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邦吐血之時,小刀正好被燒得扭曲變形,本命法寶與修士心神相連,當本命法寶受損時,修士也會遭到反噬而受傷。
丁廣嘆了口氣,搖搖頭,他覺得可惜了,那把空間屬性的小刀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寶貝,俞邦為了對付范師祖,居然舍得把這么好的本命法寶犧牲掉,難不成那東西真在范師祖身上?
這時,范師祖大喝一聲,身體以自由落地的速度垂直往地面砸去,“砰”的一聲,范師祖摔了個四仰八叉,他作為元嬰修士,從幾十米高的地方落下自然摔不死。
不過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俞邦雖然失去了本命法寶,但“空月界”到底形成了,要殺死沒有神識的范師祖,他俞邦即便沒有本命法寶也十拿九穩(wěn)。
俞邦獰笑一聲,雙手舉過頭頂,身后浮現(xiàn)一輪皎潔的月牙,一根兩頭尖利的長梭懸浮在了雙掌之中,隨即他雙手往下一劃,長梭直奔范師祖而去。
為了置范師祖于死地,他居然動用了法相,可謂蒼鷹搏兔,用盡全力。
范師祖落地之后即四處飛奔,但無論如何也無法飛起,同時也拿不出法寶,看來所謂的“空月界”并不是一個固定的范圍,它會隨著被攻擊者移動。
見長梭激射而來,范師祖臉色蒼白,眼中流露出驚懼的神色,他雙拳輪番轟出,但長梭只被稍稍一阻,范師祖瞳孔一縮,喊道:“等一下,等等!”
俞邦絲毫不為所動,反而努力催動長梭,他身后的月牙更是大放光明。
眼看長梭就要把范師祖扎個透心涼,突然一道紅光從斜刺里插進來,把長梭撞得往旁邊橫移了一米多,紅光消失,而長梭終于從范師祖身側劃過,險之又險。
俞邦“嗯”的一聲,抬起頭來,皺眉道:“錢師兄要阻我報仇嗎?”
發(fā)出紅光的正是紫炎山山主錢康,他背著雙手,笑瞇瞇的說道:“童師兄與令師兄兩敗俱傷,跟范師兄并無關系,大家親眼所見,俞師兄何來報仇一說?”
俞邦雙眼一瞪,怒道:“神木派仗著實力,在漠北作威作福多年,更是滅我宗門,這不是仇是什么?”
錢康原本保持著一貫的微笑,聽到此言也怒發(fā)沖冠,他冷笑道:“很好,你空月宗滅我紫炎山,這個大仇,我今天也跟你一并算了!”說完雙手結印,似是隨時要發(fā)出大招。
俞邦一愣,沒想到錢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說得他啞口無言,他心知這次難以殺死范師祖了,即便他拼盡全力做到了這一點,最后撿便宜的也只會是錢康或陳福,只是可惜了自己那把飛刀。
他咬牙切齒的問道:“你究竟想怎么樣?”
這話等于是服軟了,錢康放松下來,嘆了口氣,說道:“此次蓮池之行尚未結束,漠北所來的七名元嬰師兄,就已去其四,俞師兄,范師兄,你們到現(xiàn)在還沒察覺到問題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氣,其實大家都有這個感覺,只是誰也沒跟誰溝通交流過,大家都是各自防備著彼此。
范師祖站在地上大聲喊道:“小子,我嚴師兄呢?”在場的六人中,能被稱為“小子”的,就只有丁廣。
丁廣答道:“嚴前輩被一群利蜂所傷,他到島外療傷去了?!?p> 范師祖怒道:“胡說八道,我嚴師兄會被一群畜生所傷,他若被傷了,那你怎么沒死?”
丁廣咧嘴一笑,反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沒死?”他有陳福保護,并不怕范師祖,因此語氣輕佻。
范師祖大怒,一張臉漲得通紅,他苦于不能動用神識,無法飛上天教訓丁廣,只得在地上來回亂走,搓著雙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錢康又嘆了口氣,說道:“范師兄稍安勿躁,我估計嚴師兄……這個……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丁廣忍不住“噗呲”笑出聲來,這錢康要范師祖稍安勿躁,卻緊接著給出了這么個“噩耗”,這如何能讓范師祖“稍安”,如何“勿躁”?
果然,范師祖勃然大怒,他身子一蹲,雙腿用力一蹬,拔地而起,竟然跳起老高,他沖到丁廣下方,然后右手一伸,就往丁廣腳上抓去,原來他氣的不是錢康的烏鴉嘴,而是丁廣的恥笑。
陳福不待丁廣“指示”,就抬起右腳輕輕一踏,身在半空的范師祖雙眼一瞪,瞬間失去平衡,橫著身子,在手舞足蹈中“砰然”落地。
范師祖一躍而起,怒道:“怎么?你永靈派之前滅我神木派,現(xiàn)在也要乘機滅了老子嗎?”
