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也是一個很有爭議性的女子,不少在場的都暗罵她忘恩負(fù)義,生于人族,卻為妖族而戰(zhàn)。
只不過,敢當(dāng)面罵出聲來的,卻沒有。
礙于妖王,還有礙于云昭她本身的強大。
她出手之前看了一眼仲裁那邊的白辰,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小姑娘,這一局,你是自己認(rèn)輸,還是要繼續(xù)打?”她轉(zhuǎn)過頭來,涼吟按而不動,等對方一句話。
蘇流月抬頭,墨發(fā)輕曳,雙眼的紅尚未褪去,肩胛處已染成血衣。她笑了,笑得讓人畏懼,仿佛聛睨一切的神祗:“認(rèn)輸?這兩個字我不會?!?p> “好,那便動手吧。”云昭眼中掠過一抹不可置信。
蘇流月另一只手將掉落在地的木簪吸到手中,隨手往后一丟,便將額前的頭發(fā)簪到后腦勺的位置,固定住了。
很奇怪,這一場對局,反而比第一場更勢均力敵,你來我往的架勢,讓人誤以為這才是第一局。
但女孩兒身上的血跡,又彰顯了一個事實——第一局早已塵埃落定,甚至贏來不易。
場上雪花紛飛,那是云昭的獨門技“雪吟”,每一片潔白妙美的雪花背后,都帶著傷人無痕的銳利。
蘇流月偏偏能在這樣的雪花里自由穿梭。
她借助的正是附著在臺子周圍那圈真火。龍族之火,不同尋常,雪遇火,自然就化了。
縱然如此,她依然被劃傷了,只是每一道傷痕都很細(xì),沒有出血,但疼痛都是真實的。
“國師大人,你這師侄的功法倒也奇特,善假于物,如火純青?!蹦m決漸漸地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一舉就將附著在氣劍周圍的真火收了回來。
他繼續(xù)說:“為了公平起見,蘭決就只好暫時收回真火了?!?p> 沒有了真火的助力,眾人都以為女孩兒要節(jié)節(jié)敗退。
“月兒……”白辰在心里默念,他真的希望女孩兒能就此停手。
場上響起一陣悅耳動聽的笛聲,整個偌大的場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冰凍起來。
兩位仲裁及時設(shè)了結(jié)界,讓法力不至于波及到坐席區(qū)。
蘇流月就這樣被凍成了冰雕。
云昭放下笛子,會心一笑。千里冰封可是她最強的一招,斷沒有失手的。
“咔咔咔……”然而就在這時,冰雕里的人突然祭出一把通體黑色的劍,生生把冰給化了。
云昭瞪大了雙眼,這一次絕非是不可置信那么簡單,甚至覺得有些可怖!但沒過多久,她還是拿起了涼吟繼續(xù)作戰(zhàn)。
但是,這揮舞著墨劍的人似乎……
云昭竟然招架不住。
似乎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是饑火,赤炎饑火!”
坐席上的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呼了一聲。
這一聲大呼,引起了一陣恐慌:“那女孩兒手中拿的是魔神之劍!”
蘇流月手中的劍一陣回旋,她雙手按在劍上往外一推,劍氣激蕩,云昭再無能抵抗,碰到了氣劍。
出局。
云昭心中不服,她料定此事蹊蹺,但奈何已經(jīng)觸碰到了氣劍,墨蘭決一聲千里傳音,讓其收手,免得再丟顏面。
她帶著不甘離場,直接御行而走,不知去向。
蘇流月心中生了雀躍,轉(zhuǎn)頭去看師父,卻只瞧見對方眉頭緊皺地望著她。
她眨了眨眼,再去看時,正看到自己的師父正向自己御行而來。
“我明明贏了,為何師父反生不快呢?”她輕聲囁嚅。
木秋先白辰一步到了臺子上,以法力化了女孩兒手中的劍。
他道:“想必姜卜算給她看過神界以往的兵器圖,她心中有相,便幻化了出來?!?p> 白辰同少尊四目相接,頓時心生一計,作揖說道:“既如此,可否央請少尊監(jiān)察,若有異動,也好及時阻止?!?p> 木秋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答道:“好。”他說完,就把女孩兒帶走了。
友邦之戰(zhàn)繼續(xù)。
經(jīng)此兩役,人族信心大增。
正值此時,墨蘭決卻出言提醒:“國師大人,不知你可還記得這對戰(zhàn)的規(guī)則?”
“自然,車輪戰(zhàn),哪一方能戰(zhàn)到最后,便為勝?!?p> “很好?!?p> 他只想提醒人族,別高興太早。
妖族跟龍族還剩最后一人,但墨蘭決卻絲毫沒有慌亂,白辰本以為那是對方故作沉穩(wěn),直到看到出場的那人,才心知:這最后的勝利,人族很難。
“哥哥,我定幫你贏回來?!甭犅曇?,又是一個少年。
眾人再看場上,場中已經(jīng)站著一個熠熠發(fā)光的人兒。
一頭淺金色的頭發(fā),扎著高馬尾,那一身金絲銀線做成的衣衫,簡直晃瞎了眾人的眼。少年身量高挑,模樣俊美,更讓人討厭不起來的是,即便是對戰(zhàn),即便是嘴里說著狠話,他仍舊嘴角含笑,像是一個親昵近人的鄰家哥哥。
“我方的最后一人,便是我的親弟弟,墨子歌?!蹦m決出手重新在深淵處附上真火,“還請大定高手賜教?!?p> “龍?zhí)又t虛了。”白辰點頭致意,對方這次是真的謙虛了。
墨子歌,龍族的天才少年,原本聽聞其正在閉關(guān),此時看來,竟是閉關(guān)結(jié)束了。
而其上次之所以閉關(guān)的原因,乃是因為他遭受了晉升上仙的天劫。
不過,這次人族出戰(zhàn)的修士亦是一名上仙道行的,名叫羽宸,修行百余年,看起來約四十來歲的年紀(jì)。
這名修士道行雖高,卻是一名隱修士,原本倒是不容易找到,偏偏他是燕臨芷的師父,此段時間正巧師徒同在皇都。
于是應(yīng)了白辰的央請,參加了友邦之戰(zhàn)。
不過須臾,兩人皆站定。
“羽先生好?!蹦痈韫Ь幢?,笑顏明朗,讓人挑不出錯。
羽宸沒有答話,他點頭欠身,以示禮貌。
他本就是隱士,向來閑云野鶴慣了,心里眼里也無甚權(quán)貴一說。
但龍族的人卻不這么想,墨子歌在他們心目中是如同新神一般的存在,對方連話都不回,就是藐視他們的二公子。
然而這些于他二人卻無甚影響,兩人各自祭出自己的法器,墨子歌持劍,羽宸執(zhí)一拂塵。
雙方一開打,坐席上便鴉雀無聲了。
不因別的,實在是太過精彩,兩人旗鼓相當(dāng),你來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