠里沒有燈,已經(jīng)顯得很暗了。差點兒就被這些邊角料絆倒。
如今天已經(jīng)黑了,隱隱約約只能靠外面灑進來的月光和辦公室幽暗的燈光,看到一些奇形怪狀的剪影投射在各個角落,顯得異常的詭異和恐怖。這讓程龍本來就不安的心理,更加埋上了一層恐懼。
“大哥,你還是快點來吧。”程龍一雙眼睛一邊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一邊對手機中的司機催促道。
“放放心,哥哥我可是當年號稱。。?!痹捳f到一半,突然一聲鬼叫?!鞍盐胰?,你小子敢超我車,哪兒鉆出來的熊孩子,是不是忘了當年被西環(huán)十三郎支配的恐懼了?!闭f著,只聽電話對面?zhèn)鱽砹艘婧魢[的聲音。
緊接著,司機大哥激動的說。“小兄弟,你先掛電話,哥哥我要開始專心開車了?!?p> 當電話掛斷。工廠中唯一的聲音也沒落了下來。此時的工廠就格外的安靜,唯有時不時傳出的盛夏的蛐蛐聲。
人在孤獨和黑暗中,總會不自覺的幻想。而這些莫名其妙的幻想就是恐懼的來源。
程龍就感覺整個工廠的氣氛開始慢慢詭異起來。他甚至有一種錯覺,在燈光下的自己才是安全。而那幽深的黑暗中,充滿了未知和危險。那里可能隱藏著很多恐怖的東西。自己未知的東西。
程龍趕緊甩了甩頭,知道自己陷入了一種類似催眠的恐懼當中。他需要做點別的事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幸好自己帶的是無線網(wǎng)卡,趕緊打開筆記本,隨便點開一個網(wǎng)絡視頻。
“為何錄像頻頻出現(xiàn)神秘虛影,為何夜間屢屢出現(xiàn)野獸怪叫。為何市民屢次聲稱目擊怪物。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敬請關注本期的民視觀察。
近日,h市的劉先生說,自家的監(jiān)控拍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我們來一起看一下,大家看到監(jiān)控中有一一片光學的扭曲在移動,形狀有些類似人形但比人類略高從比例上來看大概有三米的樣子。。。?!?p> 雖然電視節(jié)目說的挺邪乎。但是這樣的開場白程龍簡直就是從小聽到大的。所以這并沒有吸引程龍的注意力,反而讓他感覺背后總是癢癢,貌似有什么東西在不懷好意的窺視自己。
程龍頻頻轉頭,卻什么也發(fā)現(xiàn)不了。終于,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將身子和座位移到了辦公室,兩個窗戶之間的角落里。讓自己背靠兩面墻,雙手抱著筆記本電腦,這樣才有一些安全感。
程龍又想了想,將電腦里的視頻關上,在自己隱藏的硬盤f中。掏出了自己收藏多年的小電影。
心想在這種緊張的時刻,可能也只有這樣的東西,能完完全全的吸引自己注意力了吧。
于是,經(jīng)典的音樂響起。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日語,那是陪伴他度過青春的記憶。
就當程龍就要進入狀態(tài)的時候,“當啷~”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傳入了程龍的耳中,像是什么人走路踢到了地上雜亂的下角料的感覺。
聲音并不響,但在程龍耳中卻蓋過了激情的音樂,傳入心中就已經(jīng)如同驚雷。
程龍豁然站起,想出去卻又有些遲疑,他為難的撓撓頭,將手中還在播放的筆記本放到辦公桌上。喊了一聲“司機大哥是你嗎?”
外面寂靜無聲沒有回應,程龍又撓了撓頭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還是走出去看看。因為他心想萬一是司機大哥喝多了,把自己絆倒了,摔暈在工廠該怎么辦?
但他剛走出辦公室,在身后的黑暗中就亮起了一雙猩紅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