陳福眉頭一皺,緩緩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摻和你們漠北同修的事,你們也別管我們永靈派的事?!弊詮纳倭怂膫€漠北元嬰老怪,陳福說話也開始硬氣起來了,因為剩下的三個老怪根本不可能再結盟了。
錢康趕緊飛過來打圓場:“各位師兄,我們得好好的、開誠布公的談談了,但現(xiàn)在,我們得先離開這里,這里是絕靈區(qū)域,不是久留之地?!?p> 范師祖在地上喊道:“可以!姓俞的,你先把老子身上的空月界解除!”
俞邦冷笑道:“那你先把童師兄的儲物袋還給我!”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錢康忙道:“都別爭了,聽我一句。”他說著對俞邦一拱手,“俞師兄,請先把法術收了,這里是絕靈地帶,你這么一直維持著法術絕非上策?!?p> 然后他又轉頭看向范師祖,說道:“范師兄,解除法術后,你不得再找其他人尋釁滋事,這一點你可以做到嗎?可以的話,我保證俞師兄會收回空月界法術?!?p> 范師祖看了看俞邦,又看了看丁廣,最終重重的“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俞邦見狀扭頭就往南飛去,也不見他做出了什么特別的動作,但范師祖卻終于飛了起來,他怒氣沖沖,朝著西南方向飛走了。
錢康在他們兩身后大喊道:“兩位師兄,我們在蓮池邊匯合!”說完轉過身來對陳福一拱手:“陳師兄,蓮池這情況你也看到了,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我們……”
陳福奇道:“錢師兄何出此言?一路走來,雖是兇險,但畢竟是已知的危險,比之前路未知的風險,我寧愿退避三舍,何況此地根本沒有蓮子了?!彼詈笠痪湓掞@然是對丁廣說的。
錢康笑容一收,正色道:“陳師兄此來是為了找蓮子,但我們卻不是,有些消息,你不知道,但我們知道,因此我才有所猜測,師兄若是要走回頭路,恐怕是死路一條,那人不會放過你的?!?p> 陳福和丁廣對視一眼,齊聲問道:“那人是誰?”
錢康搖搖頭:“我不確定,但我們四人需要團結,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任人擺布,形勢十分不利??!”
錢康這番話說得丁廣他們一頭霧水,他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死蓮池里的所有人。其實嫌疑最大的是永靈派,因為只有永靈派有著殺死所有漠北元嬰老怪的動機。
可奇怪的是,錢康卻認為陳福也身處危險,事實上,陳福也確實沒在這里受到任何“優(yōu)待”,要知道陳??墒怯漓`派的元嬰長老,永靈派殺死自己的長老做什么?
陳福有些拿不準,他把目光投向丁廣,丁廣會意,對錢康一拱手,笑道:“謝謝前輩好意,我們一會去蓮池跟前輩匯合,請前輩先行一步,我們飛得慢,隨后再趕來?!?p> 陳福和錢康都有些意外的看著丁廣,陳福是因為丁廣爽快的答應了錢康的邀請,而錢康則是詫異陳福這個堂堂元嬰修士,竟然會聽從一個區(qū)區(qū)筑基修士的話。
錢康微微一笑,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在蓮池邊恭候陳師兄了。”他這番話聽上去像是跟陳福說的,但他的眼睛卻是看著丁廣。
見陳福點頭,錢康也不廢話,轉身直奔南邊飛去。
按理來說,丁廣應該要馬上去蓮池找蓮子,但他和陳福都已是強弩之末,即便看到蓮子也搶不到,還不如讓先去的人斗個兩敗俱傷,興許自己還能撿到便宜。
陳福皺眉道:“你怎么答應他了?你就不怕這里的危險?”
丁廣沉吟道:“前輩,我覺得他說得沒錯,這蓮池里絕不止我們幾個人,我們一路走來,碰到的都是陣法,可這些陣法威力時大時小,時有時無,這明顯是有人在操控?!?p> 陳福吃驚道:“這是為何?如果那人想要殺掉蓮池里的所有人,為何還要調低陣法威力?難道真是我永靈派的人所為?”
陳福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他以為操控陣法的人降低陣法威力是怕傷害到永靈派同門,可是丁廣卻覺得陳?!白宰鞫嗲椤绷?,他認為“那人”最終目的是為了得到寶貝。
而寶貝,很可能在剩下的漠北三元嬰其中一人手中,因為這蓮池里的所有人,只有自己一行三人是奔著蓮子來的。對于“那人”來說,自己三人才真是“不速之客”。